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行皆有意——写在我的宝宝一岁五个月之际

亲爱的宝贝： 　　若按阳历算，再有八天你便一岁零五个月了；而按阴历算，其实你已经一岁五个月过七天了。这是为何？你一定很纳闷了吧。如果读此文时，你是小学水平，你很可能会笑嘻嘻地冲着我们说：我知道了，“阳”就是一头羊，它慢腾腾怎能比得上一只“鹰”呢？你也可能会双手托腮，作深思状，然后慢腾腾地说：是不是“阳”是只蜗牛，身上顶着一只很大很大的壳，行动迟缓，赶不上一身轻松的“阴”呀？如果读此文时，你是初中水平，你很可能会这样说：同时历，为何阳历却比阴历多出十五天？难道天道就是阳盛阴衰吗？当然，如果你已知道阳历也叫公历，阴历也叫农历，你还可能会发出“农”不如“公”原来是早已有之的感慨。 　　说了这么多，其实无非说了一个时间的问题。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一步步变得成熟强大。 　　时间首先让你变得听懂了一切。时间和上帝一样，在塑造人时，以“多听少说、早听迟说”为指引，给人两只耳朵一只嘴巴，让人先学会听，再去说。 　　这时的你，自然是不会言而很会听的了。到吃饭的时间了，妈妈喊一声，宝宝，饭饭了！你便急冲冲跑过来，吃饭。到睡觉的时间了，妈妈说一声，宝宝，觉觉了！你便会拿起奶瓶，摇摇晃晃地朝卧室走去。起床了，妈妈说，来，宝宝，穿衣服了！你会伸出胳膊做出穿衣服的样子，或者自己拿起袜子、裤子往腿脚上放。当然，以上表现是在你情愿的情况下；如果不愿意，你会用小手手表达你的反对。 　　除了以上的日常习惯，你还懂得很多。比如，妈妈让你亲她，你会把嘴巴凑上去，吐出舌头去亲妈妈的嘴巴。妈妈让你亲爸爸，亲或者不亲，全凭你当时的心情。不过，在很多情况下，你是不会去亲妈妈以外的人的，你把自己的吻看的很珍贵，不会随便施与别人。可是一旦你看到贴在墙上的你的照片，你的嘴巴会毫不吝啬地凑上去，像舔舐甜食一样去亲吻。再比如，我们让你去干什么事，你会很听话地去干。当然，我们所说的事，一定得是你经常接触过的，否则你是没法遵照要求去执行的。一次妈妈让你去开门，你打开了门。妈妈又让你关上门，你便很听话地关上了门。大家于是很高兴，觉得你真是聪慧听话。可是妈妈说，你并不懂得开门与关门这两个词语的确切意思。她马上做了试验：在门开着时，她对你说，宝宝，去开门。结果你想当然地理解成是去关门了，于是你摇摇晃晃煞是可爱地去把门给关上了。妈妈的话得到了验证，真的是知女莫若娘啊。我们也由此知道了，你掌握的词汇还是很有限。不过有时候你即便听不懂词语，也会通过大家的表情和动作判断出自己应该干什么。 　　说完了听，自然要说你的“说”了。你的说，也就是你的语言，其实比较简单。你从六个月时，便会叫“妈妈”，只是那时你只有在啼哭时才叫。这也表明寻求妈妈的温暖与呵护，是婴儿的本能。八个月后，你便会在很多场合叫“妈妈”。一岁以后，你能表达的词语，依然只有“妈妈”，如果说你能表达出一个句子的话，这个句子便是：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有人说，孩子开口说话时，叫的第一个人往往是“爸爸”，而你张开口，喊的全是“妈妈”，这无形之中让我有一种失落感与挫败感。于是我便极不甘心地教你叫“爸爸”，教的急了，你便以一连声的“妈妈”作回应。不过还有人说，孩子第一声先叫谁，意味着谁最苦。这我倒很认可。从你在妈妈体内孕育到现在，操劳最多，付出最多，辛苦之最非她莫属。 　　大约一岁零二个月时，你能含糊不清地说“再见”了。你说“再见”发的却是“啊见”。你也对“谢谢”比较感兴趣，不过，从你嘴中出来，“谢谢”只有头没有尾了。你之所以对这两个词语如此敏感，我想与你经常听语音画板有很大关系。 　　在很多时候，你的语言是“嗯、嗷、啊”，那么简单，表意却那么丰富，我称之为“嗯啊之声诉欲求”。你想要什么东西时，便用手指往那个方向一指，然后充满期待地“嗯”一声；如果我没有理你，你会急切地再“嗯”一声；如果我还不懂你的意思，你会加重语气，拖长声调，不停地“嗯”下去。如果我们一直不懂你的需求或不予满足你的需求时，你会使出“杀手锏”，大声啼哭。 　　早上一睁眼，你便指着手机，说“嗯”。我们不理睬，你便连着“嗯嗯”几声，表现出不拿到手机决不罢休的姿态。我们只好给你。你拿到手机，继续“嗯”。哦，手机屏是锁定的，不见亮光，你是要我们为你打开里面的图片或音乐。我用手指一划，花花绿绿的图片或视频便跃入你的眼帘了，你便乐得直点头。你也开始学着我的样子，不停地用手指划屏幕。 　　玩着玩着，你突然又“嗯”了，并且表现出急躁不安的样子，哦，你是想尿尿了。马上抱起你，到地上，颠完尿，你便重新回到床上玩手机。玩一会儿后，你便换了花样，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一个劲儿地喊妈妈。你打电话，只叫妈妈。 　　下床以后，你的第一件事是指着电脑或电视说“嗯”。你是要我们为你打开电脑看儿歌的视频。打开后，你又指着视频“嗯”，哦，这个不是你要的那个，你不喜欢，你要我为你换视频。我故意不换，你便把我的手拉到键盘上，硬是让我放。打开《两只老虎》，你听着那节奏，高兴得手臂晃动，身体摇动。这是你一岁三个月时最爱听的歌曲。回到老家过年期间，你又对《如果感到幸福》《数鸭歌》兴味盎然，拍手成了你最乐意最常见的的动作。大年三十全家人包饺子时，你一个人坐在炕上，对着电脑看儿歌，不哭也不闹，安稳极了，投入极了。 　　有一段时间，你肠胃不适，不愿吃面只吃菜。妈妈喂你饭，你边“嗯”边挥动小手拒绝。妈妈收回勺子，你的手便伸向菜盘，“嗯啊”不停。妈妈心生一计，在盛了饭的勺子上放了一根小小的绿菜，再去喂你，你便很爽快地吃了。这种吃法，其实在咱们老家流传已久，那一点菜，叫“颜菜”，起调味作用。我和你妈妈开心大笑，于是如法炮制让你吃完一碗饭。 　　在我和妈妈不在身边时，你若尿尿，便会蹲下身子进行。而且，你看见我们时，便会指着地板上的尿“嗯”，言下之意是，宝宝尿尿了，应该拖地了。 　　开始学会叫“爸爸”是在今年春节期间。当然，在学会叫爸爸之前，你还学会了叫妹妹和爷爷。你叫妹妹时，常会发出喵喵喵喵的叫声，这是你听儿歌《小老鼠偷油吃》时学到的。这样的叫法似乎更能引起我们的兴趣。叫爷爷时，有时你会发出爷爷咿咿呀呀的叫声，好像叫爷爷很好玩似的。唯有叫爸爸时，你叫的很吃力很艰难。你叫爸爸时是这样的：先抿上嘴唇，鼓腮，蓄势，然后缓缓发声并拖长音：“爸——爸——。”大家看你叫的吃力，我却觉得你叫的深情，认真，意味悠长。从你的发声中我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初学语言的人，发爆破音很吃力。 　　说完了语言，再来说你的动作。你的动作可以用“简单”二字来概括。我将其称之为“动作虽简单，表意很丰富”。你最常用的动作是摆手、摇头、拍手、跺脚、蹬脚。对于你不愿做的事，以前你是用“嗯嗯”之声或啼哭之态，再以后你是用手推托，现在你是摆手以示意。摆手这个动作让一岁五个月的你来做，真是可爱到了极点，让我们乐翻了天。乐乎哉？很乐也！离开你后的这几天，我的脑海中一直是你摆手示意的可爱模样。摇头，往往是你对某事不情愿，或陶醉于某事之中的动作。与摇头相搭配的，是你两手插在肋间，反复搓揉的动作，这个动作可谓你的经典动作，你也很乐于向大家展示这个动作。 　　你睡觉时，特别爱蹬。爱蹬好像与你睡觉怕热怕急有关。半夜起来时，你总是蹬掉被子，脸贴着枕头，屁股撅的老高。夏天还好，倘若是冬天，你的屁股和腿是冰凉冰凉的。于是我们便心疼、担心、忧虑，想你受凉了可怎么办？有一夜，你不但蹬掉了被子，还蹬上了妈妈的肚子妈妈的头。那夜我受你感染，意兴大发，说，杜甫写了一首《登高》，我也要为你写一首《蹬高》。你妈妈一听这话，差点笑岔了气。她说我太幽默了。第二天她催问我写的诗句，我于是模仿唐伯虎的诗句，吟道：“一蹬一蹬又一蹬，一蹬蹬到娘头上。举头红日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 　　春节期间去你二姑家，你的蹬术又迈上新的台阶。你趴在地上，竟然像青蛙游泳一般，扑燎扑燎，两三分钟便向后滑出十几米。你二姑一家，笑开了怀。见大家笑，你受到了鼓舞，又开始如法滑行。大家怀疑你不会向前爬，我便趴在你的前面，亲身示范了一遍，你看到后，马上学着我的样子，扑燎扑燎，鱼儿一样向前游出十几米。这时大家笑的更开心了，这笑声中包含了太多的爱与欣赏。 　　你模仿能力很强，看见爸爸在厕所站着撒尿，你便一改往日妈妈教你好久的撒尿习惯，也开始站着尿。这样的结果是你一天尿湿了四条裤子，挨了三次打。你看见妈妈扫地，你便夺过扫帚，一划一划，也去扫。你看见爸爸拖地，你便夺过拖把，但你只能拖着拖把走，就像老鼠拖着油瓶走。看见爸爸洗脸洗头，你也嚷着要洗。够不上水的时候，你尿一泡尿到地上，双手蘸满尿，在头上擦来擦去，不亦乐乎！东西掉桌子底下了，你趴在地上，侧着头，目光朝着东西滚落的地方，探头去找。 　　我亲爱的宝贝，你的一言一行关乎爱，我的千思万想皆是情。这就是你一岁五个月之际我要表达的最为真挚喜悦的感情，这也是距上次给你写作之后，四个月以来我内心深处激荡的最为真情的一些记忆。言有尽而意无穷，爸爸对你的爱绵绵无绝期。 　　爸爸 　　2014/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