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疼痛的几个片段

　　　　　　　疼痛的几个片段
　　　我感觉整个的宇宙都压在我的头上，头颅被挤压成扁平状。血液和脑浆仓皇出逃但没有一个流淌的出口，它们在里面挣扎、膨胀。“痛。”我呻吟着本能的用手掐住太阳穴。痛，还在继续蔓延，一种欲裂的疼痛。我在疼痛中醒来，开灯打开手机，时间显示3：45分。
　　月光慵懒的泼洒在屋里，似一些玻璃的碎片折射着夜的安宁。我揉着红肿酸涩的眼睛试图翻身起来，但身体是梦魇似的沉重。白色的药片忠诚的站在那个位置无奈的看着我，我拿不到它我的疼痛只能依旧，一阵眩晕我又重新躺下。大脑渐渐的恢复系统开始正常的运行，开始回忆每一个细节试图串联起来成为一个完整的画面。让时针到转几圈，白天的太阳原来很灿烂。高脚杯里红酒的颜色妖艳妩媚，深度的诱惑像情人的血。红酒是开在酒杯里的玫瑰，很久以前传说本就是英雄和美人的酒。阳光很好风穿堂而过，桌上的四叶草绿的让人心碎，朋友的笑声温暖如三月的风。水越喝越冷，酒越喝越暖，我对他们说来不如喝酒。一杯又一杯红色的液体流入我的身体，酒精开始兴风作浪。我说：“你们不要说，悄悄的听我说。”我是醉了，这句话就是我醉了的开场白。我开始诉说，诉说的全都是关于你的记忆。后一句前一句，没说完后面的又接着重复前面的，时间错乱记忆清晰，断不成章别人听的扑朔迷离。我看不清他们脸上浅浅的笑，此刻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泪，而其实我只是自己说给自己听，一句一句把那不复再来的时光反刍，一点一点把今天的心情温暖。我记得那一轮夕阳沉沉坠入心底的时刻，我打开阳台的窗户呼呼的风把我的头发弄成飘飞的海藻，我张开双臂对朋友说看鸟就是这样飞翔。窗外人来人往，我希望你的身影是二月的航船从我的眼前划过，载着我的忧伤去流浪。在手机上写下：“已是黄昏独自愁，更兼风和雨。”按上号码发送给你。片刻手机里安妮特拉之舞曲翩然而起，按下绿键电话那头你不语，沉沉的呼吸伴着哀怨的歌声像一把锐利的匕首直插我的心脏。“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清深缘浅不得已，你我也知道去珍惜。只好等到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音符悄然落下，心疼复苏眼泪起程。醉到深处，心是天女手中的花，四散飘零。
　　 记得那日我曾对你说：“我已经放了、我已经忘了、我已经把爱情戒了，我是自由的痛苦不可以束缚我。”看着你的眼说一些天荒地老的传说，看路过的风多事的云，看你明明灭灭的烟蒂，把一切尽收眼底谈笑间情缘灰飞湮灭。坚强，洒脱是成人的游戏，只有在你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躲在树背后哭泣，像舞台上的戏子在曲终人散的时候用长长的水袖掩住自己的伤悲。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我才敢放牧我的感情，穿过这条街游向你。而在醉酒时刻，把世界瞬间遗忘之后我唯一记得的却只用你，念着平时缄口不提的名字。心被酒精浸泡，电话里你的叹息被我的呜咽浸泡，声声叶叶，滴滴如那梧桐雨。
　　 我是一个贪婪的人，在爱情的童话里我丢失爱情的密码注定上演的是一场空城计。初识你是在午夜的街头，行人稀少寒气逼人。我挽着醉了的梅子唱着爱情的歌，像两尾寂寞的鱼游走在沉沉的海底。你开着车从我们身边经过，一切错在你的返回，你的一个动作成全了一场爱情的劫难。你像那善良的渔夫把我们打捞，我一路言谢，你轻笑与我开着玩笑：“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天职。”梅子一个人独白着那个美丽的不再重来的夏天，我看着你的脸，你把双眉凝成“川”子，藏着迷而不宣的落寞却逃不过我的眼，眼神安静淡漠一声叹息被我捕捉。缘分的天空下你我相遇，便酝酿起一个美丽的开始。在那个飞雪飘落的黄昏我问你：“在错的时候遇上对的人结果如何？”你不语，只是看着我抚去我发上的雪，很久才说一声：“丫头，你真傻。”不敢对视你的眼睛怕从此沉沦。我如同一个初涉鸦片的人，抱着侥幸的心一点一点的尝，我对自己说要一个过程就足够。两个都是有着伤口的人，我的忧郁复制你的忧郁、我的沉默粘贴你的叹息。试图画一个圆但却彼此无法找到一个快乐的圆心，打开心锁伤口却不幸感染。演算出的爱情方程式却成了一个反比例函数，于是你的叹息我的眼泪却成了一道一道的夜宴。那一天说出分手，你在喧嚣的酒场里让自己溃不成军，我在清冷的接头主持一个爱情的葬礼。电话里反复的问我为什么要遇见我，我答在错的时候遇上对的人逃不过伤心的劫难。那一刻，有一颗流星从我的头顶划过，只想时光到流，不要承诺不要结果，只想要一个开始与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伤。
　　 行走在记忆的现场，爱情的残骸发着冷冷的光。躲在暗处守株待兔的另一种疼痛，看见我的影子发出狰狞的笑扑向我。“痛，痛”呻吟着自语着侧过身尽量弯曲成母腹内的姿势，一手按住太阳穴，一手捂住似乎被拧成麻花的胃。转过来、翻过去、爬下、蜷缩，痛，还是痛。我开始抓住床沿努力的想爬起来，去取放在桌上的那些止痛的消炎的药片。“哐啷”桌上的茶杯被我碰翻在地下，在寂静的夜里破的撕心裂肺。所有的疼痛似乎全被惊醒。手痛、牙痛、头痛、胃痛、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都开始疼痛，我已经找不到具体的发作地点，疼痛无孔不入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5点45分，天快要亮了，胃的世界开始蠕动，也许它们的安宁的程序被疼痛打乱我开始呕吐，嗓子鼻孔全部辛辛辣辣。我抹掉呛出来的眼泪，在这些液体里寻找你的名字你的笑容，但除了酒还是酒。摸摸心口，心上的锁还在，你还被锁在老地方，我知道锁住你便是锁住伤心锁住痛。翻开电话，最后的已拨和已接的电话全是你的，最后的来电是11点35分。我忘了对你说了说了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哭了很久，把痛心和思念在你的面前全部放大。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我的罂粟，你是我戒不掉的毒。
　　窗外的丁香已经醒来呢喃着梦里的记忆，狗开始叫了一切都在苏醒，天亮了我的疼痛还在继续。“痛。”我从牙缝里疲惫的挤出一点呻吟，然后蜷缩的更紧一些，看上去像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