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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四季

2020-09-18抒情散文欣欣向荣
生命的四季“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春天来了,小草是最最敏感的植物,每年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它是率先复苏的生命之一。大地上,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小草开始泛起绿意,在不经意间,再次靠近时,它们的绿已经像翠玉般铺展,映入眼帘让人觉得那


生命的四季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春天来了,小草是最最敏感的植物,每年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它是率先复苏的生命之一。大地上,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小草开始泛起绿意,在不经意间,再次靠近时,它们的绿已经像翠玉般铺展,映入眼帘让人觉得那是图画上的景色,不相信是真实的。嫩嫩的、尖尖的草茎,充满了柔韧和生机,绿得逼你的眼。

这时节,会有许多乡下孩子涌向沟渠、河堤,到那软绵绵的青草地上去拔“姑嘀”(“姑嘀”是茅草的果实,春天来了,它们被一层层浅绿的嫩皮包裹着,里面是嫩嫩的、白色的,含有许多水分、吃到嘴里又感觉甜丝丝的一种东西;成熟后会钻出外皮,扬起白色的绒絮,如同一面面失败的旗帜,在风的吹拂下摇摆,其实它是在借助风力传播种子。)嘴里不停的喊着:“姑嘀,姑嘀,出来扒皮!”眼睛却向四周扫来射去,发现目标一头扑过去,蹲下来瞅准了,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捏,“姑嘀”就一根接一根的被提出来了,不一会儿衣兜满了,手里还握着一把,然后大伙儿心满意足地边吃边说边玩耍去了。没有如山作业的压迫,没有业余辅导班对自由的绑架,更没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对人身安全的担心和牵挂,因为我们是一群无忧无虑、自由呼吸被散养的孩子。

夏天来了,疯长的野草又厚又密,太阳老高我们就放学了,年龄小点儿的孩子,挎上竹篮,大一些的就背着粪筐,手里拿着一把小镰刀去地里割草,喂猪、喂羊,喂牲口,还可以沤农家肥呢!乳名叫秋菊的伙伴比我年长,个子却不如我高,皮肤黝黑、矮墩墩的看上去很结实。她是一个最最有活道(活道是方言:勤奋)的孩子,挑准一块草地,蹲下身子,左手轻轻压伏倒草,右手里的镰刀贴着地皮一挥,刷刷刷就倒了一大片,然后用镰刀当做钩子,左一钩、右一钩,就汇聚成了个草堆,很快她就割满了一大筐,并且筐头里的草用脚踩得实实的,然后右腿跪地,把草用双手向中间挤压紧,再把左腿压上去弄实,这样一坨一坨草,才被双手掐着往上摞,直到筐提系处,最后用绳勒好。这么一大筐草,是不容易背回家的。秋菊就会把镰刀把伸入筐提系中,像个钉子一样,草筐就被挂在了人的脊背上,咬紧牙关奋力背起来,路远时就半路上把筐靠在地势高处歇歇,筐依旧挂在人背上,休息一会儿继续往家运。我们这些不太有活道的孩子,筐头里的草不禁不能用脚去踩,还要放的虚虚蒙蒙的,然后顺着筐提系一绺绺地上来,成为直角三角形状,不像人家秋菊的那样直上直下。我心里常常羡慕秋菊的镰刀飞快,当然也觉得她个子长不高,是不是干活太多累的呀!

秋天到了,衰败、枯黄的草可以作为烧水、做饭的柴禾,人们会拿着竹耙子或者铁耙子,去地里耙草。竹耙子不禁用,也耙不了多少草,而父亲用粗细合适的铁丝为孩子动手做的铁耙子最好也最耐用。右手拉着长长的木头把,左手重重地压在右手上,那些抓紧地面或者与同类缠缠绵绵的野草,就会被生生地拽下来,乖乖地躺在铁耙子下,乖乖地被打包成捆背回家做燃料。有时我们也会扛着三刺(三个铁刺的一种农具)去地里倒茅根,春天茅草的果实供我们享用,到了秋天它们那埋藏在泥土里的白白嫩嫩的根就更好吃了,简直就属于“袖珍甘蔗”,为童年贫瘠的孩子们提供了可以食用的零吃加餐。倒茅根的时候,人与人之间需要拉开一定的距离,否则三刺不长眼,抓到人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多少属于一件危险的活计,因为要把三刺举过头顶,然后用力刨向面前的土地,三根铁刺紧紧地抓住泥土,两手用力往后一拉,一个大土疙瘩被抓下来,再用三刺前后来回倒腾,把茅草根从土里耙出来,弯下腰用左手把泥土抖落掉,就留下了白色的、里面布满甜液的比筷子细一些的茅草根。这时候刨的人会迫不及待地拣上几根,用手捋一捋上面粘的泥土,然后放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当然,人们从地里把茅草根刨出来,运回家去晾晒,主要还是为家里养的猪和羊过冬准备的口粮。

数九寒天里,那些被风干的野草,有的被调皮的孩子点燃,呼呼烧起的火焰像一条红色的飞龙,在漆黑的夜晚四处蜿蜒盘旋;有的则被覆盖在厚厚的积雪下,变软腐烂,孕育下一个生命的轮回,等待春风吹又生的再次重现。


[ 本帖最后由 欣欣向荣 于 2014-1-6 14: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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