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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走近黄河

2020-09-17叙事散文烛下夜话
不记得几岁了,我跟随父母去省城济南,在路过东阿县时,第一次见到了黄河。在那座浮桥上,汽车带着我们颤颤巍巍的挪到对岸。桥下的黄河水好像没有一点儿章法,浊浪涌动的自由散漫。也好像没有河道一般,它就那么自由的横躺着,偶尔跑到滩涂上打打滚。两岸光秃

不记得几岁了,我跟随父母去省城济南,在路过东阿县时,第一次见到了黄河。

在那座浮桥上,汽车带着我们颤颤巍巍的挪到对岸。桥下的黄河水好像没有一点儿章法,浊浪涌动的自由散漫。也好像没有河道一般,它就那么自由的横躺着,偶尔跑到滩涂上打打滚。两岸光秃秃的。除了浑浑噩噩的黄,和河水偶尔泛起的泡沫的白,别无他色。那时的黄河让我感到荒凉。

还是不记得几岁,听到过大人们紧张地奔走相告,说黄河要决堤了,黄河两岸的人都准备好了木筏子。我们这个距东阿县不远的小村恐怕也要被殃及。我想象着黄河水翻着浊浪扑面而来的情形,陷入极度的恐慌。

所幸的是,灾难并没有发生。

但黄河留给我的印象并没有改变。它是苍凉的、贫瘠的,甚至是暴戾的。

上学后,我知道了黄河原来还是母亲河,还有那么多赞颂黄河的诗篇、文章,还有歌曲。这令我疑惑不解。

直至1997年的一天,我再一次经过黄河,突然被它的衰老无力击中。她不再嚣张,不再张狂。她瘦成了一把骨头,她把她的肋骨一根根的展现出来,整齐有序的让人心疼。在她的腹地,偶尔有几行浊泪蜿蜒流淌。

诗人左河水的《黄河奔海》中“几环咆哮卷沙腾,一路狂涛气势宏。 裂岸穿峡惊大地,带云吐雾啸苍穹”的气势恢宏的景象不复存在。

震惊之余,是莫大的恐慌,是比幼时的恐慌放大几万倍的恐慌。

有史以来,黄河就被誉为“母亲河”“圣河”。 《汉书·沟洫志》就把黄河尊为百川之首:“中国川源以百数,莫著于四渎,而黄河为宗。”

“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诗仙李白的诗句也表达了我国人民对于黄河的深情。黄河是五千年古国文化的发源地,她孕育了伟大祖国的历史和光辉灿烂的文化。

面对她的衰败,怎能不令人心痛,怎能不令人恐慌?

从那天起,我开始密切关注黄河的动态。


令人欣慰的是,人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关怀和爱护黄河了。就像我们对待母亲一样,在母亲年轻力壮时,一味的索取,不懂得回报,甚至抱怨母亲偶尔的暴躁。当有一天,母亲终于积劳成疾,我们才会感到彻骨的痛惜。

经过数十年的努力和改造,黄河终于起死回生。

如今的黄河,安安稳稳的躺在河道里。两岸高高的河堤像两条有力的臂膀,将黄河紧紧抱住。有了依靠的黄河,像闹够了的婴儿终于回到母亲怀抱一样,恬静安详的睡着了。以前的顽劣倏忽不见。

之前的荒凉也荡然无存,现在两岸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沿黄河大堤两侧,树木参天,遮云蔽日,可说是三季有花,四季常青,被称为“万亩林海,十里花堤”。一度消失的鸟儿们重又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尤其是喜鹊,这种被我们视为吉祥喜庆的鸟更是大批的落户在东阿,东阿由此被命名为“中国喜鹊之乡”。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相互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这是舒婷著名诗篇《致橡树》里的诗句。在黄河两岸,这种意象幻化成现实,而且是放大了无数倍的现实。

风从这一岸吹到对岸,要经过每一棵树的允许,在它们互相点头同意后,风才能通过。要取得它们同意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风在行走的时候不允许携带沙尘,只允许带着轻盈、舒爽和清凉。这里的相互致意,没有了爱情的意味,但远比爱情的意义重大。

东阿作家王涛的《大河东阿行》中,详细的讲述了黄河从肆虐到驯服、从疾病到痊愈、从荒凉到丰美的过程。这其中人们肯定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辛劳,遭受挫败和折磨也是必然的。但劳动人民的伟大就在这里。他们的词典里有屈服,更有征服。

我相信,黄河,我们的母亲河,会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关爱下,日渐丰盈和仁慈。

之前,对于黄河的渊源我知之甚少,做为黄河儿女是非常惭愧的。不是我不想去了解,而是了解了也不入我心。至今,我还是愿意相信儿时的直觉,黄河之所以叫黄河,就是因为她的水黄,她的沙黄。

至今,她的水依旧是黄的,她的沙也依旧是黄的。她的肤色永不会改变。那是我们祖宗的标志和象征。但她的衣衫可以更华美,姿态可以更端庄,气质可以更高贵,行为可以更贤淑。这还需要我们黄河儿女不懈的努力。我们,还有我们的子子孙孙,要一直关心爱护她。她多一份健康,我们就少流一滴泪。

在黄河故道,祖辈们一拨拨老去,我们也将要老去。我们的子孙还将在她的怀抱里繁衍生息。

我们和我们的子孙们,眼看着自己留在黄河边上的足印一点点儿变大,然后变得日渐深重,直至消失在黄河边上的一抷黄土前。这是多么幸福和浪漫的事!
[ 本帖最后由 烛下夜话 于 2014-6-23 16:1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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