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吊兰心香

               吊兰心香


     办公桌上有一盆吊兰，窗台上有两盆吊兰，鞋柜上一盆，花架上数盆，摆满它的翠绿，看它一天一天变化，一份宁静馨香时常围在左右，像一个老朋友，便觉温暖。热衷养吊兰，是因为我终于养活了它。

     羡慕朋友们养的吊兰枝叶茂盛，姑姑说吊兰是最好养活的，忐忑好几年，也不敢养。偶然的机缘，得到几朵吊兰，挖黄土，装花盆，浇清水，放在办公桌上，静等它生长。半年后，不见叶长，单见叶枯黄，半死不活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反思自己并没有对它不好，为何？和老友说起此事，茶叶水是它的爱物，最好用残茶水，土也不能只是一般的黄土，不肥也不透气。如此简单吗？尝试浇茶叶水，活了，看到希望的人，小心地伺候。改变了方法，大冬天的，长出新叶，阳光午后，看着它半透明的叶片，心头暖意升，一片叶子也有沐浴正午阳光的殊荣。望见它，会默念“气若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的诗句。有朋友纠正，吊兰并非真正的兰，此兰非彼兰，无所谓，养的是一份心情。伏案办公，抬头即可见到它的模样，阳光穿过纱窗，绿得晃眼，绿得可爱，身心的疲惫瞬间消失，放空脑子，平添一丝喜悦。

      寒假来临，担心它扛不住严寒，搬回家。许是失去向阳的窗户，许是方法失灵，蔫蔫地发软，失去光彩，除了根部几片残存的叶片外，一天一天地枯黄，等到春季开学，重新把它放到原位，看它长新叶，长高。心里默念，不是也随我，有职业病吧？不再挪动它的位置，大概它只属于我的办公桌。

    吊兰长出花箭，一片一片嫩叶在花箭上成小朵，还有一箭的花苞。一个清晨，抬头看时，发现一朵白色的花瓣张开，定睛细看，不知道那时的目光是否柔和，感觉到嘴角带动了双颊，片刻后，花瓣一片一片慢慢分离，再张开些。一节课后，又开大一些，到中午时竟然全开。这花开的速度震惊了我，白色花瓣儿，黄色花蕊，美!想尽各种办法留影，用手当背景，手心里留下淡淡清香，对图片不满意，找张粉色书页当背景，找张红色卡纸当背景，定格在镜头下。到下午放学时，全盛的花瓣尽力后仰，变弯。第二天新开的吊兰花重复同样的节奏，准备上晚自习时，发现吊兰的花瓣儿竟然回拢，花瓣抱蕊，一直到枯干，恍然大悟，枝头含香死，一片也没有掉落，难怪我翻遍书页也没有找到它的芳踪。花瓣开开合合，以秒针跳动的速度变化，一朵只有一天的花期，不由得让人想象很多画面，感叹，吊兰是最珍惜当下的花，分秒不停，开完它的花期。

    从此，对吊兰又增添一份敬意，能栽种吊兰的地方，都有它们的影子。春暖花开时节，一盆一盆吊兰展示旺盛的枝叶。留心最初的那盆吊兰，根部粗壮，叶片却很细弱，从它的花箭上摘下的小朵，移栽后早也已经是花箭四射，枝叶葱茏。看它根部拱土裂缝的样子，拿工具，开挖，盘根错节打坐花盆里，根根透亮，凝脂般，剔透似玉，有小拇指大小的，一根挨着一根，似乎在嚷嚷“快挤死了”，没有可以伸伸根须的空间，抖擞开来，一株的根系占满一个花盆，何况是三株？暗自庆幸解放它们的时间还不算太晚，找花盆分栽，长吐一口气，这盆吊兰该有多么憋屈！也明白它耐旱的原因，深深扎根，根部储藏了足够的养分，只等待适合它的季节。

     和同事唠闲嗑时，说吊兰很好活，一个假期也旱不死，不用挪地方，今年的超长寒假，我对留在办公桌上的吊兰不报任何希望。等到九年级返校时，又见到吊兰，叶蔫半干，一息尚存，赶紧注水，土硬水不浸，冒出几个水泡泡儿，晃盆，无果。耐心等待，看过它根系的人，觉得它一定会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