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冬日的思绪

凝望冬日的思绪


久居北方，更多地感受了严冬的滋味，刺骨的寒风、漫天的飞雪、昏暗的天空，落寞的心境。当冰雪封住了我出行的脚步，我常偎进沙发，开始神游于十里芰荷、溪潭碧水、椰风翠竹之中。而对于生于北方、长于北方的我来说，那些温暖如梦般的美丽风景，只能流连不能常拥，我不得不与北方、北方的寒冷相濡以沫。当年岁渐长，当我不得不逃离呼啸的北风给我带来的病痛之时，当“哒哒”的马达声，启动我的冬旅之时，我的双眼竟然有了湿漉漉的伤感，我才知道，我早已对家乡的冬有了难以言喻的情感。


凝思北国的冬日，那是渐渐消瘦的山崖、空旷惨淡的原野上披上了一层或薄或厚的雪衣，是一抹暗灰色云层中苍白的月亮，是一条凝固在平原上的河流，是一列穿行于白麓上的夜车。在雪舞苍穹中，记忆挽留不下逝去的岁月，那一次次相聚与离别，那太多的欢乐与沧桑……雪，白了冬的容颜，也白了我的青丝。


当我在竹海小路上漫步，当我在椰树下徜徉，当我在海岛上远眺，当我在烟雨朦胧中沉思，那白色山峦上印下的两行一大一小的足迹，总是在我眼前飘出，我分明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她裹着厚厚的淡蓝色的围巾，戴着一顶白底蓝花帽，露出红红胖胖的脸蛋，她在笑，尽管风很大，雪很密，因为有姥爷温暖的大手牵着，她觉得很快乐、很幸福。这一老一少在雪的山岗上蹒跚，向山下的家走去……


几多年后，一个北方都市的冬雪之日，我仍旧分明地看到了一个小男孩，他跟当年的小女孩年纪相仿，也是裹着厚厚的淡蓝色的围巾，戴着一顶白底蓝花帽，露出粉粉嫩嫩的脸蛋，他也在笑，尽管风很大，雪很密，因为有妈妈温暖的手牵着，他快乐的像只小麻雀，这一大一小在雪的街路上蹒跚着，向小巷尽头的家走去……


雪还在下吗，它是否把我的家乡装饰的如梦如幻了？它是否为永远驻足在那山岗上的老人穿上了圣洁的雪衣？


在无风无雪也无闲客登门的黄昏，光秃疏朗的树影和那一大一小雪的足迹，总是斜躺在我眼睛的深处，面对暮霭渐起的灰蒙蒙的大地，我心中的喃喃自语，恰恰构成了怎么也忘不掉的诗：悠然忘我已化蝶，雪舞天涯亦作欢。然而，遥望北方，眼睛却满是青雾缭绕。


身处南国，我不能在凛冽的寒风中飘逸我的红围巾，不能与漫天洁白的舞蝶翩翩，甚至不能体味一下“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的盛景，我也曾努力寻找灵感，想着写一篇关于雪的诗歌散文钞来，可我早已不是一首浪漫的诗了，我只能在电脑上敲打着岁月斑驳的足迹，我只能存了许多雪的诗、雪的美图在案上，在床头，在思念家乡的冬天的心里。我盼望过，等过，梦过，心里也隐约升起过一种渴望，因为我毕竟在那些泛黄的日子里倾洒过泪水，倾注过深情。


我想，或许过不了多久，当我老得哪也去不了，成为摇椅的主人的时候，我会依偎在自家的火炉旁，微笑着望着窗外翩翩而落的飞雪，我会淡然地走进心灵的长廊，我会带着欢乐与梦想，追随雪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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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热麦清风 于 2013-1-10 09:2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