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我庆幸，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爱你”，这成了我一直能够孤独而又坚强站立的生活之基、动力之源。对一个人说“我爱你”的时候紧紧注视了对方的眼睛，再没有另一个人可以听到这个真实的声音。
我们是同桌，是全班同学在宽大的阶梯教室里，只在我身边留下一个空位而促成的同桌，是众心所向，是全系的同学倾全力促成的结果。
也许你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完美无瑕的女子，你的脸色太苍白，身子太单薄。但是谁又能否认你是班花，自然也是系花呢？你的风姿、你的气质是别人无可比拟的，仿佛古典窈窕的言辞，现代优美的童话。况且，家乡有种风俗，结婚之日，新郎必须要把新娘子抱入洞房，你太健壮了，我会累得抱不动。
钱钟书说，一切没恋爱过的男人，把“爱”字看得太尊贵和严重，不肯随便应用在女人的身上。事实上，即使是恋爱过的男人，也不愿“爱”字轻易出口。而我说了，不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而是初生婴儿寻乳吃般地迸了出来。“我爱你”，在轮回，在世间，在千万人之中， 在千万年之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晚一步，也没有早一步，刚巧就遇见了你。这是怎样的机缘巧合，我不说“我爱你”，对你有罪，对我有愧，怎对得住苍天，何脸直视大地?
你从不刻意装扮自己，你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和想法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经意间与纯真和天然暗合，所有的一切在你的身上总是成为时尚和潮流，别人争相仿效。一块钱的项链、两元钱的胸花、各种各样廉价的小玩意，总会因你而增色添彩。一只大把年纪斑驳陆离的鹿皮色书包，被你随意挂上两肩、垂于腰际，几年之后，居然风靡于大街小巷。
那年的初夏，天气突然暴热，出生才几日的树叶，在三天之内已然成型。你把膝盖磨破的牛仔裤的裤腿剪去，光着脚丫子穿着皮凉鞋在阳光下的校园里行走。夹着书，齐耳的短发被风掠起，露出你白晰优美的颈，我在大楼的顶层也看得见你光洁修长的腿。就是那天的下午，一种不禁触摸的渴望使我伸出手，放在你的颈上。你含羞躲在你的舍友身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也就是你我今生之中众人之处最激情的一幕。我爱你，所以没有浅薄的爱情展示欲。我们把爱放在心里，只在校园里轻轻静静地挽手。多年以后，我在跟同学通电话时说起深爱过的你时，朋友朗朗的笑声依旧，噢！就是学院里的长腿美人，记的，记的。
秋日的一个午后，我和你在商场的首饰专柜前驻足，两个寒碜的大学生在售货员鄙夷的眼光中，选择了一枚纯银的指环，相视而笑。
我把纯银指环郑重地戴在你的中指上，紧握你柔荑般的小手，与你紧紧相拥。是的，老吃大锅菜的我，买不起昂贵的礼物，但我坚信，那只是一时，而不会是一世。我立下重誓，会有那么一天，在你另一中指，定然有钻戒在熠熠闪光。否则，我又怎会有勇气说出“我爱你”。“我爱你”在世间所承担、所蕴含的，是一种负累，也是一种异乎寻常的激励和能量。中指，请等着！
冬日里，学院后面的池塘开始结冰。在落雪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去看雪，只有我们两个，悄然来到这里踩冰。站在你的身边，看你把冰一块一块地踩破。冰发出的脆响，让你激动得浑身充溢着奇光异彩。在天和地的轻吻间，你仿佛轻舞飞扬的精灵。我眯眼醉于这亦幻亦真之中，幻想着能成为你飞翔的翅膀和身上微笼的轻纱。但这种极致般的韶光并不常有。毕竟是塞上的江南，冰一踩破就只能等来年重新封冻。我就想，无论如何，毕业后我都要让你来新疆工作。这是一个热能晒化了石头冷又能冻破砖的地方，又是一个爱能爱得燃烧恨能恨得入骨的地方。这里的冬天，是冰雪的世界，我们只能相依相偎，相扶相携，否则不是随飞雪升天，就是与大地溶为一体，等到来年春季冰雪消融。
你是回族，却不愿吃清真餐厅里带肉的菜，嫌腥，只是食素。让人奇怪的是，你却能狂吃烤羊肉串和手抓肉。我真是乐坏了，咱的家乡新疆，有诸多大草原，水草丰美，牛羊肥壮，区区烤羊肉串和手抓肉，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即便在大路两旁，也是星罗棋布。三三，我爱你， 我敢说，只要你一进入新疆的东大门哈密，就可以不停息地吃到乌鲁木齐，吃到伊犁河谷，吃到昌吉，吃到地处准噶尔盆地东南缘的我的家乡，因为新疆质优价廉味鲜的牛羊肉，在全疆已联了网。
三三，只要你来新疆。
我在新疆已生活了多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生我养我的这个边陲小城。所以当我因考上大学来到你生活的城市，我不能适应。我不会小声说话，不会耳语，即使在你的舍友午休的时候 。好像我一直认为，嗓门大了就占了理。三三，是你，是你让我不要大声说话，免得吵醒了别人；是你教会我坐别人的床时，要先征得别人的同意，在离开之前，要整理一下床单；是你教会我进屋时，要敲门，而不是擂门。这些微而甚微的事情，在离开你若干年之后，仍然使我受益匪浅。
三三，你在班里是个出众的学生，却从不热中于各种扬名立腕抛头露面的活动。但是若有关系集体的事，你却从不拒绝。我不会忘记体质孱弱的你代替别人参加接力赛，最后晕倒在我的怀里。你知不知道，当你两颊通红沉沉睡在床上时，班主任、班干部、所有的同学都在你的床前伫立注视，我感到无限的荣光。你总是上课则来，下课即去，在我的脑海里一直都保留着你把书抱在胸前，匆匆赶路的身姿。你从不跟别人交往甚密，只是等距离地画圆。可在毕业时火车开动的刹那，你泪如泉涌，不能支持，瘫软在站台上，让对此情此景早已司空见惯有点麻木的乘务员心酸得落泪。三三，我爱你，爱你的善良，爱你坚强而柔弱的心。
有一次，你薄施铅黛陪我去吃饭。饭馆里坐满了人，只在屋中间剩下一张桌。你静静坐在我 的对面看我吃饭，凭着直觉，有眼光铺天盖地般袭来，使我腹背受敌。当我抬起头望你之时，这种感觉又消失殆尽。等我再埋首吃饭之时，这种感觉又开始出现，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在我佯装低头又昂首的刹那，那些来不及收回的眼光全都凝在你的身上。而你的眼睛定定注视着我，眼中充满了母性的温柔。一种春日阳光下的气氛，让我极度受用，懒洋洋的，这是相爱的情人的眼。? 三三，因为我深爱着你，所以我总是莫名地、不可遏制地想为你做点什么。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因为当我说出“我爱你”将你融化的时候，我自己早已激动得飘飘然了。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你在我爱的庇翼下，没有风雨，没有寒冷，没有担心和惧怕，无须设防地活着，甚至连一点点的操心都不要。只需尽情地享受阳光、空气、风和雨露，让生活真诚、透明，仿佛玻璃。这种简单和纯粹，却能让爱受到致命的创伤。舒婷在1977年3月就说过， 她不愿是凌霄花，也不愿是为绿阴重复音调歌曲的鸟儿……她必须是橡树旁的木棉。我太年轻，只是觉得诗歌读起来好，并不能理解它的深意。所以，正是我的这种无微不至、无处不在的爱，才让你无法忍受，才让你远离我，让我悔恨终生。那时我常有一种你嗑瓜子我把壳都给你剥去的渴望，这些细密如丝似网的爱，除了负累，更多的应该是让你没有了自主和自由。
你是老幺，是会撒娇又听话懂事的老幺，家里的任何人都没有训过你，更没有打你。可我们老是吵架，大事吵，小事也吵，撒娇时柔情似水，一吵起来又性如烈火。争吵在某种程度上会加深感情，更多的时候却是伤心。也许是最终必须分离的结局，让每件事都敏感，每一件事都在昭示未来。一个温暖的夏夜，有桔黄色的灯和清脆蛙鸣的夜，空气中都是情侣味道的夜，我们又吵得不可开交，我气得头晕脑胀，心里阵阵发呕；你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竟至于渗出血来。我一直觉着自己有理，扭头就走。按照以往的争吵惯例，占理的一定先走，先走的似乎一定有理。你冲过来，死死抓住我不放。我伸出手去，不是去握你的手，而是打向它，使劲地。打开你的手，你又抓住，再打。当我终于离你而去，你哭喊着软软地跌坐在地。第二天，你默默地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敲击键盘，显示器上却无任何明显的变化。你的身影看起来是那般地瘦小和单薄。我悄悄坐在你的身边，伸出手紧紧把你的小手攥在我的掌中。你的身子微仰轻轻颤动。你回过头来，凄楚的笑夹杂着不尽的泪花，卷起袖子，一片连一片的青紫，让我心疼到现在。
将近毕业的那一学期，你买了一件与你的身份和形象极不相称也不协调的衣服，使你立刻长大成熟许多的衣服。你告诉我，就快要上班了，再买学生装就不太合适，也不经济。我一阵的心酸和无尽的悲苦。该来的终于来了，谁也躲不过，公平地近乎死。我只是开始沉默，加倍地对你好。因为我爱你，三三。
因为我顽固的厌舞情结，你从未去过舞厅，哪怕是和你的室友也不例外。我后来才知道，自己不但顽固而且自私，或许也有些微自卑。
我的这种“厌舞情结”一直持续到即将毕业。
在那个毕业典礼的晚上，学院专门为毕业生准备了一场告别舞会。知道我不会去跳舞，你早早收拾好东西，在室友的挽留中带着羡慕和留恋，默默地回家了。而我在喝了几杯分别酒之后，在同学们的连推带搡中被拥进了学校的舞厅。在那里，我看到了所有的任课老师，所有的同学，还有我熟悉的你的室友，她们都为最后的舞会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掩饰不住分别的泪痕，但是看起来有一种凄惨悲壮的美。她们尽情地略带发泄地跳着，舞着，单单少了我可爱的三三。沉闷的气氛刚一露头，就被激情击得粉碎。在我被感染着，不自觉地融入蹦迪的人群中时，我感到无边的孤独和不尽的凉意，我才发现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令我至今都后悔不已的错误！
舞厅，和爱有关，和情侣有关，但跟孤独的人绝对无缘。虽然我至今不会跳舞，可我知道，和心爱的人在舞池中伴着音乐，慢慢地甚至是笨拙地移动，也是简单自然的风景。哪怕是相拥着静静伫立，也能体现深沉的爱情和亘古不变的忠诚。就算是挽着手默默坐着，在周围同 样充满了不尽的甜蜜。在情侣的头上，往往是笼罩着光环的。
巨大的痛苦和悔恨，是在我们彼此远离之后。
而今，即使三三学会了跳舞，又是和谁在贺兰山麓相依！而我，却在天山脚下独自静坐。没有了你，今生我将与谁共舞?
我是最迟离校的人，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把所有以前错过的和终不能再来的爱全部给你，经压缩后储存起来，随时间的推移解压释放，那时的你我将永不再见。我们坐在候车室里，看人来人往，潮来潮去，等那宣判终结的开车铃声。我们的双手紧紧纠结，宽阔的大厅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所有的生机和活物开始凝结停滞。在站台上，我回眸而望，你手扶检票口的栏杆，怔怔地望我，眼中空洞无物，近似绝望，又仿佛无所不有。我们没有眼泪。当乘务员拉我上车，你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三三，上车后，我一直心神不宁，我怕你精神恍惚，会出事。几个昼夜的火车，我只是靠窗而坐一声不吭。
我开始关注每日的天气预报，在雄鸡的身上，我们离得咋那么近，鸡爪挠你的痒痒时就可以顺便捎带上我。可是这里的雨把心打湿的时候，你那里的太阳在张嘴大笑。我在心里替你着急，该打伞了，该换衣了……
我现在才知道，想一个人会想得很苦，虽然给心装上铁门又加了锁，她仍然能悄没声息地走进来，占据你的心，进入你的梦，使你天天不得安宁。上帝（应该是你所说的真主）在我们出生以前就替我们安排好了，那就是一个男人一生中只能有一个他最爱的女人，一个女人一 生中也只会有一个她最爱的男人，这个人让你哭，让你笑，让你悲伤着，让你快乐着，让你振奋，让你消沉，让你年老时仍显得年轻，让你年少时就显得深沉。总之，让自己到死也搞不清这一生是为着自己活了，还是为(她)他而生。
应该说思念要比失恋痛苦几十倍、上百倍，若说失恋的那种痛是从心底涌出来的一阵阵的绞痛，那么思念之苦完全是从身体的各个角落一齐涌出来，无时不在，又仿佛无所不能，让你每天都神经兮兮，慢慢消瘦；而且失恋常常只是单方面的，过一段消沉的日子后，往往能重新做人，而思念是两个人的，注定一开始就有一种万劫不复的感觉，哪怕是到死。
三三，我又梦见你了。我总是很苦很苦地想你，在每个清晨，在每个黄昏，在每个静悄悄的夜。我一直都在深深地爱你，甚至连我都不曾想到我怎么会爱一个人爱得这样辛苦？
爱必得痛苦吗？且没有结果。我开始恨这个世界，现实太残酷；我也恨自己，为什么在前生作孽，今世就要遭到报应。
我没有办法停止想你，我对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因为牵着别人的手，我会感觉到你手的纤细和温暖；当我俯下身去，我闭着眼感受到的是你潮湿微翘的唇；即便放眼望去，满世界都是你翩翩的身影和飘飞的裙裾。我像个卑鄙的人，干些不道德的事情，你知道，这与一向的我是多么地格格不入。
我有一天梦见自己走进阶梯教室，你依旧坐在那熟悉的一角，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一句“我一直在等你”，我高兴地醒来，心却快要碎了。
总也无法接受现实，你已离我远去。可是我老是觉得你仍然和我在一起，走过风风雨雨，共担痛苦与快乐、悲欢与荣辱。
当我渐渐地长大成熟，当我终于学会宽容爱惜呵护疼爱一个人时，你却离我而去，这是不公平的。我所拥有的、我能够给予的，原本都是你的。你轻轻地挥手，就把这一切散作满地的尘埃。我知道，这不是你的过错，也不是你不知道珍惜，只是你在万般无奈之中惟一的选择。只要有选择，就必得有失去，选择和失去结伴同行已多年，而且还要继续下去，永无休止。爱在大多数时候是极其脆弱的，当它自觉无法和亲情、友情以及舒适的生活、优厚的待遇、时间空间相比较时，它会像伤透心的恋人转身而去，永不回头。它也许会像钻石般永恒，但它更像精细的瓷器容易破碎。
爱是千万不能搀杂质的，也不能是有目的的，这样的爱才能长久，但往往这样的爱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堪一击的。不幸的是，我们往往看到现实生活中，相爱之人不能相守的太多，结合的两人以真爱为基础者近乎绝迹。
三三，无论怎样，我都在天山脚下等你；我只要你知道我在等你，别无所求。?我一直都在北方等你，在北极星的下面，只要你在星空下伫立，你一定会感觉到我温热的呼吸。
我们一直都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所以我坚信有一天你一定会来。我坚信，你会像雨一样乘了风来，在某一个似曾相识的夜里，轻轻敲打我的门窗、我的心房；在某一天，你会从天上和雪一起飘下来，因为你说过，你一定要来北方看雪，我愿做终生的守候者。
我不会走捷径，不肯，也不曾想过；我只想跟我心爱的人在一起，用双手活着，自食其力。虽然终生清贫勤苦，但生能相依，死能同穴，不想带走烟云般的富贵荣华，但求爱始终与我们同在。
是啊，相爱的人不能相守，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甚至没有回忆的勇气和权力！
我想起几年前打架时受伤的刹那，被一根粗大的木棍击中头部，头却没破，眼里有金灿灿的光芒，身上却懒洋洋的，胃里一阵阵地发呕，心里一下紧似一下地害怕……
我还想起在电话机旁得知一位我所敬佩的老师突然去世的消息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是汗，一只手软得攥不起来，另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动不动，不知是就此凝住了还是不愿放下。
我更是羡慕起孙悟空来，那么远的路，他竟能一个筋斗就到了，有时只用半个筋斗就可搞定，常常救师父于危难之中。保守计算，我的心一天一次，也到过江南三百六十次了。可我人在北方，心灵感应总不如时刻厮守来得实在。
于是，你走了，在北方下雪的日子，是含泪的信带来的消息。我不想承认，不敢面对，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也不曾想到你会离开我。
要我恨你吗？可是我一直都只是深深地爱你。从前，现在，将来，我只是爱你，我不能也不曾学会去恨我深深爱着的你啊！
要我爱你吧！是的，我尚有爱你的权力，我会悄悄爱你，即使你已不属于我。?要我们做朋友吗？谁要是这样说，我就打他。真正相爱过的人，不能相守，哪里还有做朋友的可能。每次想起，都只是锥心的痛。
要我们忘却吗？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或当两人俱亡矣！要真是这样那倒也不错，可这是生离。生离和死别的痛苦程度根本不在同一档次。今日所发生的，本是前生相对一笑的因缘；今日要忘却的，也许正是轮回中下次更惨痛的相见。?真的，爱一个人就是她离你而去了，你也不去恨她。是根本不能，亦是不愿。
三三，我写下过这样的诗句：
如果有一天?
我没了讯息
但请你相信
我一直都在北方
在北方行走
在北方生活
在北方生儿育女
在北方成家立业
北方养不了江南的爱情
北方不是太旱就是太涝
北方不是太热就是太冷
真的
北方没有伞
北方也没有船
北方只有过客
而且
把心悄悄藏在心窝。
三三，在一次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又写下这样的诗句：
电话那头传来的
是你的声音吗
如果是
怎么会那么轻松
仿佛掠过心湖的微风
如果是
怎么会那般从容
仿佛岿然不动的山峰
那不是你的声音吧！
可确确实实是你的声音！
像厚厚的雨雾
像重重的光
像结结实实的网
是挥也挥不去的想
若干年后
我已白发苍苍
我一定会坐在窗前
想起今日的天空
今日的太阳
那时
有一种声音
在我耳边呢喃
在我身旁轻响
在收音机里我偶尔听到和你一模一样的名字，我写一了这样的诗句：
在雨夜听到一个名字
想是在缥缈处
却又如此清晰
想是在咫尺间
却又无法触及
冬已过去
而夏尚未来临
在生长的季节
一个名字
在雨夜里真实存在
与我同在
灯闪亮着这个名字
天写满了这 个名字
地铺满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疯狂繁殖
并且肆无忌惮
这个名字曾被我写
在一堵雪白的墙上
用血和泪水
这个名字是你的名字
是你的名字啊
这个名字在我心里
这个名字在我的呼吸间
这个名字在我的食物里
这个名字无处不在
这个名字无所不能
这个名字让我想着
这个名字让我念着
这个名字让我写着
这个名字让我画着
这个名字让我轻抚着
这个名字让我痛苦着
千遍
万遍
这个名字是你的名字
是你的名字
是我深深爱着的你的名字啊！
多年以来，我一直没有女朋友。你说，我也该有个家了，这样耗着自然不是办法。过去我老是惹你生气，这次我听你的话，写下这样的征婚启事：
某男，在行政单位工作，有内涵亦有外延，诚实善良，重感情，身体健康，外貌端庄，欲觅符合下列条件的女孩子为伴。
身高162Cm左右，体重50kg上下，温柔美丽，身材苗条，心眼好，孝敬父母，有强烈的爱心，包括爱祖国、爱人民、爱家乡。
大专以上学历，有一定的文学素养及良好的文学鉴赏能力，并具备相当好的商业头脑，若喜欢涂粉红色指甲油或是喜欢用老牌“两面针”牙膏者优先。
讨厌跳舞，喜欢吃陕西擀面皮、素炒豆角。
用绿色“舒肤佳”，穿白色袜子。
长发或是极短发。
坐在公交车上，已是大二的姑娘却被当做初中生，有此经历者优先。
发烧时，因药片太大而被卡哭，以后非得分成四小片才能喝下去者优先。
从不用别人的杯子喝水，除了我的。
有一双穆斯林女子的眼睛，还得有一口细细的略呈青色的牙齿。
喜欢听周华健的歌，最喜欢听的歌曲是林忆莲、李宗盛的《当爱已成往事》和方季惟的《怨苍天变了心》。
在我吃一支冰淇淋的时间内，能一口气吃掉四支。
老幺，会撒娇，大笑时用手捂嘴，从不给我买烟。
坚信最初就是永远。喜欢吃新疆的手抓肉和烤羊肉串，平时从不吃肉。
喜欢听吉它，爱吃零食。
不乱花钱，站在人群中能一眼看中并被注意到。
名字要好听，爱喝白开水。
能把我气哭，也能被我气哭。床上不挂任何饰物。
关心爱护我的朋友。
在众多人的赞许声中让人逐渐发现她的诸多优点。
能让我爱她一生一世，这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