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个秋

中秋的天气，不冷不热，不温不火。难得这样的好天气，更难得有放假的女儿相伴，和我一起去逛街。虽然这是一个不怎么适合行走与观赏的城市，街道上到处都是如水的车流，扬起的灰尘总想让人屏住了呼吸。一两处优山美地修身养性之地都躲在离我家很远的市政府办公地。但是因为女儿陪在身边，我还是兴致勃勃地和她一起融进这座城市。 　　路边的风景匆匆掠过，我们径直奔了商厦去。事先并没有买衣服的计划，女儿却挽着我的胳膊毫不含糊地走向服装区。选购衣服是我们共同的爱好，相信也是所有女人的爱好吧。女人都自信自己的美丽，不美丽的只有衣服，不信你看超市里的试衣镜前那些反反复复在臭美的可不仅仅是美女。 　　女儿在一个品牌区里很快搞定一件，人家正值花样年华，随便一件衣服搁在身上，那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美丽。我试了一件又一件，始终没有一件称我心意。中午十二点时我和女儿离开商厦。女儿对我的表现颇是不满，教育我说，买件衣服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看你高不成低不就，艳的嫌艳，暗的嫌暗。心里想奔时尚吧，还担心过火，想装稳重，又怕显老。人家服务员其实最怵头就是你这岁数，说老不老说小不小，青黄不接的年龄，难伺候。我说，我这是讲究，不管穿衣吃饭都是一丝不苟，这是我一贯的作风，不像你，今天买了明天扔，啥事都马马虎虎。 　　说着话，我们去了商厦后面的一家老北京饭店。粉色的墙，橘红的椅，很温暖的色调。里面的音响里正播放着今年最火歌曲《小苹果》，热烈欢快的旋律愉悦着每个顾客的心情。记得我第一次听说这首歌是从女儿的口中。那天晚上我正卧在沙发里看电视，女儿凑到我身边把手机耳塞放进我的耳朵里让我听，问我，听过吗？我说没听过，听不出有啥好啊？她说OUT了吧老妈，连这都不知道，这可是今年最红的歌曲《小苹果》。我说什么呀，歌词太土，调子也俗，还最红，是苹果红吧！真没想到，几天之后，这首歌曲响彻大街小巷，唱遍大江南北，各个版本的《小苹果》广场舞更是风靡整个网络。我的年近七十岁的老妈也会闻歌起舞，老爸嘴里哼出的竟也是——火——火——火——火——火——由不得我不信，《小苹果》，真地是洗脑神曲！为啥这样红？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小店的环境洁净而温馨，是我们喜欢的那种。我们选择靠里的座位坐下。女儿拿过菜单让我点饭。我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点出一个“什棉”蘑菇炒饭，女儿立刻将我打住：什么“什(shen)棉”？是“什(shi)锦”！就您这水平也敢自喻文化人？不认识不是你的错，读出声来可是你的错。女儿叫来服务员吩咐道：来一份什锦蘑菇炒饭，一份油泼面，再要一个皮带豆腐。看着女儿洒脱利落的样子，我恍惚有种错位的感觉，昨天那个爱哭鼻子的女孩已长大成人，而自己却像依赖着她的孩子。 　　皮蛋豆腐上来了，青花瓷的小盘，盛着光滑白净的豆腐，上面浇了红色晶亮的辣椒油，青色的皮蛋切成小块撒入其中，一盘简单的小菜，看上去却给人以秋日般清凉的感觉。我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女儿问我味道怎么样。我闭起双眼，故做陶醉状：嗯，很鲜很嫩，入口即化，味道真是妙不可言。女儿嗤嗤笑我的酸样，我们边吃边聊，闲散而真实的幸福时光就在我们身边静静地流淌！ 　　我多么渴望把这短暂的时光紧握在手中或收入袋囊，不要走逝，让我尽享，可是时光就像握在手里的沙子，你越是使劲攥着它越是从你的指缝中流淌。我知道，两天之后女儿又会离去继续她的学业，这样的聚聚分分一直伴随着我们的生活，人生的过程其实就是聚合离散的过程。每一次相聚必定预示着一场分离，生命那么短暂，而分合之间更是来去匆匆。人生相聚当尽欢，莫让别后空遗憾！ 　　吃过午饭，女儿牵着我的手走回家去，就像小时候我牵着她的手一样，不一样的是我们轻轻唱起的那首歌不再是《大手牵小手》，而是《天凉好个秋》： 　　风儿刚刚吹过来
　　云儿就要走
　　有人想拉你的手
　　对你要挽留
　　来呀来，来呀就要长相守
　　走呀走，总有相逢的时候
　　风儿为谁吹过来
　　云儿为谁走
　　花儿自开水自流
　　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