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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泡牛粪相关的童年

2021-12-29叙事散文西北的雪

与一泡牛粪相关的童年随着岁月的变迁,许许多多的往事已渐渐变的模糊,如头顶的鸟儿愈飞愈远,而每当想到那被一泡热牛粪激动过兴奋过听着牲口们吃草的声响在饲养场里度过的童年,内心总涌动着酸楚,那时的欢欣在今天看来却是一把辛酸的泪水,是一块永远鲜活……
与一泡牛粪相关的童年
随着岁月的变迁,许许多多的往事已渐渐变的模糊,如头顶的鸟儿愈飞愈远,而每当想到那被一泡热牛粪激动过兴奋过听着牲口们吃草的声响在饲养场里度过的童年,内心总涌动着酸楚,那时的欢欣在今天看来却是一把辛酸的泪水,是一块永远鲜活的伤疤在内心深处泣血。 那时的农村还是农业合作社,吃大锅饭,生活极其贫困。娘生我兄妹四人,父亲一直体弱多病,卧床不起,一家人的生活全靠娘一人张落,日子自然是提襟见肘。每到队里分粮食的季节,别的人家用的是麻袋装,车子运,娘虽然很少有过旷工,一年的工份也只能分百十来斤小麦和一些碗豆玉米之类的杂粮,能用得上袋子装的只有土豆。口粮自不必说,就一年的燃料都成了难题。我们的村子西行二、三十华里便是森林,有壮劳力的人家总在冬季农闲时进山砍柴,把一年的柴禾准备充分,而娘只能眼热的看着别人屋前屋后堆积成山的柴堆叹息,除了有时也埋怨几声外,大多时间起鸡叫睡半夜,喝几口面糊,揣几块干粮去离村子不太远的山上割些蒿草,铲些草皮,拾些牛羊粪,晒干了做饭或着烧炕。

那时,哥哥已上中学,放学时经常帮娘干活,我帮不了什么忙,只好铲草喂猪喂鸡,而我最乐意的差使就是到饲养场里拾牛粪。 队里的饲养场就在我家的屋后。每到冬季,山上的草枯了,地也封冻了,牲口们也自然闲下来,清晨太阳刚一冒花饲养员陈大伯便将它们一个个栓在槽头,添上草料,然后卷一棒子旱烟,像看着自己家孩子一样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时不时起身拿把刷子,挠挠这头牛的腿,那匹马的背 ,牲口们也感激的用头抵着他的腰,或着嘶鸣几声以示友好。饲养场是当时队里最大的单位,面南背北一溜几十间瓦房,或大或小的分隔开来,圈着各类牲口。院子的正中是一眼水塘,足有半亩地大,据说开始是一眼清泉,水特别旺,自从队里在这里修建饲养场之后,便开成了池塘。春夏之季,周围长着非常茂密的芦草,仿佛少女闪烁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非常迷人,附近的人家也在这里挑水,后来饲养员陈大伯发现骡马们突然不喝池塘里的水,怀疑落入不干净的东西就给队长打了报告,队上组织了几个壮劳人清理,结果捞上来一只死狗,而过了不多日子,牲口们开始喝水了,人们便另找水源,这里便成了它们的天堂。用陈大伯的话说人都是假干净。池子的东边也有一排房子,不过不圈牲口,两间是装饲料的仓库,两间住人,还有一间撑口大锅,是队里给猪熬食的地方。养猪的是一位姓王的姐姐,瘦高个,一头乌黑的秀发,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我那时特别喜欢王姐,不光是因为王姐长得俊,主要原因是为了那口锅里时常热气腾腾的土豆和地瓜。队里每年都会留些土豆和地瓜喂猪。别的伙伴很少吃这些东西,不是不想,主要原因是听说王姐患了一种什么病会传染,平日里连接触也会遭大人们的打骂,更别说吃土豆和地瓜,而我因为平常只吃个半饱也就顾不了那么多,只要闻到土豆和地瓜的香味,便身不由己的走进那间很少有人光顾的小屋。王姐对我特别好,完了还塞给我一些,让我偷偷送回家中,让两个妹妹吃,奇怪的是娘从未对我说过王姐有病的事,而总是双眼禽着泪花说,老天不长眼,多好的姑娘!那时我不懂娘说这些话的含意,只是多了一份胆量,也更加在王姑娘面前嘴甜,更加的亲近她,仿佛她就是自己亲姐姐。   王姐整天呆在饲养场里,除了喂猪,晚上也住在这里,平时言语很少,见了生人总是低着头,听大一点的伙伴们讲,王姐的父亲是反革命、被镇压了,母亲也在一场批斗会结束后吐血身亡,她成了孤儿,队里见她年龄小就按排她当饲养员,至于她得的那门子怪病,都说不出个准来。有人说她母亲解放前是个妓女,她生下来就得了一种怪病,肚子里不住的往外流浓;有人说她得的是恶性肝炎,打个喷嚏都传染,那时我总在想,即然她有那么多病,为何生得那么健美、水灵、如一朵嫩白菜,一指头能卡出水来。她有那么多病为何做为队里的最高首长的队长经常找她谈话?为了这些和伙伴们争辩过,但大多时后会遭到伙伴们的攻击,有一回我说了几句王姐的好话,被会计的侄儿马三一拳打得晕头转向,说我是中了反革命子女的毒。我抱头蹲在地上哇哇大哭,王姐听见了,飞快的跑过来,一把拉起我,拥在怀中那时我突然感到一种母爱温馨传遍全身。我哭着叫王姐,王姐的脸贴着我的脸,刷的一行热泪流了出来,而从那之后,伙伴们讥笑我,说我是反革命的尕女婿,还编了顺口溜嘲讽我“两口子,剜扭子,爬到炕上吃李子……”我自知争不过他们,也就捂住耳朵装做没听见。   冬天的被窝格外的诱惑人,父母起床之后,我总要在被窝中多猫一阵子,透过窗棂望着屋外苍白的阳光和黄土墙头哆嗦的枯草,心不由人紧缩一下打个冷颤,总希望娘让我多睡一会那怕几分钟,而大多数时间,自己还是早早的起床,因为太迟了到饲养场,怕那些牲畜们被伙伴们全认领了,就匆匆穿好衣服,摸把脸,拿起粪筐往饲养场里走,出了院子,沿着一道土墙,绕个大圈便到饲养场。这时天已大亮,太阳的光芒洒便饲养场的每个角落,牲畜们也有续的栓在各自的槽头,嘴角昌着热气,结一层厚厚的霜花,拾粪的伙伴们也陆续赶来,挤在向阳的旮旯里取暖,并由‘老大’分牲口,‘大马’是我的,‘青骡子’是他的,‘大麻牛’是她的,……为了在牲口拉粪时不至于混抢,伙伴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天谁来的最早,谁就是头,依次把晒太阳吃草料的牲口,指定给每一个人。然后便在一块捉迷藏,打沙娃娃什么的,若是那个牲口的尾巴挠起他的主人一定迅速的跑去,拎起筐子,抓住牲畜的尾巴让粪拉在筐子里。冬季牲畜们吃的是干草料,粪便也硬,拉到筐子里沉甸甸的,它的小主人的脸上一定会露出满意的微笑。当然也有牲畜不拉粪的时间,看着它明明高高翘起了尾巴,当你把筐子伸过去的时候,它会突然嘣嘣几声响屁一股子麦草发酵的浓烈气味刺得你睁不开眼睛,还会遭到伙伴们的饥笑。别看这些牲口们吃的同样的草料,但这里面还是大有学问,有的牲口嘴细,吃的少拉的也少,好不容易等到它拉粪,落到筐子里只有一目了然的几块,而有的牲口就不同比如大马一拉就是高高的一大筐,一泡粪便让它的主人欣喜若狂,加上它还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吃草的时候,不住的从槽里往外哄草,即使它一天不拉光落到外面的草屑也不少,自然受到伙伴们的亲睐。有一回轮到我的是一头又小又瘦的母牛,我眼巴巴的瞅了一个上午,可它硬是没拉出一点硬粪来,看着别的伙伴们都已满筐了,我的筐子还是空空的,蹲在它的槽边心里不停的念叨着你快拉吧,你快拉吧,可那头牛厌厌的看一眼槽里的草料,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老大一回时间才看到它嘴角蠕动一下,我讨好的抓把草料往它嘴里硬塞,可它的嘴如同冻僵了怎么也不张开,急了它还生气似的哞的叫一声像大声警告你别烦我!实在没有什么指忘了,看着眼看就要落山的太阳,我学着别的伙伴在它尾巴根上不住的挠,它的尾巴终于翘了起来,我激动的心咚咚直跳连忙把筐子伸去,梦想着它能拉满满的一筐,不想它突然就是一泡尿,喷了我的一头一脸,伙伴们围着落汤鸡一般的我,笑得前仰后翻,还讥笑我喝饱了没,我伤心的蹲在地上蹬着小腿,抱头大哭伙伴们更笑个没完没了,不知何时,他们一个个的散去,当我抬头时,王姐就站在我的面前一把拉起我,朝她的那间小屋走去。   冬天的太阳落得快,天也黑得早。走进那间原本昏暗的小屋,已是看不清王姐的脸,只听见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将我扶上炕。北方农村的冬天,人们已习惯了这种取暖的方式,炕是烫热的,被子也很少叠成天焐在炕上,即使扫炕也是匆匆打扫完又把被子展展的铺开,劳作之余或冻了,掀开被子一角就闻到那种轻微的焦糊味,扑面而来,我那时已冻的直打哆嗦,王姐给我盖好被子,从炕洞里剥拉出几块焦乎乎的土豆,吹了吹上面的灰说吃:“吧,你一定饿坏了!”接过土豆,不由得一行热泪夺目眶而出,说实在的那是我一生吃过的最香最香的食物,不知出于感激还是何种原因,我对王姐说:“姐姐我长大了,一定给你买世上最好吃的食物,给你买新衣服。”王姐抚摸着我的脸说:“姐信,姐信。”黑暗中我突然觉得有大滴大滴的热泪滴在我的脸上,我拉着王姐的手说,姐你哭了。王姐什么也没说,但握住的我的手颤抖得如同暴风中的树叶,好长好长时间。当我的衣服暖干的时候,我觉得眼皮分外的沉,朦朦胧胧听见娘和王姐说话,娘说:“就叫他睡吧外面冷,热身子出去会感冒的,半夜叫他解个手,不然会尿炕的。”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里一阵敲门声,把我从熟睡中惊醒,我刚想说话,就被王姐汗津的手捂住,我感到格外的害怕,就紧紧的抱住王姐,我感到王姐的心跳得那么激烈,王姐声音颤颤的问谁,外面的人说:“我,陈三”,王姐说:“陈大伯,啥事?”陈大伯说:“李队长叫你到队部去一下,要你汇报一思想。”王姐说:“明天去不行吗?”陈大伯说:“队长的啤气你不是不知道的!上回的事没忘吧!那我先走了,你快去吧。”我听见屋外的饲养员陈大伯叹息一声,脚步声就愈来愈远,愈来愈沉。我悄声的说:“姐你别去!”王姐说:“不去不行。”王姐解开我的手说:“好好睡吧,你妈来过了,见你睡着了,就没带你去,粪他带回家了,明天起早些,占个好牲口。”她的声音那么的沙哑,临行,她突然上了炕,从挂在墙上的一个布袋里拿出一个纸包,塞在我的衣袋里说:“看到任何人看见,如果我来的太晚就交给你妈。”说完就出了门。   我爬在窗口,朦胧的月色里看见王姐隐隐约约的身影慢慢远去,多像一张燃烧的纸片,先亮亮的,而后慢慢的变黑,继而飘逝的好远好远,在我童稚的心灵上流星一般飞过。那时我突然想长大一定要娶王姐做我的新娘,让她不再叹息,不在流泪。夜那么的静,远远传来几声犬吠,拖着长长的尾音,仿佛在哭谁似的,地上几只老鼠在咬仗,吱吱的残叫着,发出嘖嘖的声音,我格外害怕,用被子捂住头,喘着粗气,不一会头上全被汗水湿透,热哄哄的水气弥散着一种特有的味儿,就象王姐身上散发的味道。   半夜醒来却发现睡在自家的炕头。昏暗的油灯下,我看见娘和陈大伯在低声说着什么,油灯的火苗,微弱的跳跃着,像浪花一朵,把光亮向四处荡开,愈远愈黑。陈大伯抽着呛人的旱烟,不时的发出轻微的咳嗽,娘喃喃道:“作孽啊,这娃的命咋这么苦。”陈大伯见我翻了个身,就连忙对娘说:“千万别叫孩子说漏嘴。”就匆匆出了门。我问娘:“我啥时回来的?”娘阴沉着脸,从墙角端来尿盆,狠狠的说:“你一直在家里,睡糊涂了,尿!”我边撒尿边说:“娘,我不是晚上在王姐屋子里吗?”娘说:“别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睡!”那一夜我也没有睡着,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娘,为何变得那么凶;其实娘也一直没睡着,叹着气辗转反侧,像有什么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娘希里糊涂的送到外婆家,一去就是两个月。
  正当我哭着闹着要回家时,大哥来姥姥家接我。听到大哥的声音我连忙收拾好几件换洗的衣服,有股归心似箭的味道,揪住大哥的衣角嚷着要走。姥姥在我屁股上使劲的拧了一把说:“你哥连口水都没喝,叫舅妈做饭,吃了饭在走!”大哥连忙说:“不了。”姥姥便不强留,那个年月谁家都过得的紧巴巴的,贼来不怕客来怕。姥姥也因为我住了这么长的时间,遭了不少舅妈的白脸,每天的饭也是愈来愈清,我至今忘不了舅妈每次做饭时掀开面柜的情行,姥姥家的面柜高,我望不到里面,但看着舅妈取面时愁眉苦脸的样,就知道面剩不了多少。姥姥姥爷都上了年纪,即便每天都出工,队里也不人会记满工,一般是正常劳力的一半多些。而两个小舅年龄当时还小,都在上学,家里就靠舅舅舅妈二人养活,自有了表姐和表哥后,日子更加过得紧巴。我当时心里特别的恨舅妈,这时想来不知有多么的悔恨,恨自己那时太傻,太不懂事。而那段时间,时常叫我挂念的是王姐,或许挂念她炕洞里喷香的土豆和地瓜的成份更多一些。大哥别过姥姥,便背着我往回赶。   时至腊月,天下飘着小雪,风刮到脸上生痛生痛,爬在大哥肩头,望着渐渐模糊的外婆家的那几间茅草屋,我的心情那么的喜悦,一路问这问那,大哥开始一一做答,当我问到王姐时,大哥突然发了火,将我狠狠的扔在地上,眼睛红红的说:“你回不回了?小孩子家咋这么多事,”我从来没见过大哥发过火,样子那么凶那么可怕,想哭但又不敢出声,只是一个劲吧嗒吧嗒掉泪,大哥撂下我一个人朝前走了大半截,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走过来不由分说的背起我,默不作声的朝前走,我看到大哥的眼睛是红红的,不住的在掉泪,我不知道大哥为何发这么大火,心想是不是王姐得罪了他。   天色擦黑时,我们进了村,因为天下着雪,村头已没有什么人影,小村的上空弥散着浓浓的茼草味,村头的大柳树上一大群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突然四处飞散,飞向它们各自的屋檐。我格外的欣喜,就让大哥放下我,撒腿就跑,大哥喊了一声,而我这时已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径直往饲养场跑去。   饲养场静悄悄的,牲口都已收了圈,陈大伯这回一准回家去吃晚饭,我喊着王姐,王姐,冲向她那间小屋。门却上了锁,爬在窗口往里望望,里面也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从不外出的王姐干什么去了,莫非找娘,于是连忙往家里跑,刚出饲养场门就和急匆匆赶来的娘撞了个满怀,我刚要问王姐,娘一把捂住我的嘴,抱起我拧身就走,脚下发出吱吱的响声,那么沉。进屋将我放到炕上,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感到格外的纳闷,又问娘:“王姐呢?”“别问那么多!”娘狠狠的说。而正在吃饭的大哥突然放下了碗转过身一把一把的摸泪,有股不祥的兆头,笼罩着我幼小的心灵,我当时就猜王姐一定出了什么事,但看到当时情形也不敢多问,吃了饭就睡了。
  那一夜我梦见王姐,身着一袭圣洁白衣款款向我走来,手里抱着喷香的土豆,在叫我的名字,我连忙向她跑去,可我们之间似乎隔着好远好远的路,眼看就要走到一块,王姐突然不见了,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大声的喊了一声:“王姐”。从梦中惊醒,娘正端着油灯看着我流泪。我说娘:“我想王姐。”娘放下油灯,将我搂在怀里说:“孩子,睡吧!王姐到她一个很远很远的亲戚家去了,再也不回来了。”我伤心的问娘:“是不是村里人欺负她,她才要走的?”娘点点头说:“是的。”我说:“我长大了一定要去看王姐,行吗?”娘哽咽着一个劲的点头,临睡前说以后不要去拾粪,我问原因娘死活不说,反正不让我再去拾粪。
  当第二天我偷偷背着娘到饲养场抬粪时,突然发现陈大伯老了许多,看见我目光冷冷的,已不再有了昔日的那股快活劲头,牲口们依然如往常那样有序的栓在槽头打着喷嚔,吃着草料,不过拾粪的伙伴们却不见一人。我心里甜滋滋的,心想今天一定能拾好多粪,让娘高兴一下,到了正午我已拾好一大堆粪。突然听见有人在叫我,回头一看是梁三,他人爬在饲养场的土墙上神秘兮兮的向我打招乎,我跑过去问:“为什么不来拾粪,”梁三说:“快跑,饲养场里有鬼,”我不信,梁三的小眼睛挤着,鼻梁上渗出毛茸茸的汗珠子说:“你是猪头呀!养猪的王姐死了,半夜里跳进池塘淹死了!”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望着太阳映照下,那亮晃晃结和冰的水池,腿一软蹲了下去,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我觉得心要从嗓子里嘣出来,火烧一般难受,一种说不清楚的意念,促使我爬到水塘那厚厚的冰上,突然大声的呼唤王姐,死寂的饲养场四处回荡着我斯声力竭的哭声,这时陈大伯飞快的从他的屋子里跑出来,抱住我用力捂住了我的嘴,我使劲掰着他的手,但还是没有掰开,到了家里,娘在我屁股上就狠狠的几个巴掌,脸色那么的煞白,我看见陈大伯的手上到处是血。站在地上一个劲的出着粗气。   那天下午,队里把娘和陈大伯叫到队部。听娘后来讲,队长说娘和反革命子女有着牵连,要让娘上学习班改造,要不是陈大伯说,是娃肚子饿了,时常吃喂猪的土豆,饿了就想到王姐,不知出自何种原因,这才不了了之,队长那回似乎格外的开恩,多分给我家几十斤土豆。   之后的日子,我在也没能进过饲养场,陈大伯每天把门锁得紧紧的,娘也盯我盯得很紧,但我还是时不时的爬在饲养场的墙头,看着那池塘发呆,原来取水的口子,也结了冰,圆圆的像一面镜子,又像一个散了光的瞳孔。
  第二年雪化时,我成了村学的一名学生,而那池塘也被填成一块平地,长满茂密的青草,青草深处流着涓涓的清流,每到夜深时能听到它如泣如诉的幽咽声,哥哥参加工作那一年,娘将那封信塞给哥哥,哥哥看完之后,流着泪,绕到饲养场,蹲在那块草地旁边,一坐就是一个下午。虽然我至今都无法知道信的内容,但我知道,那里装着的是一个少女沉甸甸的爱心和无奈,王姐,大哥,还有我,都无法去必改变那段令人窒息的岁月,而历经的苦难却让活着的每一个人百倍的珍惜眼下这难得的好时光,我们必竞是平凡的人,用一颗平常心,去拥抱热爱的每一天。   其实,王姐,永远的活在我的心里。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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