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手( 1086 字)
2021-12-30抒情散文张佐香
伸出手,我独自端详,发现这双每天都在劳作的手有了几分粗糙,失去了往日的细腻与娇嫩。这是一双曾经美丽的手,修长、柔软而又光洁,每日用它梳理长发,用它接过母亲洗好的衣物,用它捧读席慕蓉的诗集,一页页地掀翻。恍惚间,少女时光一去不复返,我已为人妻……
伸出手,我独自端详,发现这双每天都在劳作的手有了几分粗糙,失去了往日的细腻与娇嫩。这是一双曾经美丽的手,修长、柔软而又光洁,每日用它梳理长发,用它接过母亲洗好的衣物,用它捧读席慕蓉的诗集,一页页地掀翻。恍惚间,少女时光一去不复返,我已为人妻、为人母。我的一双柔弱的手开始支撑起一个家的温馨与和谐。
我的手告别了镰刀、锄头,告别了大地上的耕作和收割。我的这双手比起母亲的手是幸运的。
母亲的手是世界上最灵活的劳动工具。母亲的手掌上结满了厚厚的茧子,乡村所有女人的手掌上都结满了厚厚的茧子。母亲的中指总是戴着一枚黄铜顶针,像城里的人戴着镶嵌着宝石的戒指。这一枚顶针在母亲缝制衣物时,既可以增加针的穿透力,又可以防止坚硬的针刺破手指。母亲的手把很大的床单泡在盆里细细地搓洗。我们的每一件衣服上都留下了母亲的指纹。母亲织毛衣又好又快。在那双飞快地舞动着的灵巧手下,一件件新毛衣应手而生。母亲的手还能够经受住炙热和寒冷的考验。她的手能够顺利地把蒸熟的鸡蛋羹从热烘烘的锅里端出来。冬天,母亲用手撬开河面上的冰块,淘米洗菜,丝毫也不惧怕那寒彻骨的凉。年复一年的劳作,母亲的手变得粗糙干裂,手背上爬满了蚂蚁似的细小口子。手脏了洗,洗了脏,像粘满了“黑芝麻”。母亲的双手为家撑起了一片晴空。 婆婆善厨艺。夫君领我初次登门,婆婆的手就忙个不停。她把炉火捅得旺旺的,忙火忙灶。过了不久,色香味俱佳的鸡鱼肉蛋摆满了一桌子。她站在桌旁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大块朵颐。她像客人一样被我一遍遍邀请后才上了桌子。上桌前,她怕未过门的儿媳嫌弃,用橡皮膏把手上龇牙咧嘴有碍观瞻的口子粘好。我写这篇小文时,她正坐在灯下用她那双布满了口子和老茧的手一丝不苟地为她的孙女缝制棉衣。 我家先生的手给我一种厚实温暖的感觉。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时,我体会到了一种纯洁忠诚的爱意。先生的手为我发烫的额头试过体温,为雨中的我擎过伞,为我们呱呱坠地的女儿洗过澡。他的手修补过五花八门的家俱。因暴风雨突袭而停电的夜晚,总是这双手为家点燃起一片光明。 我为自己这双握笔的手感到庆幸,但我不会忘记更多的辛苦劳碌的粗糙手。那些卑微、不常被人相握的手更应受到尊敬和礼赞。她们的手辛苦,然而干净、高贵。从她们手中落下去的汗水、青春、期待,都沿着手指播进了泥土里,生长出稻菽、菜蔬。稻菽、菜蔬都来自和我的母亲、婆婆一样的农民手,而她们手中盈握的东西却很少很少。 静夜,我听到一片手的声音。插秧的手、剥玉米的手、写文章的手、弹琴的手、数钱的手、送礼的手、跳舞的手、扭门撬锁的手、拾垃圾的手、调电视频道的手…… 每双手都是一部长篇小说,一部拍案惊奇,令人展读后唏嘘不已。
母亲的手是世界上最灵活的劳动工具。母亲的手掌上结满了厚厚的茧子,乡村所有女人的手掌上都结满了厚厚的茧子。母亲的中指总是戴着一枚黄铜顶针,像城里的人戴着镶嵌着宝石的戒指。这一枚顶针在母亲缝制衣物时,既可以增加针的穿透力,又可以防止坚硬的针刺破手指。母亲的手把很大的床单泡在盆里细细地搓洗。我们的每一件衣服上都留下了母亲的指纹。母亲织毛衣又好又快。在那双飞快地舞动着的灵巧手下,一件件新毛衣应手而生。母亲的手还能够经受住炙热和寒冷的考验。她的手能够顺利地把蒸熟的鸡蛋羹从热烘烘的锅里端出来。冬天,母亲用手撬开河面上的冰块,淘米洗菜,丝毫也不惧怕那寒彻骨的凉。年复一年的劳作,母亲的手变得粗糙干裂,手背上爬满了蚂蚁似的细小口子。手脏了洗,洗了脏,像粘满了“黑芝麻”。母亲的双手为家撑起了一片晴空。 婆婆善厨艺。夫君领我初次登门,婆婆的手就忙个不停。她把炉火捅得旺旺的,忙火忙灶。过了不久,色香味俱佳的鸡鱼肉蛋摆满了一桌子。她站在桌旁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大块朵颐。她像客人一样被我一遍遍邀请后才上了桌子。上桌前,她怕未过门的儿媳嫌弃,用橡皮膏把手上龇牙咧嘴有碍观瞻的口子粘好。我写这篇小文时,她正坐在灯下用她那双布满了口子和老茧的手一丝不苟地为她的孙女缝制棉衣。 我家先生的手给我一种厚实温暖的感觉。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时,我体会到了一种纯洁忠诚的爱意。先生的手为我发烫的额头试过体温,为雨中的我擎过伞,为我们呱呱坠地的女儿洗过澡。他的手修补过五花八门的家俱。因暴风雨突袭而停电的夜晚,总是这双手为家点燃起一片光明。 我为自己这双握笔的手感到庆幸,但我不会忘记更多的辛苦劳碌的粗糙手。那些卑微、不常被人相握的手更应受到尊敬和礼赞。她们的手辛苦,然而干净、高贵。从她们手中落下去的汗水、青春、期待,都沿着手指播进了泥土里,生长出稻菽、菜蔬。稻菽、菜蔬都来自和我的母亲、婆婆一样的农民手,而她们手中盈握的东西却很少很少。 静夜,我听到一片手的声音。插秧的手、剥玉米的手、写文章的手、弹琴的手、数钱的手、送礼的手、跳舞的手、扭门撬锁的手、拾垃圾的手、调电视频道的手…… 每双手都是一部长篇小说,一部拍案惊奇,令人展读后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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