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祁连山下的硝烟(修改后)
2021-12-31叙事散文漠北雪莲
深秋的风干燥,略带寒意,沉寂的田野,延绵荒凉的山峦,紧紧相连的土包,以它毫无粉饰的雄壮气概,静卧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数次从它身边经过,被一块块标示着“汉墓群”的牌子深深吸引,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历史的最深处。这片背靠秀丽的焉支山,面对威严冷峻……
深秋的风干燥,略带寒意,沉寂的田野,延绵荒凉的山峦,紧紧相连的土包,以它毫无粉饰的雄壮气概,静卧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数次从它身边经过,被一块块标示着“汉墓群”的牌子深深吸引,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历史的最深处。 这片背靠秀丽的焉支山,面对威严冷峻的祁连山的开阔地,曾一次又一次摆开战阵,在狂妄的争夺与厮杀中,使这篇土地充满了厚重的沧桑感,也让这里的天空变得异常的凝重。这里曾迎接了第一个开辟丝绸之路的使者,这里曾是为平定西域边陲立下汗马功劳的汉朝大将,霍去病的屯兵地。 当再次走近这些孤独的山包。山坡上本来就稀疏的小草已缩紧头颅,贴在了地面,只有枯黄的芨芨草在凄风中顽强地摇曳着,好像述说着千年前的往事…… 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土丘下,沉睡着汉代的各种器械弩、矛、弓、戟、戈、殳等。这些古老而又沉重的兵器,为历史留下了显赫的印迹,让人类在惊奇、感叹中带着遐想和思索追溯历史深厚的渊源。 黑土隆起的山梁上,那些凝固了千年的土包在沉寂中仿佛忽然变裂。恍惚中,闪着寒光,粘满血迹的兵器在天空乱舞,从我眼前穿梭而过,战马嘶鸣的狂叫声,在遥远的天边回响。那些逝去的、被岁月一并收回的血腥场面浮现在我的眼前…… 公元前140年,华夏大地西域的疆土掌控在匈奴的统治下。汉武帝刘彻即位后,为实现统一疆土的宏伟计划,他筹划、酝酿着一场大的征战。 地广人稀的西部地区,秦汉以前,一些古老的少数民族塞种,月氏、乌孙、当羌就居住在河西走廊一带。凉爽宜人的气候,很适宜草木生长,使这里成为环境优美,丛草茂盛的天然牧场;更为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它成为西汉时匈奴控制西域的战略中心、生产基地和沟通西域,控制青海地区羌族的坚实后方。由于种族歧视和生存的切身利益,他们对生活在这里的汉民族怀有仇视和敌对情绪。抢劫、烧杀、侵扰,使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百姓没有安宁之日;在政治和战略上对也西汉王朝形成了两面包围的逼近态势,对京师长安构成了严重威胁。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为了实现他的中央集权的政治制度,为了巩固西汉王朝的统一和发展,他决定断“匈奴右臂”。首先朝廷遣使张骞通西域,联络大月氏共同抗击匈奴,但却没有达成共识。公元121年汉朝派大将霍去病带兵挺进河西,进击匈奴。从此点燃了河西地区烽火硝烟的战火,拉开了茫茫西域刀光剑影的征战。 在一个冰雪消融的春季,霍去病奉命带领万人精锐铁骑,从陇西(甘肃临洮)出发,趟过黄河,沿乌鞘岭而行,一路同匈奴人拼杀,扫荡了隶属于匈奴的5个小部落王国。但由于生性强悍的匈奴人擅长于马背上作战,他们单脚跨在马镫上,就能抡刀射击,熟练地使用各种兵器,而且百发百中。汉军前进的步伐异常艰难,双方死伤惨重。然而,汉朝大将霍去病,却实行“拒战者诛之,归附者赦之”及大地动摇了匈奴各部的士气,他过人的智慧和超强的军事才能也初显锋芒。他带领汉军从高原青海北部跨越威严冷峻的祁连山,顺利穿过地势险峻的扁都口,在河西走廊的祁连山和龙首山之间的狭长地带,与匈奴首领浑邪、休屠二王开战。他们连连攻破防守,插入匈奴核心地带,攻占了匈奴驻守的单于城(今民乐永固镇)。俘虏了浑邪王子及国相、都尉等,歼灭匈奴近8千多人,首战告捷。使长期独霸、统治、横行河西走廊的浑邪王、休屠王等纷纷逃离,但汉军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征战结束,万人骑兵,仅存活三千余人。而改变历史进程的序曲才刚刚拉开帷幕。(张掖史略记载) 同年夏天,西部大地上再燃烽火,一股股浓烈的狼烟弥漫在祁连山下。霍去病第二次奉命西征,他与公孙傲率领的数万汉军骑兵,从北地郡(甘肃环县)东南出发,再次挺进河西。年轻的汉将霍去病总结了第一次进攻的经验,变更作战方式,采取了大迂回行动,跨过西部北边的居延海南下,经张掖再进单于城,再次进攻祁连山。他们在给对方造成错觉后,突然由西向东展开攻势,杀得对方措手不及。损失惨重的匈奴部,贵族内部产生分裂,浑邪王杀死休屠王,带领4万余人的部属归顺汉朝。(张掖史略记载) 历史在经历了数次的血战后,在这茫茫草地间留下沉重的一页,留下了一缕缕精魂,还有那深沉的惋惜和豪迈悲壮的赞歌。千万人的骨头汇集成莹莹磷光,闪烁在山川田野之间,匍匐在苍茫大地之上。
站在古战场的尘埃上,遥想当年痛失家园的匈奴民族,是怀着怎样的失意和落寞离开草原,离开马背的。在“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的悲歌声中,匈奴民族远走天山,从河西走廊地界消失了。 摇曳在胭脂山中红艳艳的胭脂花,失去了娇艳和宠爱,那一簇簇,一朵朵的花儿随着季节的转换自生自灭。只有树木,森林和茫茫野草,还有那一群群安然自得的牛羊,在草间觅食寻欢,全然不管世间百态,在慢慢地咬嚼着大地赐予它们的美味,仔细品味着大自然带来的春的绿意和秋的丰盛。 在这块并不起眼的狭长地带,沉积了中国一个王朝的厚重历史。霍去病完成了消灭匈奴,收复河西的重任,但数以万计的生命就这样长眠于此地。历史在摧毁征战和血腥的杀戳掳掠中,以痛苦的灾难为代价,用无数人的头颅,在史书的一页上为汉武帝刻上了统一疆土的功绩,为中国历史的进程,为时代的风云变幻添上了厚重的一笔。西丝绸之路从此正式贯通,为促进中国和欧亚大陆的经济贸易开辟了新纪元,汉朝在中国的河西走廊开创了一个令人神往不已的盛世西域。 驱逐了河西走廊的匈奴后,汉武帝分别在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设立四郡,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屯兵养马。从此,魏晋隋唐,明清民国,祁连山、焉支山大草滩都是皇家牧马的重要场地。直至新中国成立后,这里都是培育军马的良好基地,至今人们都已习惯性称呼此地为军马场。 眺望一抹青黛的焉支山,它怀中究竟还有多少无法揭晓的秘密,掩藏了多少破碎的身影和无可挽回的悲伤。祁连山下轮回如血的落日里,究竟掩埋了多少人的白骨,只有遥遥相望的两座大山是历史的见证者。 凝望着袒露的土地,收割后的大田里矗立的参差不齐的黄灿灿的麦秸,它像散落在地上一簇簇别致、新锐的殳,(汉朝的一种兵器,用竹子做成的)箭头锃亮有力,齐刷刷从远古穿越而来。高高隆起的土丘,残桓断壁的防卫墙,倒塌的烽火台显得冷峻凄凉,它们昭示着历史的轮回,也昭示着对一次又一次血战的祭奠。而我对遥远的过去,不由重复着胡笳十八拍的哀怨和羌笛悠扬婉转的缠绵。 历史的沧桑已经融化在这片土地上,当年的英雄也好,败将也罢,那些与之有关的历史人物已经成为了我们永久的记忆。一阵风吹过,周身暖意融融。环绕在村庄上空一缕缕淡蓝色的炊烟,带着麦草的香味,向蓝天白云述说着太平盛世的美景;辽阔的大地,沉静坦荡,显示着它宁静、详和的气氛。当年的西域,今天的西部大地,不但有畅通欧亚的高速公路,还有正在施工中的兰新高速铁路,这条贯通西部的铁路枢纽,是新时期开辟的新的丝绸之路。许许多多来西部寻梦的人,领略的不只是风景,还有留在西部大地上灿烂的文化和厚重的历史。 [ 本帖最后由 漠北雪莲 于 2011-12-22 11: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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