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川
2021-12-29经典散文
[db:简介]
1997年3月，我离开工作生活了十年的吉林某边防部队，奉调回沈阳某师机关工作。因为当时家属随军的事还没有眉目，因而在结婚7年以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单身汉的队伍中。
单身生活，可能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部队上的单身汉，最常见的消遣方式就是聚在一起喝酒。部队大院的门口，自然就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家饭店。
我们常去的那家是小四川。小四川，顾名思义是家川菜馆。门面不大，甚至当时还没有包间，却收拾得很清爽。老板、老板娘是一对年轻的夫妻。老板个子不高，有些瘦弱。平时负责采买，忙时也上灶炒菜。老板娘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很亮，脸上总是挂满了笑意。
小四川的川菜做得很是地道。我最喜欢吃的是他们家的夫妻肺片、火爆肥肠和溜腰花。夫妻肺片的主料牛肉和牛舌切得很薄，配料用的麻椒和川椒都是两夫妻从四川老家带回来的，味道很足很正宗；肥肠色泽白里透黄，入口不烂不腻，很筋道，配菜用的胡萝卜和红干椒也很入味；腰花一般切成斜长的麦穗状，配菜多用木耳和绿尖椒，用郫县辣豆瓣酱炒了，一端上来就是香气扑鼻。
因为菜做得好，价格又很公道，我和同事们经常去他们那里吃饭喝酒。时间长了，互相也很熟悉了。碰上哪位过生日，老板娘从大家的说话中知晓后，自会关照厨房下了几碗卧了鸡蛋的长寿面亲自送上来，当然这面是不要钱的。不忙时，她还会过来敬大家一杯酒。用了酒的她粉面微红，说话更是豪爽。我甚至常去他们家的后厨，看厨师做菜。一来二去，也学了几道川菜。只是他们家的厨师我不是很喜欢，个子不高，一双眼睛滴里骨碌地乱转。
小四川红火的时候，赶上饭口时如果去晚了要等坐位，晚上九点以后就不再营业了，后厨要准备第二天主要菜品的改刀等工作。
一年后的一天，下了班战友们又相约去小四川喝酒。可出了大院，却发现他们家的大门紧锁，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后来听隔壁湘菜馆的老板说，小四川的厨师和老板娘卷了老板的积蓄，私奔回四川了。老板自己也回四川找他们去了。
大家很是诧异，都知道他们夫妻很是恩爱的。早上出操时，经常老板从早市上采买回来，夫妻两人忙着拎菜，有说有笑的……
又过了一年，战友们告诉我，小四川又开业了，还在原来的地方。晚上去喝酒时，见到了老板。一年不见，他更瘦了，精神头也大不如前。过来敬酒时，虽然还记得我们几个，但言语间不再有往日的憨笑。问他，他只说回家又包了一段时间的工程，但不太顺利，感觉还是做饭店顺手些。新来的老板娘更年轻了，也就二十岁左右模样。不是没有原先的老板娘漂亮，而是很少有笑模样，和老板说话时也很不客气，有些颐指气使的样子。
我和同事们去了几次，就不再去了。可能是大家都习惯了以前老板娘的一脸笑意，突然感觉他们家的菜也大不如前了。
退役以后，我很少回部队大院了，也不知那家小四川还否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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