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第一次钓鱼前后
2021-12-31抒情散文陈苏民
记得第一次钓鱼，我用的是2毛钱从货郎摊上买的鱼钩。那种鱼钩结构和材质都很简单，整个鱼钩看起来呈银灰色，像是用比较丑的钢制作。钩尖部分的倒刺很小，似乎不太能够防住鱼儿的退钩。当时买鱼钩不是一时的兴起。以前我家屋前的稻田前面就是一个正规的鱼塘，……
记得第一次钓鱼，我用的是2毛钱从货郎摊上买的鱼钩。那种鱼钩结构和材质都很简单，整个鱼钩看起来呈银灰色，像是用比较丑的钢制作。钩尖部分的倒刺很小，似乎不太能够防住鱼儿的退钩。 当时买鱼钩不是一时的兴起。以前我家屋前的稻田前面就是一个正规的鱼塘，归属权属于鱼塘南边的小店的主人。每到夏季，我中午放学后经常会去小店买一毛钱的冰棍。途中路过鱼塘的左侧时，我总能发现一大群鱼浮着头在水面换气。那些换气的鱼儿，以草鱼为主，所以我能发现它们水下部分的躯体部分是非常的巨大。那个年代，我家并不富裕，吃鱼基本上要隔俩个星期左右才能来一次，而且吃的鱼基本上是那种个头中等的鲢鱼或者个头较小的鲫鱼。身边那些比较富裕的人总是在说草鱼的味道如何，因价格缘故，我一年才能吃上一回草鱼，一听谈论，就会回味起那草鱼味道，以致最后我只要见到那河塘里的草鱼就会浮想联翩。 怎么办？想过拿父亲制作的鱼叉去偷猎，却害怕被主人发现会一阵毒打。最后我想到，鱼塘和鱼塘西侧的六中沟河之间有一个水泥管子，主人用塑料纱布把管子连接六中沟那端封住，埋在泥土里当换水通道。我构思在六中沟内管端附近先假装钓鱼，等没人时，用鱼钩把那纱布钩坏，然后再把那往外游的草鱼钓住。 钓草鱼的想法一直从二年级秋学期一直持续到四年级春学期。直到某天，我的小学同学徐凯也有钓些大鱼的想法，我把大概的思路告诉他，他非常地赞成，于是我俩一人买一个鱼钩，准备在暑假钓鱼。 鱼钩买得后，还不能钓鱼。那时候鱼钩就是光零零的金属部分，而不是现在广义上的带鱼线和鱼漂的鱼钩，鱼线和鱼漂是没地方卖的。我就把自己家的尼龙线割下一米多长，把一根鹅毛的羽根部剪下，均匀剪成5断，接着把尼龙线穿进一根绣花针，线被针眼分成一长一短俩部分，然后用绣花针顺着羽根空心走向串起羽根，最后就是穿狭义上的鱼钩。当时的鱼钩在尾部硕大的铅部有一个小眼，洞眼比大号绣花针大一倍多，想要把尼龙线穿进去，还是有一定难度。为了提高尼龙绳穿进鱼钩洞眼的概率，我用打火机烧了一下尼龙线要穿洞的那头，等到一起火，就迅速用手指把火熄灭，那头就硬化出很小的一部分。大拇指和食指掐住离那三厘米处，我试穿了六七次，终于把尼龙线穿进钩眼，最后在那头独自打几个重复的死结，形成一个球形疙瘩，一套鱼钩终于做成。 还缺一根鱼竿，鱼竿的材料想过用本村的那户长竹大户家的小青竹子，奈何人家死活不给，就选上了一根自家用来赶鸭子的中等粗的黄竹子，将尼龙线空闲那头系在上面，整个基本钓具就彻底完工。 钓鱼的日子到了，徐凯带他的钓具过来了，看到他的钓具，更是“高级”得让我吃惊：一根一米长左右的，直径三毫米的介于铁丝和圆钢之间的铁杆子一端被作出一个钩形，钩形中部系上一根尼龙线，尼龙线离铁杆子垂直距离20几厘米处，系了一个口径1.5厘米的铃铛，尼龙线中间部分穿着一根横着的整鹅毛，鱼钩处的处理方式和我的一样。我问他整么想出来的，他说是从书上看到的，我当时想问什么书，后来想想就没问。过会我对他说，咱们刨蚯蚓吧。他笑了笑，并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大”泡泡糖的圆塑料盒子，打看一看，里面黑压压的全是苍蝇。我这下懂了，他读教课书没我认真，一定是把时间放在读课外书上了。 徐凯和我选定了钓鱼策略：他在换水管南一侧，我在换水管北一侧。我们彼此掩护，当南边有人过来，徐凯就假装钓鱼，我就用鱼钩钩纱布，等人靠近，我们就一起假装钓鱼。当北边有人过来，我就假装钓鱼，徐凯就钩纱布，等人靠近，依然一起假装钓鱼。 想好了就干，我就在鱼钩钩尖穿上一个苍蝇，假装钓鱼，徐凯钩纱布，没想到他钩一下，铃铛就响一下。钩了几下我感觉很害怕，就示意徐凯停下来。我让他在我身边移来移去地钓鱼，让我钩纱布，没想到我一钩上去，鱼钩就钩在纱布眼里下不来。原来我的竹竿有一定的弹性，一用力竹竿就被分上了大部分力，鱼钩部分就减少了大部分力。而徐凯的鱼竿是铁质的，力道都集中在钩部，所以能一下钩撕下一块纱布。我的钩子拔不下来，那个着急啊，浑身都似乎在冒火。徐凯想了想，就试图用它的鱼钩钩我的钩子附近的纱布，一下俩下三下，多少下都已经忘记，最后终于把我钩住的纱布给撕了下来。等鱼钩一下来，没有往我家去，当时就在那鱼塘后面的稻田旁的小径上往同学家的一个鱼塘飞快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望，跑了足足有80多米，终于到了地点，也没发现有人跟上，徐凯说了一句我至今都忘不掉的话“黑猫警长逮不住苏克和贝塔”，他怎么会说那么诗意的话，我就是弄不明白。到了同学的鱼塘边，同学从她家的后窗户发现了我们，她跑了过来，一看我们的钓具，就说，没事，你们钓吧，不过这里没什么鱼。我们没钓过鱼，觉得能钓到一条鱼就很困难，被她一说没鱼，感觉一条鱼也不会上。我对徐凯说，不如我们就像钓龙虾一样，把苍蝇放钩子上，放河里，过一会儿来看看有没有鱼上钩。徐凯本来就爱和这位同学玩，说了一句“你把那摆好，我去玩了”就跑去玩了。我摆好了那鱼钩，也过去玩了。在同学家，我们从他们家墙上的那《太极张三丰》和《保卫毛泽东》俩副画的评论谈起，一直说到学校的校长的发型和他那空心粉笔字，似乎小小年纪的我们就是各个领域的专家。最后同学说他家的香肠没有人吃，就拿出来给我们俩，我闻了闻，一股以前我从未闻过的味道刺激了我鼻道，再看看它那鲜红的外表夹着那一团团的白色，还有在表面的浮油反射着阵阵光亮，我有点害怕，表示不要。徐凯一看，笑呵呵说到，这怕什么，看我的。说完，竟然就那样咬着香肠吃了起来。我刚想说那是生的，同学就说那是熟的，说她的一家人也是害怕和闻不了味才不敢吃的。徐凯一边吃，一边还用他那油腻的嘴说到：“蛮好吃的，就是觉得它臭臭的”，说得我们又想吃，又不敢吃。
我们一直谈到天晚，才想起河边还有钓具。我一个人跑了过去，慢慢拉起徐凯的鱼竿，没有结果；接着拉我的鱼竿，竟然有重量感和震动感，我迅速提起鱼竿，发现有一个不大的野鲫鱼被钩住。我一手提一个鱼竿，连跑带喘大气地说着：“我钓到鱼了，我钓到鱼了！”同学和徐凯一看，都说我的鱼钩厉害。我很开心，看自己只钓了一个鱼，就把它给同学了。同学的爸爸会电鱼，家里本来就有鱼，她就把那个鱼放进了鱼网厢里，并表示愿意花三块钱买我的整个钓具。我想到那鱼竿是爸爸妈妈用来赶鸭子的工具，就没敢同意。
不知道当年为什么那么害怕吃香肠，而且我们那个村的人都不怎么爱吃，现在我倒是很爱吃，而且是想吃就可以买来吃。现在的草鱼，已经是非常普遍的食材了，吃得很是腻烦。而鱼竿，现在都是成百上千的价格，非常趁手好用；结实的鱼线，锋锐无比的鱼钩，还有鱼支架、鱼网、鱼刀、取鱼器。这样的装具，上鱼率高了好多，不再以“个”计算数量，而以“斤”计算。但是，好像除了爱上吃香肠，草鱼肉的味道和钓鱼上鱼时的心理感觉，都不能再给我当年的兴奋度。看来，有些东西一旦拥有了，就平淡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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