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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黄昏的思念

2021-12-28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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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始终是一个人,在黄昏的细雨中孤独地、毫无目的地慢慢向前。雨,滴在脸上、嘴唇上、额头上,那是你冰凉而又温柔的吻吗?带着淡淡的烟味,涂抹我整个的世界,包围我,窒息我……
  劲舞的音乐在远处飞扬,你是否也在人堆里搂着舞伴的细腰旋转呢?默契而又完美!公园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舞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快速地变幻着快慢高低。我无声地向前,不知是走还是飘,裙裾在凉风中飞舞。因为我常常梦见自己离地三尺地在那里飘,轻轻地用手一划,便可飘然远去。地面上的一切赫然在目,有的几乎就要触碰到。或许,神仙就是如此。可我不是,若是,我一定用力一划,飘到你面前,缠住你,让你无法脱身。记得你说我很会缠人,我是个特粘人的女人,因为对爱的固执。
  江边的渡船静静地泊在岸边,没有启动的迹象,彼岸的你啊,是否已经忘了曾经的誓言?是否还记得我深深的挂牵?我仰望彼岸,为你,把双眼望穿。你是毒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在我的心里游来荡去,让我迷醉于这种既痛又甜蜜的感觉。爱上一个人,其实只在短暂的一瞬间,没有任何理由。你不帅,也不是特有才,或许是你眼中迷茫的眼神,或许是你上翘的嘴角,或许是你近乎冷漠的语调……
  人群三三两两,有说有笑,而我却孑然一身,唯有心在低语,梦在飞扬。在这黄昏的狂欢中,我感觉有一种莫名地失落感笼罩了我。一朵花开的寂寞,灿烂了谁的梦?或许,你本来就不属于我,何必要如此奢求呢?可心却不依不饶地念着你,睡里梦里!我曾痛恨自己,那无端缠绕的柔情啊,为何这样的鲜血淋漓?痛,如此真切;梦,又如此飘渺!
  依偎在江边密语着的情侣,吃吃的笑声,幸福的捶打!奶黄色的路灯映照着弯弯曲曲的路径,通向任何一个方向。我似游魂似的毫无目的地在人群里穿来游去,却始终也没见着一个熟人。推着婴儿车的老妇人,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朝我笑了笑,可能是我看那婴儿时的目光里充满了爱意。确实,我很喜欢那种不沾世俗,天真无邪的眼神,那种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单纯。可,现实里,却无法容忍,无法容忍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式的一尘不染。
  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你在那彼岸有你自己的人生,有快乐也有烦恼。很多人都说要做你的烟,放在离心最近的位置,被你悠然地点上,狠命地一吸,吸进肺里,流进血液,再在周身弥漫。但烟,只是一刻的欢愉,你的一生能吸多少烟?况且过后的所有的日子里,早就烟消云散,毫无影响。淡漠烟尘里,你再也不记得那支曾经让你很享受、很飘飘欲仙的烟。甚至扔下那支烟的时刻,还狠狠地踹上一脚,直至粉碎,随风飘散。而我,却只愿做你胳膊上的伤疤,曾经让你痛,让你难受,却也让你欢欣,因为那里曾经留下我湿润的吻,留下我心痛的泪滴,留下我无限的挂牵。虽然,一个人身上的所有的细胞,过了七年便会全部更新,可那个伤疤却会一直留着。到忘川河边,奈何桥上,我唯一认可的就是那个给你痛,给你回忆的记痕。
  你心中的无奈和对生活的失望,渐渐被颓废所替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剥浊着你的锐气和才情。世俗的庸泥遮盖了你的幻想和浪漫,冷酷的现实如恶魔扼杀了你的高远的理想。于是,你在唉声叹气中慢慢消融了曾经的雄心壮志,终日奔波于衣食住行中,借酒消愁,长歌当哭,以求让自己始终生活在半醉半醒之中!生活,或许仅只是没有生气地活着,为道义,为责任!
  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这里,默默地看你,静静地没有一丝杂念的清纯。爱你,爱到忘了自己;爱你,爱到你周围的一切人和物,包括你的家庭。那么无私,没有妒忌。或许,你不理解,以为我不爱,你说:“爱应该是最自私的。”而我,为你,忘记了一切,包括自己。当你抱怨你的家庭,抱怨你的爱人的自私和专横时,我送给你的不是同情,也不支持你说的“一走了之”。我让你看在孩子份上,维护这个没有了新鲜血液的家庭,维护这个倾斜了天平的家庭。而你因为不理解,继而生气而后拂袖而去。
  你也曾经幻想过,幻想过我们能够相聚。你来或者我去,在车站密集的人流中,见到我时的那种狂喜,那种相拥而泣的热泪。我的亲切而又灿烂的笑容,在现实里真真切切地为你绽放。我柔软的小手深深地躲进你的手心,你宽大的手掌摩挲着我不再年轻的脸,轻轻地擦去眼角滚落的泪滴。我把你的手捂在胸口,侧着头,调皮地问你:“感觉到我狂热的心跳了吗?”你笑了,看了看来去匆匆的人流,有点难为情地缩回了手。我知道,你有点古板,甚至固执。
  一个人,孤零零地走遍了那个小小的江边公园,再穿过广场,跳舞和看热闹、做小生意和纳凉的人影在灯光下挤挤挨挨;或激越、或舒缓的音乐此起彼伏,不时还夹杂着二胡那孤冷,甚至有点凄凉的颤音。我的思绪也随着那音乐飘荡,在你我的梦境里游走。突然感觉,我为啥不是那个敢于勇敢追求爱情的张爱玲呢?而你又是否是多情才子胡兰成?虽然他们仅仅只相拥了三年,可毕竟也可以长夜促膝谈心啊!能求得“花来衫里,影落池中”也是一种幸福啊!
  茫茫人海,为何你总在天涯,我在海角?有缘无份的悲哀刺痛了我满是烦恼的心绪。现实的距离无法改变,心再近也敌不过距离的风吹雨打,日磨夜消。突然的一声“你好啊!”我疑是梦里你的召唤,不敢答应。却听见有人在说:“她只管走,没听见。”我才始抬起头来,却看见老同学唐和他的妻子,刚从水果店里出来。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走过去寒暄了几句,然后告辞,继续走自己的路。
  天已经完全黑了,细雨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霓虹闪灼,彩灯飞舞,一如那天庭的灿烂辉煌。可,再美的景色里,没有了你,这世界还有温馨和柔情吗?我们,曾经是那样的相知相惜啊!子曰:逝者如斯夫!爱也如此,情亦如此吗?或许,再烫的熨斗也烫不平我紧锁着的眉头,再快的剪刀也剪不断我心中的忧愁,我唯有深深地叹息!
  雨,渐渐地密集起来,脸上、额上、嘴唇上、手臂上,凉丝丝的,是你的那冰冷的吻吗?因为距离,再热烈也变成了冰冷。我禁不住一个寒颤,似乎前方也变得空洞起来,一切都似遥远的前世,飘飘忽忽地在眼前晃来晃去。你的笑容,却渐渐地放大,整个地包围了我!哦,我被你打败,无可奈何!
  突然,不知谁家的窗口飘出了群星的《传奇》,那熟悉的音乐,在这迷茫而又多情的黄昏,更让我的热泪夺眶而出,滚落在灰色的水泥地上,碎了,没了……我知道,我又想你了。其实,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没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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