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麻花、炒米
2021-12-30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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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麻花、炒米
随着年岁的增长,并多了一份童年往事的回忆。有些往事是美好的,有些记忆宁愿尘封一世,也不愿打开。
我对于麻花与炒米的回忆,总觉得带点酸涩的味道。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在我儿时的记忆中,麻花与炒米,那可要盼到过年才能享受到的奢侈品呀!现在想来,哪怕是在梦中,仍觉得一个“香”字。
炸炒米,儿时候,在我的记忆中,家乡的老人总说成是“轰炒米”。“轰”可能是形容炸米机时,出炒米的响声巨大。因为在炒米或麻花出来时,随着一股子的气流,山崩海啸般的蹦出,那响声确实能吓得小孩们一大跳的,“轰炒米”也就由此得来吧。
炸麻花的原料是玉米,炸炒米的原料是大米。其实原料拿现在来说,再简单再普通不过了。只不过那时候穷吧,我们这儿以种水稻为主,玉米相对甚少。所以麻花那时候很稀少。但一般细心的人家都会在自家的房前屋后或自留地上种些很少的玉米。每当秋季,从地里将玉米收回家,当宝贝似的晾晒干。然后,储存到罐子里,省着又省,就等春节的来临了。因为那时候人们的生活捉襟见肘,家家的小孩又多,过年又实在没什么好的享受,也只有这等条件了。
当每年进入隆冬的腊月中、下旬,那些炸炒米的师傅就忙开了。到了每个村庄后,不像现在人做生意那样现代化,用个带电的扬声器,开足音量拼着命的在村子上叫唤。当时全靠人来传递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奶奶牵着孙子,母亲牵着儿子,哥哥牵着弟妹……都像是赶着趟儿来排队。有时,甚至饿着肚皮等到天一大黑,才能轮流到自己。
其实,师傅带来的设备极其的简单:一架几十斤重的炸米机,一只烧柴火用的简易炉子,一架用手推拉的木风箱。连最简单的燃料木柴,木屑,都要自己出的。在当时,父母亲一再叮嘱,不准多炸的。
在现场,每当有别人家先炸炒的时候,大家团团围着炒米机,那几百双子贪婪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炒米机,眼球跟着炸米机转。每当此时,那贪婪的画面,实话说,用文字无法描述的。当盼到师傅停下炒米机,手里握着根细细、长长的空管子,然后,师傅脚往黑乎乎的炒米机上一踩,大家就知道,这家好了。然后师傅就伸直脖子,闭上眼睛,大着嗓门:“准备,响——啦!”意思提醒大家,别让小孩吓着。当师傅握着空管子的手臂猛力一扳,就听到如军用大炮“轰”的一声巨响。闻到一股子浓香的雾气,炒米就喷到了那粗大的、长长的、脏兮兮的麻袋里去了。由于喷出时会有一股特大的气流,往往会有少部分的炒米或麻花,随着气流四处迸出。每当看到喷在外面的炒米或麻花散落满地时,那是小孩们巴不得的大喜事,那场面就精彩了,一场小的争夺战由此拉开。人群骚动,人头上骑人,你争我夺,拼着命的抢。甚至经常走枪擦火。记得村上有个跟我一般大的叫腊宝子的,他在争抢中最卖力了。一只手提着无腰带的裤子,一只手满地的抓拿,有时一只手不够用了,竟忘了自己的裤子一直掉到了屁股的下面,也无暇顾及提一提,那样子滑稽及了。他每次都是这样使出吃奶的力气,他每次又是抢得最多,别人嫉恨他,痛恨着他。就将他压在众人的低下,你一拳,他一脚,打得他鼻青眼肿。现在他也50多岁了,日子过得很舒畅。我们有时跟他在一起,聊想那段囧事时,他总是尴尬的一笑。那时候大家真的是谗疯了似的,也不管抢到手的炒米脏与不脏,看也不看,就往嘴里送。
如今的小孩对这种单调乏味的食品早没了眼相。但,农村里也时常有师傅担着个炒米机到村里来,而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排着长队等候,或做些单调的炒米、麻花了,而改做成时髦可口的炒米糖了。即使做成这样好吃的,我看到我的小孙子对它也没感到有多大的兴趣。更看不到像那年月不顾掉下的裤子去争抢的场面了。在现场而是耐心地依偎在父母亲的怀里等待,哪怕有再多的炒米喷在地上,也无人问津了。而是无论谁家先做好,都会很大方的分给你一块,他一块。往往遇到更大方者,能在现场分得一块不剩,然后,高高兴兴回家,再拿上米,再做上一次。(文字15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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