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贩子

2017年的一场大雪冻死了我的绿萝。如今庙会开到我家门口来了。我决定再买一盆栽着。我不仅买了绿萝，还买了盆君子兰；多肉；虎尾兰和一盆康乃馨。我老公不要我买花花草草的，他说去年买的都死了。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讲的。早想好了对策：“咦，一盆花，还不够你抽包烟的钱！一包烟，你一天就抽完了，一盆花再怎么着也得活几个月吧？烟抽多了要得肺癌，花花草草赏心悦目！”他没有再啰嗦什么了。

     我把去年的花盆递到卖花人的手中，他给我换了盆，也换了土。还把花盆的四周擦的干干净净。我仔细打量这两个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弟兄俩。一般高，一样的发型，一样的长脸，单眼皮。乱糟糟的头发耷拉在额前。他们说自己是山东人。难怪兄弟俩三餐都吃大馍。冷的大馍，有时候炒点菜，有时候搭点萝卜干，臭豆腐之类的咸菜。他说习惯了，就像我们南方人一天三餐吃米饭一样。今天晚上这弟兄两个炒的是猪肝炒青椒。他们坐在花盆上，菜在锅里，锅也垛在花盆上。反正他们带的空花盆也多。这是农历二月的天气，他们就穿起了人字拖鞋。我问他们怎么洗澡？他们说这不有水蛮，烧热了洗洗脚，洗洗脸就行了。睡在车子上。这个中型的箱式货车，后面载货，驾驶室后排勉强能睡人。看看他们出门在外，做点生意实在不易。他们说今年的生意不好做，赶庙会的人没有往年多。人都搞哪里去了？都也出去打工了。剩下的是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往年的庙会挤不动，现在熙熙攘攘几个人。往年人都赶庙会买点东西，现在大都上淘宝去买东西了。摊位费还要缴。这一趟都没有赚到钱。

     这批人没有赚到钱，明年又换一批人来。如此换来换去，赶集的日子依然热热闹闹。我希望他们生意都好，巴不得这对兄弟的花全部卖完。卖空了再去批花赶另外的庙会。这只是我的想法，我还想如果他们是女人，可以到我家里去洗个热水澡。但是他们是男人，这样恐怕不好。我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这样默了一下神。

    2018.3.11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