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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厚石沟[原创]

2021-12-30叙事散文晓荪

关于厚石沟闯家岔的岔旮旯,东为瓦砾坡,西为厚石沟。瓦砾坡没有瓦砾,零零星星住着几户人家;厚石沟没有石头,除了瓦砾,就是一些说不清的东西……1厚石沟有四个小土丘,呈流泥状,东西南北聚来,中央是一眼泉水,哗啦啦四季流淌。有人说它是四龙治水,风……
关于厚石沟 闯家岔的岔旮旯,东为瓦砾坡,西为厚石沟。瓦砾坡没有瓦砾,零零星星住着几户人家;厚石沟没有石头,除了瓦砾,就是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1

厚石沟有四个小土丘,呈流泥状,东西南北聚来,中央是一眼泉水,哗啦啦四季流淌。有人说它是四龙治水,风水独佳,有人说四龙相斗,为破。厚石沟相传最早有闯氏,一度中兴,置田千亩,骡马成百。闯掌柜一日赶集,逢众人乞雨,竟口出狂言:“何乞雨,吾家来食。”此话一出,惹起天怒,归途,但见孤云悬空,大雨如注倾其家,旋败绩,唯一人留下活命,后无传。晚清有外来户张氏欲居家,墙院毕,立梁柱,野鬼同入,阴盛阳衰,奇迷荒淡,逃之夭夭。如今人多地少,厚石沟地肥水美,也无人敢居。唯崖上悬棺腐骨,孤零零诉说着过去…… 2 有牧羊人在厚石沟捡到翡翠玉,几经周折,已失。
有专事掘墓人在厚石沟挖出古代居室,上塌陷、四壁奇平整,中央为灶,灶前有人骨,似女人炊火状。
在厚石沟一块叫“庄廓”的地块里,年年总要犁出些陶片,还有石铲一把、玉璜一枚,农人不见其光华,皆弃之…… 3 厚石沟之巅——冒山顶上白杨挺拔,荆棘丛生,其间有一瓦房。冬夜漫长,屋外北风呼啸,黄梁有梦,竟是:山上树木散乱,簇拥一座矮堡,从破落的洞口隐约可见长衫银髯的老师摇头晃脑,孩子朗朗有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厚石沟里,枯木参天,悬崖峭壁之上,依山就势或窑洞、或茅屋,鸡肠小道,台阶相连。有青衣老妪自洞口鱼身而入,拿黎杖,转身坐在门口,以杖撑地,两眼迟滞,纹丝不动,似木偶扎在地上。结髻的年青女人挽着裤脚插葱栽韭。 4 王老汉国字大脸,满头白发,嫌儿女孝顺得没趣,一走出厚石沟口,便扎住袖口当行装,拄上牛鞭把,过起讨要的营生,竟然神情矍铄,怡然自乐。老汉一直走到青海,碰上好事的摄影记者,给老汉拍了张照片,发表在一本杂志的封面上。有一位包工头看到后觉得其音容颇象他爬过雪山、走过草地、当过师长的父亲,众里寻他千百度,认了个干亲。现在王老汉定居青海,只有每年春节回一趟老家,有小车接送。
李家老汉没有那福气,风霜雨雪一圈羊,瓦砾坡转游个厚石沟,厚石沟转游个瓦砾坡。好吹个唢啦,好唱个山歌,好耍个社火,红白喜事好当个总理,就是没过上好日子。
朱老汉当了一辈子的大队长,大家都认为他是庄上的能人。李家老汉拾到翡翠玉让朱老汉看,就再也没能回到他的手,只是朱老汉给李家老汉二十块钱。后来朱老汉转手将翡翠玉六十元卖给了王老汉。闯家岔人说,那翡翠玉其实是战国印,价值连城。 5 厚石沟里有我两个同胞的姐姐,出生不久,患上了天花,无医可治,眼睁睁看着她们不幸地离开了我们。有人把她们放在了厚石沟,我想后来就被鸦雀衔去了,那就叫“天葬”吧!可我们那里是不行“天葬”的。 6 厚石沟曾经被人们所征服,也曾征服了人。
十多年前,厚石沟开通了一条六米宽的大道,比清官道遗迹壮观得多。现在,每天有近百辆机动车盘桓在沟坡上,从发动机超负荷的吼叫里,听得出人和厚石沟似乎只打了个平手。 7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沟坡上,瓦砾坡年轻的媳妇撵着一群牲口来厚石沟饮,土雾夹裹着惆惘的乐音:肥愣愣的地里没人去,傻愣愣的女子没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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