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和古道一起消失
2021-12-30叙事散文吴安臣
和古道一起消失弥漫着缅桂花香的古道啊。把古韵敛藏在馨香中的古道啊。我看到了您的未来。我一直走在古道之外看着古道。于坚在的他的散文里说一个地方只要修建一条水泥路,这个地方所有古老的文明都会随之消亡。水泥是现代意义上的好东西,建造了多少的高楼和……
和古道一起消失
弥漫着缅桂花香的古道啊。把古韵敛藏在馨香中的古道啊。我看到了您的未来。 我一直走在古道之外看着古道。于坚在的他的散文里说一个地方只要修建一条水泥路,这个地方所有古老的文明都会随之消亡。水泥是现代意义上的好东西,建造了多少的高楼和大厦啊。我们蒸蒸日上的事业有多少是水泥的功劳。我想不用我赘述了。自从水泥来到古道后,我们总在试图改变一些什么,我们开始讨厌那些马蹄石了,嫌它硌脚?嫌它碍眼?嫌它影响了古镇的形象?总之我见到的刻有马蹄印痕的石头已经被翻晒了不知多少年了。我们总在保护声中无情地丢弃那些本该留存的古物。古道总要淡出我的视野的。随着古道消失的还有哪些呢?我从心灵之域开始寻访。最终找到的是些零碎答案,触目的都是痛,烙在心上最脆弱的地方。 记得老师李智红照过几幅图片,是关于古道的。那些也是我在平时忽略的。我简直不能原谅我的粗疏。里面两位老人让人不敢忘怀。背景就是博南古道,苍凉,孤独,旷远,深邃,令人无奈。老奶奶手上拿着一串佛珠,画面上的她正在数佛珠,我最记得和尚数佛珠是在数入佛门前的罪孽,而画面上的老奶奶在干什么呢?我一直都在揣测,老人的眼睛像一口即将干涸的井,也许在没人能走近这干涸的井了,她的眼睛望向古道苍茫的深处。她坐着的小木凳下就是斑驳的古道,她微张的瘪嘴似乎想诉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打住了,她的话也许根本不是说给我们这些俗众的,而是说给神的。神听说古道马上要消失了,不知是否会伤心。我为神感到担忧。我妄图从她那里获得什么,那些过去的,那些隐藏的,那些需要表白的,但是她最终都没说,她只是定定的望我,望古道,一望苍凉,一望顿入远古,一望顿成雕塑和永恒。从今我们也许再也找不到古道上忠实凝望的人了。 同样坐姿的是一位坐在古道上的老汉,老汉戴着一顶毛线帽。两手交叉放在右膝上,嘴张得更大,像是要呼唤。满脸尘世沧桑就刻在了脸上。两只眼睛像两个黑洞,洞穿古道深处,目光绵延着铺向我。他的脚下是散乱的碎石和麦草。凌乱的古道从他的脚下伸向我毫无头绪的心灵。他在望什么呢?我也在猜想,也许他望他从古道尽头出去的儿子,儿子也许在深圳多年了,甚至忘记了家乡还有一条伴着自己母乳老去的古道。 我们都忘记古道了,于是两个老人走进了我们的视野,提醒点什么。也许我们善于遗忘的脑袋总要这样苍老的警示。看了两幅照片后我来到古道上。 那天我看到了一个汉子正赶着一匹骡子在驮粪。他背对着我,骡子的蹄子陷进了一个窝,那是马蹄石被启去后留下的,那骡子也许由于负重打了个趔趄,汉子顺势在骡子的屁股上打了一下,曾经诞生过辉煌的古道总觉得有点碍手碍脚了。 我茫然地走。走到一个叫马料田的村庄。那是一个而今荒凉得让人想不起的村庄,它生在博南丝绸古道的身边,在中国的版图上你甚至不会想到它的存在。它是一个点。这个似乎毫无意义。连我们县上搞规划的我想也不会想到它,因为它叫马料田,一个专门种植马料的村庄。而今连马的影子也很少见到了,于是人们忘却它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可想马帮当时在这里歇脚时的盛况:人马喧嚷。而今可见那些即将成为颓圮的老屋,那老屋有当时的柜台,因为时至今日我还能在一些乡村的小卖铺的样式上看到它一点昔日的影子。从那开合的木板间不知伸出伸进多少赶马人的手啊。而今的马料田人要背着篮子走很远去杉阳街去背东西了。原先他们的祖先卖出的,今天他们似乎要把它们都背回来。这似乎也是一种轮回,宿命的或者必然的。苍穹间的那只大手啊。无形但随便伸出,撒下的都是苍凉啊!马料田的人们啊!可曾想到,而今连马都不见的地方栖息过多少疲惫的马。留下过多少痴情的心。那些赶马人啊见到这儿清丽的女子,于是顿生落地生根的念头,甚至那一蹙眉的无意动作都会让疲惫的赶马人心里轻轻的疼,硬汉子的心里突然就被戳了一下。随着马帮一起的是多少缠绵的故事。但是今天的马料田的姑娘们谁还有心留恋这荒得没有理由的古道呢?多少人把这延伸着的道路当成了枷锁。无语追述。古道依然向前。 我无意间撞到了那位做马鞍鞯的,他仿佛是已经准备好了向我诉说什么。他在做鞍鞯的同时总要说他的理想,他的理想就是想叫儿子也和他一起做鞍鞯,但是儿子的回答让他做鞍鞯的手颤抖,而今马都不见了,做了鞍鞯卖给谁啊?是啊,卖给谁呢?他像自言自语,又像问我,总不能全都自己用吧。也许他的祖先们没有告诉他鞍鞯也有用不上的一天,于是他的脑中除了农活就是鞍鞯。他希望儿子来继承他的手艺,他说手艺人哪个朝代都饿不死,儿子顶撞他,说他,估计到我这代就会饿死了,他的话噎在喉口,想骂小兔崽子,但是最终他还是拿起他的刨子斧子等工具去做鞍鞯。 做好的鞍鞯陈列着。这些东西居然也闲起来了,你说,唉!他望着我苦涩的笑。唉!我望着他无奈地叹。他的笑背后省略的我读出来了,就是他爷爷的爷爷不会有他这样的烦恼,教育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这么淘气。但是今天轮他头上的确实是个难题。他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但似乎又没找到。古道啊,让人欲说还休。嗟!没奈何啊!我仿佛听到一声来自时光深处的的浩叹。 卖马掌的那位说街口的打铁铺明天不打算打马掌了,准备改卖摩托配件了。古道明天打算怎么呢?随之消失了的准备干什么呢?我走在路上,走在博南古道上想。 相关的一组图片地址如下:
弥漫着缅桂花香的古道啊。把古韵敛藏在馨香中的古道啊。我看到了您的未来。 我一直走在古道之外看着古道。于坚在的他的散文里说一个地方只要修建一条水泥路,这个地方所有古老的文明都会随之消亡。水泥是现代意义上的好东西,建造了多少的高楼和大厦啊。我们蒸蒸日上的事业有多少是水泥的功劳。我想不用我赘述了。自从水泥来到古道后,我们总在试图改变一些什么,我们开始讨厌那些马蹄石了,嫌它硌脚?嫌它碍眼?嫌它影响了古镇的形象?总之我见到的刻有马蹄印痕的石头已经被翻晒了不知多少年了。我们总在保护声中无情地丢弃那些本该留存的古物。古道总要淡出我的视野的。随着古道消失的还有哪些呢?我从心灵之域开始寻访。最终找到的是些零碎答案,触目的都是痛,烙在心上最脆弱的地方。 记得老师李智红照过几幅图片,是关于古道的。那些也是我在平时忽略的。我简直不能原谅我的粗疏。里面两位老人让人不敢忘怀。背景就是博南古道,苍凉,孤独,旷远,深邃,令人无奈。老奶奶手上拿着一串佛珠,画面上的她正在数佛珠,我最记得和尚数佛珠是在数入佛门前的罪孽,而画面上的老奶奶在干什么呢?我一直都在揣测,老人的眼睛像一口即将干涸的井,也许在没人能走近这干涸的井了,她的眼睛望向古道苍茫的深处。她坐着的小木凳下就是斑驳的古道,她微张的瘪嘴似乎想诉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打住了,她的话也许根本不是说给我们这些俗众的,而是说给神的。神听说古道马上要消失了,不知是否会伤心。我为神感到担忧。我妄图从她那里获得什么,那些过去的,那些隐藏的,那些需要表白的,但是她最终都没说,她只是定定的望我,望古道,一望苍凉,一望顿入远古,一望顿成雕塑和永恒。从今我们也许再也找不到古道上忠实凝望的人了。 同样坐姿的是一位坐在古道上的老汉,老汉戴着一顶毛线帽。两手交叉放在右膝上,嘴张得更大,像是要呼唤。满脸尘世沧桑就刻在了脸上。两只眼睛像两个黑洞,洞穿古道深处,目光绵延着铺向我。他的脚下是散乱的碎石和麦草。凌乱的古道从他的脚下伸向我毫无头绪的心灵。他在望什么呢?我也在猜想,也许他望他从古道尽头出去的儿子,儿子也许在深圳多年了,甚至忘记了家乡还有一条伴着自己母乳老去的古道。 我们都忘记古道了,于是两个老人走进了我们的视野,提醒点什么。也许我们善于遗忘的脑袋总要这样苍老的警示。看了两幅照片后我来到古道上。 那天我看到了一个汉子正赶着一匹骡子在驮粪。他背对着我,骡子的蹄子陷进了一个窝,那是马蹄石被启去后留下的,那骡子也许由于负重打了个趔趄,汉子顺势在骡子的屁股上打了一下,曾经诞生过辉煌的古道总觉得有点碍手碍脚了。 我茫然地走。走到一个叫马料田的村庄。那是一个而今荒凉得让人想不起的村庄,它生在博南丝绸古道的身边,在中国的版图上你甚至不会想到它的存在。它是一个点。这个似乎毫无意义。连我们县上搞规划的我想也不会想到它,因为它叫马料田,一个专门种植马料的村庄。而今连马的影子也很少见到了,于是人们忘却它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可想马帮当时在这里歇脚时的盛况:人马喧嚷。而今可见那些即将成为颓圮的老屋,那老屋有当时的柜台,因为时至今日我还能在一些乡村的小卖铺的样式上看到它一点昔日的影子。从那开合的木板间不知伸出伸进多少赶马人的手啊。而今的马料田人要背着篮子走很远去杉阳街去背东西了。原先他们的祖先卖出的,今天他们似乎要把它们都背回来。这似乎也是一种轮回,宿命的或者必然的。苍穹间的那只大手啊。无形但随便伸出,撒下的都是苍凉啊!马料田的人们啊!可曾想到,而今连马都不见的地方栖息过多少疲惫的马。留下过多少痴情的心。那些赶马人啊见到这儿清丽的女子,于是顿生落地生根的念头,甚至那一蹙眉的无意动作都会让疲惫的赶马人心里轻轻的疼,硬汉子的心里突然就被戳了一下。随着马帮一起的是多少缠绵的故事。但是今天的马料田的姑娘们谁还有心留恋这荒得没有理由的古道呢?多少人把这延伸着的道路当成了枷锁。无语追述。古道依然向前。 我无意间撞到了那位做马鞍鞯的,他仿佛是已经准备好了向我诉说什么。他在做鞍鞯的同时总要说他的理想,他的理想就是想叫儿子也和他一起做鞍鞯,但是儿子的回答让他做鞍鞯的手颤抖,而今马都不见了,做了鞍鞯卖给谁啊?是啊,卖给谁呢?他像自言自语,又像问我,总不能全都自己用吧。也许他的祖先们没有告诉他鞍鞯也有用不上的一天,于是他的脑中除了农活就是鞍鞯。他希望儿子来继承他的手艺,他说手艺人哪个朝代都饿不死,儿子顶撞他,说他,估计到我这代就会饿死了,他的话噎在喉口,想骂小兔崽子,但是最终他还是拿起他的刨子斧子等工具去做鞍鞯。 做好的鞍鞯陈列着。这些东西居然也闲起来了,你说,唉!他望着我苦涩的笑。唉!我望着他无奈地叹。他的笑背后省略的我读出来了,就是他爷爷的爷爷不会有他这样的烦恼,教育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这么淘气。但是今天轮他头上的确实是个难题。他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但似乎又没找到。古道啊,让人欲说还休。嗟!没奈何啊!我仿佛听到一声来自时光深处的的浩叹。 卖马掌的那位说街口的打铁铺明天不打算打马掌了,准备改卖摩托配件了。古道明天打算怎么呢?随之消失了的准备干什么呢?我走在路上,走在博南古道上想。 相关的一组图片地址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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