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亲亲土豆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5:45 编辑 <br /><br />　　　　　　　　　　亲亲土豆

　　　　　　　　　　　　　杨友泉
　　母亲在坡地里种了土豆。让我帮她打塘、盖粪。成熟了，母亲翻挖，我紧跟她后面捡拾。从我长了点力气开始，年年如此。渐渐对土豆有了感情。

粮食作物一般对水和肥都很倚重。小麦出苗前后得泡两三水，佐以农肥，施肥算是少的了；蚕豆除了泡水，还要增肥；水稻就不用说了，除了长期泡水，还要施多种肥料，才能做到"高产稳产"。相较而言，土豆的高产稳产就比较简单，除了施少量农肥，这一年，你就等着瞧吧，保准有个好收成。
　　土豆具有不谈水的本质，这在农作物中是罕见的。有时，它还到了和水隔绝的地步。
　　我家里的楼板上就常常晾放着土豆。头年的土豆留到下一年做种。这半年多的时间就和水隔绝了。从地里收来后就把它摊晾在干燥的楼板上。阁楼风大，容易把它表面的水分吹走。这样大概要放三四个月，再把它们放到一个通风的木箱子里。这时它会长出许多胚芽，其实长芽的事可能一放在楼上就开始了。这时的幼芽非常健旺，胚芽鲜嫩茁壮，水气很盛。由于还不到种植季节，这种很利于植物生长的芽不得不把它摘除。这使我不能接受。我问过奶奶非得摘掉它吗。奶奶说不摘它会长成一个壳。
　　这样的生命立即引起我的讶异。
　
　　不要水，不要肥，也不要土壤。这样的生长需要多大的气概!因为这是在生长，也是在自杀!自顾自地长。勇敢地往前长。要么繁殖出更加优秀的后代。要么让自已抽干自已的营养而死。活得简单、直白，活得目的明确。
　　八十多岁的奶奶在摘出这些芽时，很镇定，从容。她不像是去摘掉生命，倒像是去让生命复活!在她看来既没有伤感，也没有喜悦。好象生命原本就这样倔犟，执著!她把那些胚芽抺去后，扫去喂猪。生命如此平淡。
　在我们这个缺水的地方，这样的品质是何等重要。在大旱季节，它几乎就成了人们的救命恩人。灾荒年代，它一次又一次地替换小麦、水稻，成为人们的主食。捡回那些濒危的生命.
　　做为靠土地和雨水活命的农民，这种性质很重要。这给世代依靠土地的农民拉到了一根救生绳。所以，不论在富裕的地区还是在贫穷的地方，都能看到它的生长。它靠它令人惊异的生命力，赢得了人们尊敬和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