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小镇
2021-12-30经典散文
[db:简介]
小 镇
泸沽,我一直以为那是一个在泸沽湖旁边的地方,没曾想居然是西昌和冕宁之间的一个小镇。曾经这里因为铁矿而繁荣,如今铁矿开采殆尽,大部分旷工散去,留下热闹的小镇。
第一次走进这个小镇,跟其他小镇一样,没有繁华的景象,但也不会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街上车来人往,商店林立,但是环境很差,扬尘四起,垃圾随处可见。
拐过第二个街口往里面走,就能到老婆开的冻货铺,这条街很是热闹,两边的人行道上是当地农民摆的小摊,沿着街道一直到另外一头,都是卖水果或是卖蔬菜的,也有些当地特色的农家自制特产,但是很多东西我都没有见过。
街道两旁是长长的筒子楼,有三层,红砖裸露在外面。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老旧的建筑物,恍若隔世。据说,这些楼房以前是铁矿职工的宿舍,后来因为铁矿开采得差不多以后,大多数矿工都已经迁出这里,目前在这里活动的大多都是镇上的居民和附近村寨的村民。镇上的居民大多都是当年铁矿职工和他们的后代,附近村寨主要居住着汉族和彝族。
彝族村寨房屋比较小,洁白的墙面涂上红色的牛角图腾,青色瓦铺成屋顶。汉族村寨房屋比较大,大多都是平顶小洋房的样式。因为人生地不熟,又要帮着老婆看摊,所以这些景致也就是在车上看到的远处的景象而已。
老婆冻货铺的旁边,是她三姑家开的鱼铺,生意特别好,三姑跟三姑爷从早忙到晚,就连吃饭都顾不得。这里的人买鱼也是很奇怪的,似乎没有固定的用餐时间,随时都有人来买鱼。据老婆说,当地人都特别热衷于烧烤,时不时的就会三朋四友的聚一起烧烤。
砍 价
当地物价很低,尤其是瓜果蔬菜,价格要比康巴地区低一半左右,尽管如此,一向简朴的本地人依然会在这么低的物价上尽量的砍价。老婆铺子门口的路延边经常有个卖菜的大妈,由于长时间的接触,已经跟老婆她们很熟络了,每次卖完菜回家,都会把一些剩下的蔬菜送给老婆她们。
卖菜大妈是当地农民,离镇上不远。有一天,大妈从家里摘了点葡萄来卖,四块一斤。摊刚上不久,另外一位大妈路过,砍价正式开始。
“你这葡萄多少钱一斤?”
“四块”
“四块?哦哟!这么贵!”
“这都还贵?”
“少点?”
“咋少嘛?到处都是这个价格啊!”
“那算了,不买了”
看着那位大妈正要走去,卖菜的大妈按捺不住了。
“你说怎么少嘛?”
“三块,卖不卖?”
“三块不行,三块五?”
“唉!行行行,给我称点吧!”
交易终于达成,卖菜的大妈开始称葡萄。
黑暗的过道
老婆的冻货铺有个后门,上厕所就需要打开后门通过一条长长的黑暗的过道,然后左转就能看到外面的光亮,走出去就是一座公厕。公厕很旧,充斥着浓烈的气味,气味甚至会让眼睛都感到不适。
记忆里,也有那么一条长长的黑暗的过道,大概是在上小学的时候,老家工程处的废弃医院就是这个样子,在小伙伴之间总是流传着里面有鬼的传说。
那时候,大家喜欢组队去探险,蹑手蹑脚的走在黑暗的过道中,连自己的呼吸声都仿佛是很大的声响,缓慢的行走在黑暗中,尽管什么也看不清楚,依然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总觉得每一扇门中会突然跳出一个什么东西。恐怖而诡异的气氛笼罩在我和小伙伴的周围,只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冒着冷气。
现在走在这黑暗的过道中,并没有什么恐惧感,只是回忆起那时候的往事忍俊不禁。因为太黑,每次行走我都打开手机电筒照明。
这天,我上完厕所往回走,走进黑暗的过道,看见前面有一道佝偻的背影在前面移动,右手扶着墙壁,十分缓慢的挪动着脚步。那是一位老人,很老了,至少在八十多岁。他的前面是一位老奶奶,老奶奶应该岁数不是太大,很有精神,正站在那里耐心的等待着老爷爷挪到她的面前。我停下,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
老爷爷终于挪到老奶奶的跟前,老奶奶说:“哎呀!你行不行?”。
老爷爷只是挥挥手,点着头,老奶奶这才转身往过道另一端走去。手里拽着一根绳子,绳子拴着一辆自制的小板车,里面装满了大塑料瓶子。
小车跟在老奶奶的后面“哗哗”的移动,老爷爷依然站在原地,扶着墙,望着老奶奶走去的背影,直到老奶奶从对面的光亮中消失,他才转身走进旁边微弱的光亮中。门缓慢的关上,过道再次恢复深沉的黑暗。
卖蜂人
这天我去逛街,路上遇见一个卖蜂蛹的人。第一次看到蜂蛹的实物,很是稀罕,就停下来看。
小贩正拿着镊子从一饼蜂窝里取蜂蛹,蜂蛹被分为三等,一种成形了的,一种大的蛹,一种小的蛹,一斤价格分别是一百、九十、八十。
小贩很健谈,讲起蜂和蛹那是滔滔不绝。原来这些蜂巢是他们在深山里摘来的,这次摘的是“牛角蜂”,这类蜂异常凶猛,连牛都能被蛰死。据小贩介绍,他常年出没深山老林,专门摘这种蜂的蜂巢,在摘蜂巢方面可以算得上是专家。
地上还摆了几瓶泡酒,全是用成年“牛角蜂”泡的,小贩介绍说这些泡酒对风湿很是管用。这时,也围过来很多看客,时不时会有路人询问价格。
问完,我便继续逛街,回来时,小贩已经不在那里,估计是卖完那些蜂蛹和蜂酒回去了。
小龙虾和田螺
为了让老婆多赚点钱,她三姑让她卖小龙虾和田螺,生意也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小龙虾,基本上一天能卖出五十斤左右。我是第一次知道,处理小龙虾其实很简单,从中间那片尾巴上一扯就能把虾线抽出来,然后扯掉头部的壳。
我怕田螺,小学的时候因为吃到处理得不干净的田螺,上吐下泻几个星期,从那以后闻见炒田螺的气味就会反胃。过去十几年了,现在闻见气味倒不至于会有很大的反应,但是还是不敢吃田螺。
很多买田螺的,都要求帮着处理,其实处理也很简单,拿把大剪刀剪去螺尖就行了,只是很费力,需要很用力,一般剪两三斤整个手就酸痛得不行。
几天下来,我成了处理小龙虾和田螺的高手。偶尔不小心会被小龙虾夹住,很疼,而且它一旦夹住就不会放手,只能拿剪刀剪断它的钳子。我说这些小龙虾简直就是垂死挣扎,老婆说你要人家的命,人家当然要反抗了。
反抗?在人类的手里,它能反抗?
卖 羊
这天,街对面来了一个卖羊的人,羊被捆在袋子里,袋子割开一个口,露出羊的脑袋。它似乎不明白此时此刻正在发生什么,一脸茫然的四处张望。
卖羊人皮肤黝黑,蹲在羊的旁边,一边抽烟,一边四下张望,期盼着买主把它带走。一个女孩蹲在羊的另一边,应该是卖羊人的女儿。她蹲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下午,我再往对面看时,羊不见了,卖羊的人也不见了,我不知道那只羊有没有被换成钱。
狗 车
街上时不时会看见运狗的车辆驶过,白色的小货车,车厢隔成两层,装满了狗,全是土狗,什么颜色的都有,黄的,黑的,白的,花的。我估计是拿来卖的,它们可能会变成餐桌上的菜。
老婆司空见惯的说:“这些狗都是卖给别人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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