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屋,我的叔
2021-12-30抒情散文王宗芳
我的老屋,我的叔文王宗芳叔仅年长我八岁,老屋老的我不知道它的年龄。小时候,我觉得老屋很大。五间老屋座北向南挺在院子的北端。中间三间是客厅,东西两间厢房是用木板和客厅隔开的。我和父母亲就住东厢房,西厢房奶奶带着叔叔住,爷爷在叔很小时候就去世了……
我的老屋,我的叔
文王宗芳
叔仅年长我八岁,老屋老的我不知道它的年龄。 小时候,我觉得老屋很大。五间老屋座北向南挺在院子的北端。中间三间是客厅,东西两间厢房是用木板和客厅隔开的。 我和父母亲就住东厢房,西厢房奶奶带着叔叔住,爷爷在叔很小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大叔二十多岁。因此,三间客厅就成了我和叔的运动场。 那时,我觉得这个场子很大,现在回头看,只不过有三十平米大的地方。 老屋虽小,却养育了我和叔叔。 雨天老屋可热闹了。记得我五六岁时,老天经常连雨,少在七八天,多在月把子。那时,院里村里到处泥泞不堪。我们家穷,买不起雨鞋,我和叔只好停学被雨水整日的圈在老屋里。 叔在雨天变着花样和我玩。父亲那时是村干部,桌子上放着好多报纸、书本等纸张东西。于是,叔就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撕下许多纸又是叠“面包”又是叠“飞机”、“轮船”、“手枪”等很多纸玩具。 有很多时候叔和我赢“面包”,我尽输。游戏过程中,叔说他赢了,就是他赢了,看着叔把开始分给我厚厚一沓“面包”,摔几下赢到了他手中,我急得坐在地上大哭,多次是在奶奶的训斥声中物归原主,我慌忙站起破涕为笑。 纸飞机被我和叔在客厅上空扔得到处乱飞。大多是叔扔出去的,我只是跟着叔的屁股后面瞎“咋乎”。“飞到北京了!”“飞到上海了!”“打,冲啊!”……叔边扔边喊边跑,我在后面学着叔的样子追。那喊声在老屋的客厅回响,至今还萦绕在耳旁。 叔叠的纸手枪是我最喜欢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叔翻遍了家里的箱柜,才找来奶奶积攒的布条(是奶奶做鞋材料),拧成绳子分别捆在我和叔的腰上,我和叔在腰间插满了纸手枪,叔让我很不情愿当起日本鬼子,他当上了八路军。可我不会说日本话,叔就一句句成好几遍地教我,什么“死啦死啦的”,什么“八格牙鲁”“良心大大的坏了”……可我记住上句又忘了下句。这时,叔一手端着纸手枪,一手拉着我的衣领,瞪着大大的眼睛大声地训斥道:“笨蛋的大大的有,死啦死啦的有”。我吓的直哭,但泪不干就又和叔和好了。有几次,叔让我充当八路军伤员,我莫名其妙地爬在叔的背上,叔握着纸手枪同时嘴里“哒哒哒,哒哒”地叫着,背着我在老屋里直转圈,我也弄不明白是啥意思,反正觉得这个时候我的叔才是好叔,我在叔的背上高兴得直乐乐。 天晴了,我和叔都该入学了,不管学习成绩怎样,我和叔总是盼着下雨。 有天晚上,在老屋客厅的油灯下,叔脱下一只鞋,让我往头顶抛,说是鞋面如果先着地,就是要下雨。我扔了,也抛了鞋面还是不着地。叔这时夺下我手中的鞋,费力朝老屋房顶扔去,我们抬头看油灯中的房顶,始终看不到鞋落下。叔这时急的直哭,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丢了鞋可不是小事。我急忙告诉了母亲,母亲找来长长的竹杆才把鞋从老屋顶上捣鼓下来,当叔看到鞋面着地,便咧嘴大笑,随即拉着我高兴得疯跑,“下雨了”“下雨了”…… 第二天早晨当我和叔准备去学时,也不知是老屋作美,还是天公作美,发现昨晚竟下起了雨。 之后,很多个晚上,叔把鞋向屋顶抛无数次,希望老屋再次把鞋“藏”起来,老屋再次开恩,天再次下雨…… 盼不到雨,叔就会趁下午放学,带我到山上,日落时,叔背着或多或少的药材,我手里拿着叔帮我采来好吃的:“茏葱”、“小蒜”等,我吃的满嘴绿,跟着叔摸着小黑回到老屋。 尽管奶奶和母亲的催饭声很大,我和叔也顾不得吃,忙着剪下药秧,捆成束,放在老屋的窗台外边。几天后,叔带着我拿着晒干的药材,到街道上讨价还价的换些糖块或大米糕。我们回到老屋,叔和我吃的津津有味,无论是换回的东西多少,叔尽量让我吃多吃好。 奶奶说,我是叔的尾巴,母亲说,我是叔的影子。总之,我离不开叔。 记得我上二年级的时候,几天不见叔了,我很想叔,吃不下饭。奶奶告诉我,叔去姑姑家了,我便不顾一切地跑到姑姑家,姑姑说你叔去参军了。 我哭着回到老屋里,哭着要叔。母亲说,你叔为了去县城集合,走那天是后半夜,你睡得很实,叔流着泪在你身边站了很久。 “叔叔,我要你!”我大哭着喊道,那喊声在老屋里回荡。在很长的时间里,我期望一打开老屋的门,就能见到叔。 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叔因自卫还击战中立功,转业在政府部门工作,我也教了半辈子的书。叔和我的年龄差永远没变,只是都已满脸沧桑,老屋也苍老了许多,我和叔也不时的回到老家看看屋。但因时间差的缘故,总是擦肩而过,不免心里有点遗憾。 今年,我和叔约定,“五一”假期一块回到老屋,但愿梦想成真!
叔仅年长我八岁,老屋老的我不知道它的年龄。 小时候,我觉得老屋很大。五间老屋座北向南挺在院子的北端。中间三间是客厅,东西两间厢房是用木板和客厅隔开的。 我和父母亲就住东厢房,西厢房奶奶带着叔叔住,爷爷在叔很小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大叔二十多岁。因此,三间客厅就成了我和叔的运动场。 那时,我觉得这个场子很大,现在回头看,只不过有三十平米大的地方。 老屋虽小,却养育了我和叔叔。 雨天老屋可热闹了。记得我五六岁时,老天经常连雨,少在七八天,多在月把子。那时,院里村里到处泥泞不堪。我们家穷,买不起雨鞋,我和叔只好停学被雨水整日的圈在老屋里。 叔在雨天变着花样和我玩。父亲那时是村干部,桌子上放着好多报纸、书本等纸张东西。于是,叔就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撕下许多纸又是叠“面包”又是叠“飞机”、“轮船”、“手枪”等很多纸玩具。 有很多时候叔和我赢“面包”,我尽输。游戏过程中,叔说他赢了,就是他赢了,看着叔把开始分给我厚厚一沓“面包”,摔几下赢到了他手中,我急得坐在地上大哭,多次是在奶奶的训斥声中物归原主,我慌忙站起破涕为笑。 纸飞机被我和叔在客厅上空扔得到处乱飞。大多是叔扔出去的,我只是跟着叔的屁股后面瞎“咋乎”。“飞到北京了!”“飞到上海了!”“打,冲啊!”……叔边扔边喊边跑,我在后面学着叔的样子追。那喊声在老屋的客厅回响,至今还萦绕在耳旁。 叔叠的纸手枪是我最喜欢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叔翻遍了家里的箱柜,才找来奶奶积攒的布条(是奶奶做鞋材料),拧成绳子分别捆在我和叔的腰上,我和叔在腰间插满了纸手枪,叔让我很不情愿当起日本鬼子,他当上了八路军。可我不会说日本话,叔就一句句成好几遍地教我,什么“死啦死啦的”,什么“八格牙鲁”“良心大大的坏了”……可我记住上句又忘了下句。这时,叔一手端着纸手枪,一手拉着我的衣领,瞪着大大的眼睛大声地训斥道:“笨蛋的大大的有,死啦死啦的有”。我吓的直哭,但泪不干就又和叔和好了。有几次,叔让我充当八路军伤员,我莫名其妙地爬在叔的背上,叔握着纸手枪同时嘴里“哒哒哒,哒哒”地叫着,背着我在老屋里直转圈,我也弄不明白是啥意思,反正觉得这个时候我的叔才是好叔,我在叔的背上高兴得直乐乐。 天晴了,我和叔都该入学了,不管学习成绩怎样,我和叔总是盼着下雨。 有天晚上,在老屋客厅的油灯下,叔脱下一只鞋,让我往头顶抛,说是鞋面如果先着地,就是要下雨。我扔了,也抛了鞋面还是不着地。叔这时夺下我手中的鞋,费力朝老屋房顶扔去,我们抬头看油灯中的房顶,始终看不到鞋落下。叔这时急的直哭,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丢了鞋可不是小事。我急忙告诉了母亲,母亲找来长长的竹杆才把鞋从老屋顶上捣鼓下来,当叔看到鞋面着地,便咧嘴大笑,随即拉着我高兴得疯跑,“下雨了”“下雨了”…… 第二天早晨当我和叔准备去学时,也不知是老屋作美,还是天公作美,发现昨晚竟下起了雨。 之后,很多个晚上,叔把鞋向屋顶抛无数次,希望老屋再次把鞋“藏”起来,老屋再次开恩,天再次下雨…… 盼不到雨,叔就会趁下午放学,带我到山上,日落时,叔背着或多或少的药材,我手里拿着叔帮我采来好吃的:“茏葱”、“小蒜”等,我吃的满嘴绿,跟着叔摸着小黑回到老屋。 尽管奶奶和母亲的催饭声很大,我和叔也顾不得吃,忙着剪下药秧,捆成束,放在老屋的窗台外边。几天后,叔带着我拿着晒干的药材,到街道上讨价还价的换些糖块或大米糕。我们回到老屋,叔和我吃的津津有味,无论是换回的东西多少,叔尽量让我吃多吃好。 奶奶说,我是叔的尾巴,母亲说,我是叔的影子。总之,我离不开叔。 记得我上二年级的时候,几天不见叔了,我很想叔,吃不下饭。奶奶告诉我,叔去姑姑家了,我便不顾一切地跑到姑姑家,姑姑说你叔去参军了。 我哭着回到老屋里,哭着要叔。母亲说,你叔为了去县城集合,走那天是后半夜,你睡得很实,叔流着泪在你身边站了很久。 “叔叔,我要你!”我大哭着喊道,那喊声在老屋里回荡。在很长的时间里,我期望一打开老屋的门,就能见到叔。 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叔因自卫还击战中立功,转业在政府部门工作,我也教了半辈子的书。叔和我的年龄差永远没变,只是都已满脸沧桑,老屋也苍老了许多,我和叔也不时的回到老家看看屋。但因时间差的缘故,总是擦肩而过,不免心里有点遗憾。 今年,我和叔约定,“五一”假期一块回到老屋,但愿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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