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将美丽进行到底

将美丽进行到底
——————读俞小红《向晚玫瑰》 　　这个普普通通的世界里，这些简简单单的生活中，原来隐藏着那么多的美丽。那些美丽天天打我面前经过，和我招手，向我点头，对我微笑，在日子里静静地流淌着……而我却在琐碎与忙碌中，将它们轻率地忽视。总以为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总以为最美丽的应该是在此山的那边，此水的那岸，此路的那头。就这么想当然地错过了太阳错过了月亮也错过了无数闪烁的星星，幸好我没有错过这本书。作者的感受牵引着作者的文字，文字又牵引着阅读的我，作者在我前面摸着石头过河，我摸着一个肩膀，就这样走进仍然近着的或者已经远了的美丽之中，与这些大大小小平平凡凡的美丽进行了一次心灵之交。 　　于是我从这些幸运的经过作者面前的，被细心的作者一一捕捉到了收藏着的呵护着的且生成了文字的美丽中，领略到了感受美的愉悦，发现美的快感，也体会到了创造美的神圣。我无法弥补的损失在阅读的途中渐渐得到了充盈，失忆的思维，失明的触觉，失聪的感受，失踪的激情被娓娓的叙述一层层地唤醒，一丝丝地击活。首先复苏的是爱美之心，爱不是为了占为己有，是认真地品味，体察，欣赏。用真心去感谢一切赋予我们美感的物体，景色和行为。记忆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桃花开了，人们排着队去看它。如果我是桃花，你们也排着队来看我，我一定很认真地生长，开得很红很艳很大……美丽也是需要对话的。她们有灵性。“你懂她，你敬她，她也会懂你回敬你”。作者在《春茶赋》中借着刘浩元的生态园与植物进行着亲密的交谈。摸摸她们的腰身，拍拍她们的嫩叶，她们便使劲地好好生长给你看，年年月月，枯了再荣，哪怕是千年老树的手掌心上，一到春天都要萌发出绿色的小手来，向爱她的主人致谢。 　　这样的境界里，人与美是合二为一的。自然的和谐造就了美，也让美出落得天然生动，随手拈来。作者就有着看似不经意却能洞察细微之美的本能。他一定很喜欢交各类朋友，在他的周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文人墨客都因为美丽而凝聚在一起，画家挥洒起了画笔，诗人抒发起了灵感，摄影师举起了镜头，歌唱家亮出了高亢的咏叹，而作家勤奋地记录下了这些点点滴滴的瞬间。定格成了永远。 　　他看见“宣纸上的莲花结出莲子”“漂亮得出了格的行书，就像是穿了羽绡轻纱的浴女，又像皮影戏里的剪彩”。“一个真正用心灵蘸着月光写作的人”朋友们在一起饮酒喝茶快活得“像花瓣一样东倒西歪”任何美的物体都逃不出作者的眼睛。 　　作者一路走来留下了脚印更留下了描绘山水之美的文字，文字里的美丽风光也触动了我。洱海的“轻云微风，空水悠悠，远山近峰，蓝天淡淡”台州神仙居木筏上的杨梅与山歌“她是青青原上草，她是陌上踏歌行，她是罗敷采桑曲，她是仙女思乡情。”那魔镜般的太平湖前突然闪出的警语：不管你做了什么，上帝的眼睛总是盯着你。作者的每一个心思都暴露在了你的面前，每一次被美丽的震撼也震撼了读者的心灵。灵动的美丽当然更离不开人的美丽。我略统计了一下，在书中描写女子腰身的句子就有几个版本，好细腰，小蛮腰，削肩蜂腰等等。看来古今中外，对美的追求都是自感官引申开来的，这一点大凡文人概莫能外吧！ 　　这本散文集中另外一个亮点就是对往事的叙述。《弄堂风》《裁缝店的女儿》《等待表姐》《空中飞人》从不同的侧面再现了江南古镇的民俗民风。《弄堂风》中茶叶弄里滑湿腻腻青石板的小路，高高低低过街楼的屋檐，伸手就能互相触摸的花格子窗户，少女墨黑墨黑的长辫，以及男孩子女孩子穿木屐走路的活灵活现的神态。简直就是亲临了现场般地逼真。那些几乎要消失的记忆闸门一下子被打开了。涌动着许多类似的镜头，读者与作者的共鸣于静谧处突然拉响。《裁缝店的女儿》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记忆深处像春天的酒酿般的少女如今应该是怎么样子呢？作者不敢想象，只是觉得，从满街疾走如风的饮食男女中，寻觅当年的清醇，有些残酷，有些惋惜。命运的主题在此刻交响。 　　往事里的会轻功的红卫兵表姐被作者等待着，空中飞人卷毛把作者童年时候对杂技生涯的憧憬描绘得淋漓尽致。我们都曾经幻想过吧！一个清风明月夜。乘上那散发着樟木香味的装着道具箱子的四轮马车，去乡间田园随心所欲流浪，欢乐和忧伤像云雀在空气中漂浮不定，生命也在颠颠簸簸的日子里尘土飞扬……那是怎样的自由啊！仿佛大篷车里面总是无数的惊喜和刺激，恨不得与他们一起远走天涯。童年的萤火虫们又一次地闪现在如今的夜晚上空，熠熠生辉。 　　几乎大部分的文字中都饱含着作者对故乡常熟的热爱，那些熟悉的园林，隔壁的山，门前的水，昨日的墓碑，今日的茶楼，看了这一切，谁还会说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呢？瞧！每一天都有崭新的美丽在向我们招手。我们还等什么？ （注，俞小红，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常熟市作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