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

●也墨


一位似曾相识的朋友突然在一个月色朦朦的夜晚来找我，说他未婚妻跟他吹了。 他叹着气，悲伤而又十分凄迷地诉说他俩的过去，从相识到相交到相知到相爱直至相恋、订婚。仿佛是自言自语。 没有打断他的话，没有为他的叹息说几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向他提出为何分手等疑问。让他能一口气把心里所有的苦水尽数倒出来，这样他或许会好受些，我想。 他一桩桩、一件件忧伤地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情景：“那是多么幸福的日子，多么美好的青春啊，我完全失去了自己，完全沉醉于两个人的世界，似乎一切都不存在。”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眼里含满泪水，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一个失去爱情的男人是怎样的脆弱、疲惫和痛楚。在这样的夜晚，朦胧的月光下面，他的朋友面前。 不知不觉已是午夜，我还是默默地听着，找不到适合我此刻要说的话，我只能默默地一支接一支地陪着他抽烟。 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都过去了，不想了。唉！怎么就过去了呢？那一切都不存在了吗？你说，我怎么就能不想呢？”他的疑问、他的矛盾、他的伤痛几乎要把他打垮。 长时间沉默。他仍在回忆中徘徊。 月光渐渐暗淡了，我们站起来，在小路上缓缓踱步。那一夜，我始终找不到任何一句贴切的安慰。 数日后的一个早晨，在大街上我又见到他，依然那么潇洒，那么精神饱满。我想每一个人都需要倾诉，那一刻，所有的悲伤、烦恼、痛楚在倾诉中流泻，心灵也才会像洗过一样重新澄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