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笔记 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2021-12-31叙事散文李灿
十七平水韵有106韵,和今天的普通话出入很大,而且很难记忆。于是,有人提议,今天写旧体诗可以采用中华新韵十八韵:麻(a)、波(o)、哥(e)、皆(ie)、模(u)、支(i平、翘舌音韵母)、儿(er)、鱼(ü)、齐(i)、开(ai)、微(ei……
十七 平水韵有106韵,和今天的普通话出入很大,而且很难记忆。于是,有人提议,今天写旧体诗可以采用中华新韵十八韵:麻(a)、波(o)、哥(e)、皆(ie)、模(u)、支(i平、翘舌音韵母)、儿(er)、鱼(ü)、齐(i)、开(ai)、微(ei)、豪(ao)、侯(ou)、寒(an)、痕(en)、唐(ang)、庚(eng)、东(ong)。这个体系按照普通话,简单易学,我很赞同这个提议。也有人主张用十三辙写旧体诗。十三辙是对十八韵的进一步合并,也就是说波哥合并、支儿鱼齐合并、庚东合并。当然,也有人说十三辙不适合写旧体诗。还有的人认为,词韵是对平水韵的合并,建议搞诗词通韵。关于旧体诗的音韵改革,也有很多其他的观点,如十六韵、十四韵等,这里不一一展开。 当然,也有很多守成型的人,主张近体诗必须按照平水韵、词必须按照词林正韵、曲必须按照中原音韵。其实,这样就过于保守了。古代的韵书和今天的实际出入很大,人们掌握起来确实有难度。普通话是汉民族共同语,在全国通行,按照新韵写出的诗歌符合实际的语音,读起来才能真正做到朗朗上口。即使我们找古人的作品,偶尔也有出韵的情况。因为古人并不是把韵书编好了才写第一首诗的。不管是近体诗、词还是曲,都是先有大量的作品,然后根据实际作品用韵情况归纳编写的。因此,我们即使看到有的诗人的作品出韵,也是正常的。 不过,旧体诗的传承说到底还要靠实际作品说话。如果我们不去参与具体的创作,老是去争论该用什么韵这样的理论问题,那是得不偿失的。我本人写旧体诗就是一部分用古韵,一部分用新韵,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十八 我们都知道,现代汉语普通话有多音字,其实古代也有多音字。还有的字,有两种读音,意义却基本上是相同的。我们写近体诗或词,依照古韵,这样的字很好处理,按平声可以,按仄声也可以。我们湖北有一个刘南陔先生,他用了一个很形象的说法,说这些字是平水韵中的“癞子”(借用打牌斗地主的名词)。 例如,“看”表示观看,既可以读平声,也可以读仄声。“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这里读平声。“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这里读去声。还比如,“过”也是既可以读平声,也可以读仄声。“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这里读平声。“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里读仄声。 十九 曾经有人说,我们要对平水韵中的常用字进行拟音,试图揣摩古代这些字究竟怎么发音。我想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中国的文字从来就不是表音文字,古人也没有留声设备,我们今天无从知道古人究竟是怎么发音的。另外,中国从古至今,方言的差异就一直存在,韵书中的音韵究竟是以哪种方言为基础,我们也说不准。而且,在这几千年的历史中,无论哪一种方言,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我们拟音,拟哪个地方哪个时代的音呢?无论如何,这都是不现实的。除非将来科学技术发展了,能把很多年前消失的声音复原回来。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幻想,科学技术能不能发展到那一步还是问题。而且,生物都是在进化的,古人的发音器官和我们今天的人不可能完全一样,有些音今天即使知道也很难发出来。我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粤语、闽语发音和官话区方言差异很大,广东人、福建人的嘴型就和我们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俄语中的大舌音,我们中国人就不容易发,我们的舌头和他们不一样。 因此,我们今天只能大致了解古今语音的异同和流变过程,想把古代的语音完全恢复过来是不可能的。 二十 写李广射石的故事,《史记》中说:“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因复更射之,终不能复入石矣。”总共用了三十多个字。卢纶的《塞下曲》说:“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只用了二十个字,但它的容量比《史记》的文字大得多。 首句,“草惊风”就是倒装,应该是风吹草动,风把草惊动,这里却是草主动惊风,富有灵性。《史记》中并没写到风,这里就是诗人的合理想象。而且,《周易》说“风从虎,云从龙。“有风按说就有虎。诗中没有出现一个”虎“字,但暗含的有虎的意思。而且,正因为风吹草动,才会让人产生错觉,误以为有虎在里面穿行。光这第一句五个字就是一幅美妙的意境。这就是诗歌的魅力,就是人们常说的”诗酒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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