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雪鞋处女行
2020-09-18抒情散文芳菲
这是我的雪鞋处女行!天湛蓝,云洁白,空气清新,雪域苍茫。这是一望无际的瑞士的雪山。却有一尊中国的卧佛躺在山头上小憩。微风拂过雪原,一层雪粉贴地扫过,然后扑打在我们的脸上和身上。踏着一路的碎琼乱玉,和散落一地的冬日的暖阳,我们的内心充满莫名的
这是我的雪鞋处女行!天湛蓝,云洁白,空气清新,雪域苍茫。这是一望无际的瑞士的雪山。却有一尊中国的卧佛躺在山头上小憩。微风拂过雪原,一层雪粉贴地扫过,然后扑打在我们的脸上和身上。踏着一路的碎琼乱玉,和散落一地的冬日的暖阳,我们的内心充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周六清晨,几个热爱冬季运动的伙伴相约去鸡头山踏雪。这座山坐落于梅尔村,与列支敦士登交接,是瑞士东部的一个冬季滑雪胜地。阿尔波特、安迪、卢蒂、彼得、马丁、布鲁诺、海伦、我和老公在山下的佛蒙碰头,这里散布着几户人家。其中路口的一家开着迎宾饭店,当然迎宾两个字是我冠的称呼,实际名称是阿尔卑斯玫瑰酒店。
雪鞋的结构其实很简单,就是比普通的鞋大出一两倍的平板鞋,鞋面上开有空洞以便把雪漏出去。老公帮我把旅游鞋扣进雪鞋上面的固定扣,我迈开了雪鞋处女行的第一步。脚后跟后面发出哒啦哒啦的响声,咋有点像小时候的木趿拉板儿?!
穿着雪鞋在雪中行走真是别样的感觉,虽说依然深一脚浅一脚,但是不会陷入太深。攀登陡峭的雪坡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得先把一只雪鞋的小铲子用力挖进雪里再抬另一只脚,这样才不至于打滑。
今年是个暖冬,二月份的天气依然有如早春。阳光并不灿烂,然而由于白雪的闪光,必须配戴墨镜。粉红的滑雪衫映着洁白的雪,特别耀眼。漫坡的雪,对于喜欢雪中行的人来说,不啻于是一个福音。
自上次月光之旅后,我给自己从内到外置办了全套装备:运动背心、绒夹克衫、滑雪衫、滑雪长裤、滑雪手套、登山杖、防雨运动背包,自然少不了最重要的雪鞋。
我拄着登山杖,在雪地上快乐地行走。登山杖在我手中变成了舞蹈道具,舞动得不亦乐乎。热情的瑞士同伴卢蒂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身边,给我这个菜鸟一些必要的指导。譬如登山杖应该放在身体的两侧,给脚步助把力。上山的时候,雪鞋后面的钢架可以打上来,人在行走的时候便有如履平地之感。说着话,他弯下腰给我调整好了。
很多人带着长长的滑雪板上山。滑雪板下面挂了一层动物毛皮,上行的时候就不会过分打滑。他们可谓一步一顿,沉稳扎实地行进。我们遇到一队老年组,他们一个挨一个向上滑行,排列整齐,组织纪律性极强。我们还遇见几个孩子,稚嫩的脸庞,在寒冷的空气中透着健康的粉红色。这些孩子也是不急不躁地一步一滑地向上。山路很长,但是经不住这样的耐心,总有到达山顶的时候。
我们踏雪向上。森林的边缘偶尔出现一些如同雕塑般的天然树木。我喜欢这样的树木,有的虽然失去了生命,却仍以其独特的姿态傲然挺立。其中一颗树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树干犹如纺锤,干枯的树枝如同一根根长针扎在纺锤上,极有特色。我站下来默默地注视了好一会儿,却忘记了拍照片。
在山脚下,我给一座山脊拍了一张照片,这座山梁酷似一座巨大的卧佛。老公说那是沉睡的君王。仔细一看,可不是,只见它高鼻子,高额头,细长脸颊,身材高大,仰卧在瓦伦湖岸高高的山顶。每每攀登到一定高度,我就给它再拍摄一张。于是,我便有了从不同高度拍来的同一个地方的照片。我称这一系列为“在瑞士山上休憩的中国卧佛”。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登上了海拔1800左右的高度。一幢长形木屋出现在我们眼前,这里是牧民夏日放牛的地方。此时木屋紧闭,牧民们早已赶牛下山过冬去了。木屋一侧设有跟木屋一样宽的厚重的木制长桌和长椅。大家停下来进行补给。阳光正好,先前坐在这里的旅行者起身继续前行,把位置让给我们。从背包里取出食品,咬一口麦粒水果蜂蜜棒,喝一口热薄荷茶。温暖的阳光、洁白的雪地、同伴们打趣地笑声,弹拨着这个晴朗的冬日的空气......几个同伴问我喜欢这样的旅行吗?我笑着,喜欢,喜欢极啦!
稍事休整后,喜欢滑雪的阿尔波特和布鲁诺先行向鸡头峰进发。从望远镜的镜头看去,鸡头峰顶有个木十字架。安迪告诉我,滑下来的时候只是一眨眼功夫,可是登上去确是需要费一番耐心和力气。
剩下的同伴们决定去一片无人触及的雪原走走。这里海拔较高,雪冻得稍硬。踩上去发出柔美好听的咔嚓声。我专门找大片的无人涉及的雪地绕着圈圈走,动物般在洁白的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足迹。
我们抵达海拔更高的另外一家牧民的房屋。门前的小桥被积雪掩盖,前面的伙伴用雪鞋给我们开出一条路,桥边的水塘竟然从积雪下探出点身子,流水潺潺。如同沙漠中的绿洲,水塘给冬天的雪野装点了些许春色。
驻足四望,通往鸡头峰的路上蜿蜒着一条长蛇,滑雪的队伍正在向顶峰进发,想想挺有趣,他们慢慢上行的动力是为了更快地滑下来。其实这中间的乐趣主要在于过程,如同人生,到达顶峰后,还是要下来的。登山者的终极目的是到达顶峰的那一刻,而滑雪者的终极目的是迅速滑下来的瞬间快感。然而无论是登山还是滑雪,只要走进大自然,人的心灵都会得到彻底的释放。
布鲁诺和海伦可是很般配的一对儿,都对户外运动充满了热爱。海伦告诉我们,瓦伦湖岸边的山上可以骑山地自行车上去,山下有很美的远足路线,两日游是很好的选择。彼得照相的时候,海伦开始探路行进。她选择了一条颇陡的捷径。不是直上直下的陡,而是倾斜的陡。我顾不上看周围的人,我自顾不暇。我拼命将雪鞋的小铲子挖到雪里,可是身轻如燕的我却总是出溜下去,于是我干脆扑到雪地上,手脚并用前进。终于到达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我站起身来,却发现脖子上挂的相机上全是雪。然而我开心,一面走一面带劲地唱刚学的《人人都滑雪》:人人都滑雪,全民皆滑雪。爸爸妈妈儿子女儿。一切都是如此美丽,阳光,高山和雪。这是瑞士人最喜爱的冬季运动歌曲,1960年初由维科托‧里亚尼首次演唱。如今,滑雪成为瑞士人的冬季最爱。雪鞋出现的历史虽然不长,也已成为瑞士人喜闻乐见的运动。因为它不需要太多地技巧,只要能走路便能参与。
中国有句民谚,上山容易,下山难。我倒是想把自己团成球从雪上翻滚着下去。可是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卢蒂上前一步帮我把雪鞋后面的钢架打了下来,然后示范给我如何减轻对膝盖的冲击力,膝盖落地的时候稍微弯曲一点儿,轻轻落下。可我是坏习惯成自然,一步一步很有力气地顿足行走。我只好拣雪高的地方,雪带来一些缓冲力。马丁则始终在森林边缘无人的地方逍遥自在地独行。时不时有滑雪者箭一般从身边掠过,他们是在耐性而缓慢地登上山顶后,享受滑雪乐趣的佼佼者,我虽然做不到,心里却为他们骄傲并叫好!在一个差不多90度角的下坡处,几个男人倏地冲了下去,那个利落!后面跟着的几个女人一个接一个,先停顿一下,然后也倏地下去了。很快变成了远远的一个小点。刚来瑞士学车的时候,教练问我会不会滑雪,我说不会,他说,难怪你缺乏速度感。当时我还纳闷,这会儿算明白过来了。这些滑雪者都是全神贯注的,在这个地形复杂的山中滑雪,对内心的定力也是一种考验呢。
到达山脚无雪的地方,我们将雪鞋取下来,顿时步履如飞。我开玩笑,现在还可以走上个十万八千里呢。
走进路口的阿尔卑斯玫瑰饭店,这个家庭饭店的布局犹如人家的客厅。为我们服务的是个约75多岁的老奶奶,头有点歪。我们点了好多啤酒。奶奶刚刚将啤酒放满托盘,细心的老公便赶紧上前端了过来。喝着啤酒,咖啡和茶,聊着今天的雪中行,阳光从窗子照进来,洒下一屋子温暖。人们穿着滑雪鞋走进来,先是一个女孩子摔了一跤,然后一个男孩摔了一跤,惹来一阵哄堂大笑。一个中年妇女从客厅的另外一面径直走来,对我和老公说,我们不仅在麦兰的公交车上相逢,也在这座山上相逢啊!世界很小,瑞士更小,但是很温暖。
热情的阿尔波特邀请我们去他家用点心。同样热情地艾瑞可夫人早已准备好姜茶、咖啡还有三种蛋糕。我们一边欣赏阿尔波特所在合唱团演唱的歌曲,一边享用点心。同伴们谈兴极浓,海阔天空、天南地北,笑声朗朗,我们感到空前未有的放松与快乐。
生命是短暂的,生活是精彩的。我的雪鞋处女行与月光之旅一样,给我带来了无边的乐趣。我愿意体验各种未曾经历的一切,让短暂的生命活出长一点的精彩!
[ 本帖最后由 芳菲 于 2014-2-18 22: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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