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读诗小记
2021-12-31叙事散文夜莺
夜莺读诗一初发扬子寄元大校书韦应物凄凄去亲爱,泛泛入烟雾。归棹洛阳人,残钟广陵树。今朝此为别,何处还相遇。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说实话,对作品的鉴赏,我是严重的低能儿。不会品,也不会悟。就像这首,吸引我眼球的,并不是脍炙人口的“归棹洛阳人……
夜莺读诗 一 初发扬子寄元大校书 韦应物 凄凄去亲爱,泛泛入烟雾。 归棹洛阳人,残钟广陵树。 今朝此为别,何处还相遇。 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 说实话,对作品的鉴赏,我是严重的低能儿。不会品,也不会悟。就像这首,吸引我眼球的,并不是脍炙人口的“归棹洛阳人,残钟广陵树。” 尽管它的“归、残”下得好,地名配得妙,身世交代巧,对仗又工整,全句写尽了人生的落寞,可我读来就没感觉,麻麻糊糊的,不知所以。应了那句俗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很伤心的,我这牛粪污了名句。 之所以,在这儿指指点点,恰恰是源于两个平常的称呼。“元大”,让我想起《熊出没》里的“熊大”。“亲爱”,如此亲昵私密的甜语,用在两个男人之间,足见关系深厚。 唐诗中,寄情寓别之作随处可见,名字别号官职司空见惯。今忽来一个“亲爱”的,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惊了惊,艳了艳也是有的。 为了一个心安,寻得一个理直,问问几个同好岂不更好?许是不凑巧,要么不在线,要么无暇顾及,要么不屑回答。线上线下,只有八人配合。 一人很谦虚,说没读懂。首尾各有一人喜欢。余下的都好颈联,道“相见时难别亦难”,嘻安稳的生活,远比那些烟雾般的恋啊爱啊来得实在。 不甘心呵,不都是些文人骚客么,怎就没有喜欢脍炙人口的那句呢? 终于等到研究唐诗四年的任兄了。我赶紧走几步,追上他,切切地问他喜欢何句。当然是颔联好呀,然后解析最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说:慢慢品吧。 我愁眉苦脸,品不出也慢不了。它唤不起沉睡的心灵,也链接不上鲜活的生活。思维僵硬,智力平平,情商又弱,呜呼哀哉! 诗也好,文也罢,哪怕是最优秀的作品,真正读得进去,又读得懂的人寥寥无几。如是,就是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一场精神艳遇。 二 雨过山中 雨后鸡鸣一两家,竹溪尽头板桥斜。 妇姑相唤浴蚕去,庭中闲着栀子花。 无意翻到王建这首,就被清新亲切的农家诗意氛围吸引。要说“农家”的辛苦,“田家少闲月”,已概括尽了。但描写农忙的诗却鲜见。 今儿好不容易逮着一“农忙”诗,你可想象我的窃喜。他把“忙”写得入木三分。妇姑相唤,花朵静开,就连冉冉生香的栀子花,也无暇顾及。这含而不露的写法,确实妙机横溢,摇曳多姿。“心思之巧,辞句之秀,最易启人聪颖”。信也! 一下笔,我就想,如果能记住这首诗,我就把王维甩了,追王建去。现在一对照,丢人现眼,脸烧得厉害。哎…… 原诗是这样的—— 雨过山村 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 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栀子花。 总以为花生两颊,就是花面少年,哪知是皮肤过敏,时迈老至了也。 辛苦日多乐日少,一片西飞一片东,再见王建! 三 王维的辋川,和陶潜的南山一样,是很多读书人精神上的伊甸园。 辋川的青溪山坳石滩栾家鹿柴,都被王维的诗笔一一抚摸慰籍过遍。 《积雨辋川庄作》有烟火气,尘世味,田园风。兴致勃勃把它“翻译”一遍。 我住的地方,常下淋雨,柴火难以引燃。烧火做饭呢,有点慢。农忙季节,山下妇女就把灰菜汤小米饭,送到东菑田间地头去吃。 田野上空,烟雾横斜,白鹭翩翩起飞,秀林丛中,黄鹂婉转互和。 我想往安宁的生活。一个人去看木槿花开,一个人去摘秋葵回来煮。山风松涛,野芳空翠如影随形。 这辈子我想学的人是杨朱,道行深,也不和别人争,别人吵。随遇而安,于人无碍,与世无争。像天地一沙鸥,自由自在。别人也就不会无端猜忌我了。 觉得最好的还是颔联: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很奇怪,我居然一直把它当作李白的孩子认了。 翻译过来,味同嚼蜡,还是原配好看。 积雨辋川庄作 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 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 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诗仙诗,气质天然;诗圣诗,气度非凡;诗佛诗,气性纯粹;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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