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飘过中秋

日子过得混沌，好在电脑清醒且忠心，鼠标置其上，便预告节日来临。

中秋过去三天了。怎样度过的？中秋前一天，吃了四只月饼。白天的三个是一向喜爱的莲蓉馅，晚上吃的一个盒面一行小字,“麻辣武昌鱼”。第一次吃这种馅，吃得糊涂。没感觉麻辣也没品出鱼鲜，囫囵一团甜甜咸咸，一如生活。

边吃边走向阳台，努力在群楼切割成的细长天空里寻找月亮。

月亮不圆，边缘毛绒绒——云儿咬的。有点怅然，继而想起先父一首写多云中秋的诗，结句为“云外玉盘正高擎”，心下释然。
第二天便是中秋，头天的月饼报复我了。早起即胃痛，愈痛愈厉害，吃了药不管用。胃便疼了一整天，人便赖在床上一整天。悻悻地省悟——不敢谗嘴的年龄了。晚上胃痛略减，下床上网。向窗外望了一眼，没见着月亮，房檐挡着呢。算了，不看。圆么？它自个儿圆；不圆么？只人类被云儿作弄，它自个儿依然圆。

室外月亮圆，室内月饼圆，唯有生活难得圆。
翌日起床，却患得患失了，还是该看看月亮。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那么晚上看吧。
就这样晕晕地飘过了中秋。快乐耶？不快乐耶？好像什么事都难逃一规律——期盼时欣欣，正当时懵懵，度过后惘惘。
然而，月圆、人圆、事圆永远是世世代代的心之仰望。　
离中秋节半个月时，以前来家学画的学生携月饼登门。噢！又一年中秋将临。中秋前的周末，冲刺今年美术院校高考的学生来家学画，同行的家长送来月饼。噢，中秋到了。
望着家长惶恐急迫的眼神，望着学生稚嫩却疲惫的面容。暗自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可怜世上儿女。
一届又一届，看着来家里学画的学生，多么熟悉的场景。想想自己孩子高考时的情形，更是感同身受。
端的是光阴似箭啊！节日前来贺中秋的学生里，最早来学画的，已四十多岁，如今已是教授兼高校校长了。但我心里，常会浮现一个背着画夹的腼腆少年，怯怯地跟在父亲身后第一次来我家的温馨画面。而那时的我们，也多么年轻。
一届一届，在家里教学生。有欣慰，因为先生的弟子们都如愿考上了美术高校；有叹息，眼见着学生们毕业后越来越难找到工作。
自己的孩子从美院毕业的前两年里，也一直没个稳定单位。记得当时的那个愁啊，愁得头发堪比月色明了。
而天边的月亮，无论怎样风云变幻，没心没肺的总能圆，还是月儿幸福。

散散淡淡地记录中秋。却祈望明年此时，神采飞扬地揶揄月亮，谁说只有你能圆。

[ 本帖最后由 草月儿 于 2010-11-10 14:5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