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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核桃轶事

2021-12-29抒情散文苏忠伟
农民遇县长我的老家是“核桃之乡”。小时候,母亲对我说起过一件事,那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的事了:农村办起了人民公社,人们吃的是食堂饭。有一天,母亲和村里的几个妇女到地里给包谷松土除草。太阳火辣辣的,干了一时的农活,又累又渴又饿,母亲和几个人到……
    农民遇县长

  我的老家是“核桃之乡”。

  小时候,母亲对我说起过一件事,那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的事了:农村办起了人民公社,人们吃的是食堂饭。有一天,母亲和村里的几个妇女到地里给包谷松土除草。太阳火辣辣的,干了一时的农活,又累又渴又饿,母亲和几个人到核桃树下乘凉歇乏,顺手摘了几架核桃砍了吃。又干了一阵活后,见到县长常结根领着一个叫杨信的工作队员来和她们一起干活。累了,县长就叫人们去休息,当他看到树下的核桃皮时,就问:“你们砍吃核桃了咯”?母亲回答:“我们干活肚子饿,砍吃核桃了”。当时母亲心里很害怕,但见县长没说什么,也就放心了。随行的杨信还顺手砍了几个核桃,递了一个给我的姐姐,母亲说:“你吃吧,我们吃过了”。在当时,社员砍吃集体的核桃,要是让社干部看到了,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然而在县长眼中,这是农民干活饿了,顺手吃几个核桃,是合情合理的小事情。此后,一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县长形象便留在了母亲的记忆中。

 我高中毕业参加工作后,在贫困地区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干了十年,扶贫办刚成立时,常县长兼任贫困地区工作领导小组组长,也就是我的上级领导。他是第二任县长(首任是七五支队队长赵鼎芬),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说话声音洪亮,做事雷厉风行,公正无私,关心群众疾苦,关心同志,是当时在个全国仅有的三个有担任县长长达三十多年经历的“老县长”之一,深得全县人民的尊敬和爱戴。

     砍吃青核桃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常受饥饿的折磨。到了农历六七月间核桃可以砍吃的季节,砍核桃吃就成了孩子们的一种爱好。我们把猪赶到核桃树林中放牧,猪在树下吃着嫩绿的野草,悠闲自在,乖极了,无需费多少心思照看,孩子们便相约砍核桃吃。找一条小水沟,摘一些核桃,选一个边缘锋利的石头当刀子,就能将核桃砍去外壳。几次过后,手指和手掌都被核桃皮汁染黑了。为了制止孩子们的这种行为,大人便想了一个办法来吓唬孩子:要将手黑的部分斫掉!而且为教育自家的孩子,每家的大人都说这句话。起初孩子们听了都很害怕,但饥饿和鲜核桃的那种诱人的清香甘甜味总是无法阻挡我们砍吃核桃的欲望和行动。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惭懂事后,才知道这是大人骗孩子的谎话。

   熬 油

  村子里有一些铁核桃树,当铁核桃开裂并掉落时,孩子们便背着篮子到树下捡拾铁核桃。将铁核桃炕干后,用木锤砸碎,再用杵臼樁细,放到大铁锅里煮沸,待水干后,就能得到香油。那时我们吃的中秋月饼,都是自家用铁核桃油炕出来的,很香很酥。滤油后剩下的细渣,叫“油酱”,我们用来拌饭吃,味道好极了。熬油得到的粗渣,是喂猪的好饲料。乡亲们用铁核桃熬油吃,解决了吃油青黄不接时的困难。在我的记忆中,铁核发桃油比泡核油还香,是最优质的食用油了。

     卖油

  生产队时,家乡的核桃除了可以卖钱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榨油吃。七十年代初,鸡茨坪村子里有一个农民穿着草鞋,用草索背了一大壶香油赶往县城。到马厂村子上边的一棵大麻栗树旁边,不料脚踩滑了,一跤跌倒,土制油壶被撞坏,一壶油便泼在了地上。老汉哭天喊地,痛心得在地上打滚,全身沾满油污回家了,他要用卖油的钱购买生活急需用品的希望顿时破灭了!村里人见了,回家后说起这件事,都为他痛心。

      栽核桃树

  生产队后期,我已经是个小学生,为改变缺粮的困苦,我开垦了几块地,当时叫“自留地”。我在地里栽上了核桃树,成为村子里(也是全县农村)第一个自己发展核桃的人。我先后栽过一千五百多棵核桃树,最早栽活的那几棵树,至今树干已有水桶粗,年年果实累累。由于长期从事种植核桃树的生产实践,使我具备了高超的技术,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我能一眼就能看出一棵核桃树是得了病害还是虫害(包括根蛀虫),移栽成活率可达百分之九十,近年来用方块芽接法嫁接核桃树,成活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六;通过眼睛观察,可以断定一株铁核桃树能否嫁接成活。在实践中,我发现有两种铁核桃树很难嫁接成活:一种是用刀子剥开皮后,几乎见不到水分的,嫁接后因供水不足而不能成活,我采取推迟嫁接的办法;另一种是一刀划下去滴水的,因水份过多而不能成活,我采用划口放水的方法,解决了别人不能解决的技术难题,成为一个核桃树嫁接能手。但因我从少年时就离开了家乡,栽下的核桃树因管理跟不上而损失惨重(有的被人偷走,有的被破坏),至今只有两百多棵。出于对核桃的喜爱与兴趣,我还对核桃青皮的用途进行了研究,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价值,用青皮治疗皮肤病,做肥料、作农药防治土壤中的害虫。

     建新房

  八十年代初,村里的核桃树随土地的承包而分到一家一户管理。由于核桃价不断上涨,从生产队时的一斤三角多钱涨到了去年的十三元,农村早就没有人用核桃榨油吃了。核桃收入的大幅度增加,使全村二百多户人家都盖起了新瓦房,我家也在一九八四年住上了新房。从县城到村里的公路也变成了柏油路,有两辆客车往返于这条路上。家乡还实施了“小康村”建设工程。当年的“卖油翁”,已经作古,他家每年的核桃收入也达到了三万元以上。

  如今砍吃鲜核桃,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了,因为每家都有自己的核桃树。
    

                                   二00九年三月四日夜


[ 本帖最后由 苏忠伟 于 2009-3-6 09: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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