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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旅行与过滤

2021-12-30叙事散文若谷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4:30 编辑

旅行与过滤
艾君/文不知道是不是把什么丢在那重山里了,但我肯定一定是把什么藏在那里边了,不然我不会对那里魂牵梦萦,不会去怀念那些曾经以为是很苦的日子,以……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4:30 编辑 <br /><br />旅行与过滤
艾君/文

  不知道是不是把什么丢在那重山里了,但我肯定一定是把什么藏在那里边了,不然我不会对那里魂牵梦萦,不会去怀念那些曾经以为是很苦的日子,以至于执意地要去找回来,如同一个孩子寻找圣诞老人的礼物。

  此次三千里的远行开始时并不顺利,本来定好的日子因人因事一拖再拖,本来之前在网上查好的车次却在三天前已没了座位等等,一个接一个的看似不顺利出现。当然我不是置身事外,也就不能免俗地会有急躁、失落情绪出来,但也只能如广场上、售票大厅、候车室所有的旅客一样地静下来等待,这种等待固然不安固然无奈固然地很是无聊,但每个人的一生中又怎么样会少了这样的无聊这样的无奈呢?而且这与我几十年的波折相比之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车窗外的风景瞬间掠过,车的那种特定的轰鸣声在耳边不绝,我想到了过滤,这样一个绝对不相干的词汇,而且一直挥之不去。窗外的风景被我的视觉过滤,而我的思想或者是过去的几十年也在此刻被这种有规律的颠簸过滤着,喜且痛。

  当眼前由一马平川、一望无际而渐次有了山的影子出现,而且那影子由低渐高,由偶尔的山影变成群山叠嶂,在内心同我的故乡打过一个招呼之后,便不自觉地进到另一个状态里,也就是说我很情愿地被过滤着,而且愈是接近那个目的地,在心底我便愈是渴望那个谜底的揭晓。

  那年因为严重的神经衰弱和胃病,几乎每堂课上我都得给自己头上腿上扎上银针才能将一堂课坚持下来,虽很努力最终我还是被挤下了独木桥。这样的结局对于要强的我来说是怎样的打击自不必说,单是持久的头痛和周而复始的胃痛还是让我放下了所有的野心与不甘,每天与车子与公路与诗歌为伍,在那时我甚至学会了双手脱把骑车和吹口哨。好在两年后终于不头痛了,而我也错过了最好的招工机会。等我再一次走进考场并轻松地答完题后,在等待别人的间隙里还即兴写一首诗在草稿纸上,或许这也是一个征兆吧,在那个单位我呆了不足一年的时间里,自修中文过了五门,参加北京举办的诗歌笔会,次年被一家小杂志社邀请去做了一名小编辑,后才知道是笔会上一位老师推荐了我,原因竟是那个关于写作经验的即兴发言。其实那次笔会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弟弟送我去的,而且那次被提名发言也很是出乎意料让我一时有些慌乱,但我很快就以我的处女作《我任性》为切入而进到自己的状态。

  第二次再进北京的小杂志社时,我便是一个人背着一个小包出门了,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也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故乡,离开了亲人,而且是越走越远,连同我长途跋涉了六年的爱情一起,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九十年代初的文学界正是走下坡路的时候,社长指着电视上让我们看别的报社条件怎么不好说还不如我们呢,知道这是实情,但当年同样流行的还有就是自费出书,我也同样被诱惑,把自己的诗歌整理成《粉饰青春》,我不知道当时是不是也同大多数写作的人一样的想用这样的一本书来粉饰自己的青春。但最后的结果我还是放弃了,也就是放弃了文学,也没想到此次离开会是十几年。
  列车缓缓地攀至海拔最高的秦岭,在那上升的时间段里,我不放过每一个列车钻出隧道的分秒,抓拍着每一个我能拍到的镜头,因为秦岭车站在心底一直召唤着我,我只想在最高的地方能看到最低的那条路。秦岭车站到了,它让我一下子惊呼起来,这么漂亮!当年这儿可是只有一间平房,现在几排崭新的楼房,还有整齐美观的绿化,不远处是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的新房,整齐的农田。有同行的大姐告诉我,这儿正在变成旅游区。我只能感叹,时光原来没有任何的杂质,它真的可以改变许多的东西,如同我的命运,几度的波折几度的反复,我只会在波折中更加坚强,更加的有韧性。

  随着列车又缓缓地回到山脚,我一度的激动渐渐平复,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内心也在同步的慢慢回归,因为不久后那个目的地就要到了,也就是说我曾经的家就要到了。在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我站在了嘉陵江的桥头上,桥下微波粼粼,桥上的人们悠闲而雅致,这种情景竟如此有感染力地让我更加安静下来,本来已很累很疲惫此时却脚步轻松了。

  一夜的休息后,我们已置身于群山之间了,走在大街之上,耳边有舒缓的音乐袅袅,有平和温软的话语不急不缓,如同几年前我在的时候一样,置身其中而不用知今昔是何年。也于是顿悟,长长的跋涉之后,一直的过滤之后,我用几千里来寻找的正是这种宁静祥和,这也是圣诞老人曾经特意赐予我,又险些被我丢掉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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