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从树枝间穿过
2021-12-30叙事散文木门长子
我对声音有了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心底的某个地方,像轻柔的呼唤又像是高声的呐喊。手指上印满温暖,是刚刚洗过后留下的温度。走出门外,听风吹过树梢,听树枝吱吱地作响,听脚尖落地的扑扑声,我仿佛看到你正乘了风来,眼睛里充满了令人心悦的问候。清晨……
我对声音有了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心底的某个地方,像轻柔的呼唤又像是高声的呐喊。手指上印满温暖,是刚刚洗过后留下的温度。
走出门外,听风吹过树梢,听树枝吱吱地作响,听脚尖落地的扑扑声,我仿佛看到你正乘了风来,眼睛里充满了令人心悦的问候。
清晨的鸟还在睡觉,我着了便装出发,去不远处的寺庙看景,或者说祈福,祈一支好签,看我来年的运命。我一直是唯物的,最近却一直在做唯心的事,原因很简单,只是想求一个结果,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理由。街边的路灯眨着困倦的眼睛,数着我的心跳,也数着我向山上攀登的脚步。枯黄的小草,带着去年深秋的沉醉在风中摇晃着。天边有了一点红,藏在云的背后,似乎在等待鸡鸣的那一刻,也似乎随时会驾了黄橙一样的太阳跳出来。
九点之前,我对自己说,九点之前我必须完成所有的事情。
沿着山路向上,我在奔跑中感受风的味道。冬的风携了过多的寒冷,刺透披在身上的长毛围巾侵蚀我的身体。我听到皮肤与风之间的摩擦声,也听到它们之间的轻言细语:一切刚开始,一切也正在延续!
有大的泥块从侧边的山脊上剥落下来,落地的刹那扬起黄色的尘埃。鞋子就在那里粘上了土,眼睛好像在那一刻蒙上了水雾。不能哭,这是我昨天晚上睡觉前下定的决心。虽然一夜都在睁着眼,但我还得忍住心底时时泛起的酸楚。
盘山道很长,长到你与我之间的距离。心很近,身很远。今天的一别也许就注定是永恒的远,远得不能触摸,远到有一天心在渴望中变成麻木。我求的那支签应该告诉我下一天的进程,心的进程,爱的进程,生命的进程。如果说等待是心境的修为,是心与心交接的必经,我但愿等待的时间更短一点,更美好一点。
九点,在秒针指向十二的瞬间,我想知道期待中的结果。
路上渐渐有了人,两旁的树间也渐渐地藏了更多的风。风不断地撞击树枝,咔咔地脆响贴着我的耳边划过,夹杂着凛冽的寒气,还有枯树枝落地的哗啦声。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是在吃早点,还是在赶往机场的出租车上,你是不是在听早间新闻,在探听那边的天气状况?我不想猜,是与不是,在我见过法师的之后一切都会明了。
我的汗气顺着头发向上,与早晨的雾气交汇在一起。水珠落在石板上的吧嗒声,血液撞击心脏瓣膜的砰砰声,让我感觉到了手足间的灼热。
大师端坐在蒲团上,像是等我来已经很久了,挂满沧桑的脸上写着我不能了悟的智慧和坦然。他对迈过门槛的我说:一切都会好的,只要你用心去倾听!我想去倾听,听世界各个角落发生的声音,听你的呼吸,听你说讲过千万遍的诺言。但我还是不能确信,不确信岁月风逝后的故事会继续,不确信那个影子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来问佛,请佛告诉我永恒的意义。
佛说:一切随缘。
我的手指在颤动,有水样的东西划过脸颊。这就是我求的一支生死签,一支决定未来的情感去留的缘定签。一个“随”字,可以有多少含义,又可以有多少泪水背后的守候?想来,佛也不想告诉我结果,那么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而时间又是一个多么不确定的概念。
那边风景是不是就好,时间流过的地方是不是就不用留恋。没人回答我,空气里只有风,只有你曾经在我手心里画下了一个圆和一支随缘的签。
来时的步履匆匆变得蹒跚,黑漆的大门吱呀一声从我眼前停住。我听到哭泣在风中穿过,也听到乐声响起,一点点强起来,撞击我的耳膜。
“你的手机——”大师微笑着停下对木鱼的敲击。
衣兜里竟然装了手机,在出门离家的时候我记得放下了一切。但现在它竟然响起,在我的掌心里伴着各种颜色的光唱着克莱得曼的钢琴曲。
“我要上飞机了,”你的声音穿过我手指的神经直抵内心,“你竟然倔强到不来送我!”我听到心的狂跳,也听到你变得急促的喘息,“好好复习,我在那边等你!”
我看着另一手心里攥着的“缘”字,大放悲声,哽咽塞住了所有的通话,也截留了时间。
阳光升起在我的额角上方,几只麻雀扇着翅膀划过树梢,在寺庙的钟声里一点点隐入早霞。似乎有机器发动的声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也似乎有一只银色的大鸟慢慢离开地平线向着高空飞去。我的心飞了起来,一点点接近蓝色的天空,一点点接近你。
九点整,又有乐曲响起,是一条粉红色的短信:当风吹过树梢,我在那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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