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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玄黄鸟的提醒

2021-12-29叙事散文刘彦林
玄黄玄割,玄黄玄割……凌晨从甜美的梦中醒来,竟然听到了久违的玄黄鸟的鸣叫。那清脆的叫声,穿透浓稠夜色,钻入我被喧嚣围拢的耳廓。不用细究,乡下广阔的麦田里的麦子要临近分娩的时刻了。这玄黄鸟,是在舍弃彻夜的休眠,在附近的高树上,一遍一遍,不厌其……



玄黄玄割,玄黄玄割……

凌晨从甜美的梦中醒来,竟然听到了久违的玄黄鸟的鸣叫。
那清脆的叫声,穿透浓稠夜色,钻入我被喧嚣围拢的耳廓。不用细究,乡下广阔的麦田里的麦子要临近分娩的时刻了。这玄黄鸟,是在舍弃彻夜的休眠,在附近的高树上,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提醒——准备好麦镰等收割的农具,提早把冷落多时的碾麦场侍弄平整,收割比金子还金贵的满山的麦子。这些麦子,可是幸福生活时必须依靠的源泉。
突然明白,玄黄鸟的鸣叫是在提醒不要错过难得的幸福。如此想,玄黄鸟可是灵性的鸟,也是懂得与人为善的鸟。它的提醒,就是为了别人更幸福的生活。恍然想起,玄黄鸟还是奶奶古今里出现过的鸟。传说,古时候有个人,麦子已经熟了,田里一片金黄和灿烂,可他想再等等,结果一场不期而遇的暴雨,冲毁了田里所有的麦子,他颗粒无收。后来,被活活饿死。为了警示后人,他化作了玄黄鸟,在每年麦子即将成熟时,每天天不亮就在村里的房前屋后,急切地提醒——玄黄玄割,玄黄玄割……不论这个传说是否真实,但玄黄鸟鸣叫就是在进入夏季,麦子开始由绿转黄开始的,这也和农人期盼收割麦子的心理十分契合。于是,玄黄鸟成了一种警示的鸟。
玄黄玄割,玄黄玄割……
从玄黄鸟的提醒声里,乡村收割打碾麦子的农事逐渐拉开演绎的序幕。那时段,不论是田野里的麦田,还是家对面山坡上的梯田上,原本长势良好、色泽墨绿的麦子,似乎在一夜间感知了时令的旨意,迅速显露轻微的黄色,起初是柳黄色,随后是杏黄色,最后是金黄色。走过这一变色过程,麦子便抵达成熟的阶段。那时,每一株麦子的穗头都沉甸甸的,每一个包衣里都是饱满的麦粒。成片的麦田,数以万计的麦子,怀揣着多少金粒似的麦子啊。而整个山坡,整个村庄的麦子,孕育出的可是成堆成堆的“金豆子”。这些金子,是要在炎阳烈烈的舔舐下,用传统的工具收割和在麦场上打碾,或者把收割机开进梯田,两种方式收获的都是农人去年秋天播种、经过冬天的积蓄和今年春天的成长,最终从土地的胸膛上获取的巨大希冀,这也是幸福生活的一种源头。而从不在白天鸣叫,总躲在黑处鸣叫的玄黄鸟,也让这种美好的希冀从初夏就在山村或者麦田的边角地带铺展,把一个个与农人有关的好消息提前播报、传递……

玄黄玄割,玄黄玄割……

在进入城市前的那些年月,玄黄鸟在麦子快要收割时,总在不远的梧桐树、榆树和洋槐树上,声声急切,声声悲音,声声凄惨。可是,我始终未曾见到它的模样。听老一辈人说,这种鸟从不显露身影,它的存在,只为提醒人们记得及时收割麦子。它鸣叫的那些夜里,几乎不吃不喝,哪怕鸣叫得嘴角流血,仍然坚持用嘶哑的嗓音喊着:玄黄玄割,玄黄玄割……直到村子里最后一家田里的麦子收割殆尽,它才悄然消失得无踪无影。这种鸟,不能不让人对它心生怜悯,也油然心生一份感恩与虔敬了。
玄黄鸟的提醒,我们都应该铭记的。记住了玄黄鸟,就等于时刻知晓在该收获的季节收获;记住了玄黄鸟,也就懂得每一份收获都与艰辛相伴,每一份汲取与生活的幸福有关;而记住了玄黄鸟的鸣叫,更就记住了在得到哪怕一丁点儿幸福时,也懂得感恩,学会回馈,一生珍惜!
[ 本帖最后由 刘彦林 于 2011-6-27 16: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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