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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粮食,我们永恒的命脉

2021-12-31叙事散文西北平原

粮食,我们永恒的命脉庄稼已经远离了我们/我们坐在城市里/享受着庄稼的精华/带给我们的梦想与沉醉/我们甚至不知道庄稼如何生长/并且不屑一顾/庄稼人的土里土气/而庄稼依然默默地生长/默默地熟稔/默默地牺牲在/我们的思想、艺术/和许多无聊的宴请……
粮食,我们永恒的命脉 庄稼已经远离了我们/我们坐在城市里/享受着庄稼的精华/带给我们的梦想与沉醉/我们甚至不知道庄稼如何生长/并且不屑一顾/庄稼人的土里土气/而庄稼依然默默地生长/默默地熟稔/默默地牺牲在/我们的思想、艺术/和许多无聊的宴请及糜费里/如果悟透了庄稼的朴素和崇高/我们一定会感动地流泪……

这是我多年前写的一首小诗。初看里面不见一粒“粮食”,但显然写的是粮食,因为粮食的原生态就是“庄稼”。

我是在渭北旱塬的庄稼地里长大的,从小就摸爬滚打在春天开花的油菜地,夏日热闹的打麦场,秋季丰收的玉米林,和隆冬干冷的“大寨田”上……特别是中学毕业回农村劳动的那些年月,我除了农忙季节不管吃饱吃不饱肚子,都必须起早贪黑地下地、上场,抢种、抢收,即使寒冬腊月这自古被认为是农民一年中最“休闲”的季节,也不得不顶风冒雪“学大寨”,修田挖渠,日夜苦干。记得当时有句流行的口号叫:“白天干一天,晚上加一班,脱皮掉肉拼命干!”“大年三十吃饺子,大年初一上工地”。

其实,对于生活在中国社会最底层的农民来说,苦和累都习惯成自然了,再苦再累也能熬过去,唯一熬不住的就是“饿肚子”。民自古“以食为天”,因此“缺粮食”和“饿肚子”对农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听母亲讲,那年春荒时节,家里没粮,我被饿得躺在炕上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来还是大爷从自己的家里偷偷揣了一个黑面馒头来,才算救了我一条小命。

父亲和母亲只要吵嘴打架,多半就是家里没粮了。记得父亲经常背一条口袋,步行三十里路去一个表姨父家借粮;记得只有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母亲才会蒸一锅“加咯面”(玉米面搀杂麦面)馍馍,或者擀一顿“哨子面”吃。因此,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家里来客人了。当然,还有过年。也唯有过年,再穷的人都能有幸吃上几顿饱饭,哪怕是叫花子……但是,在我已经成为一名劳动力后,寒冬腊月上工地修“大寨田”时,仍常常饿得头昏眼花。因为干一天活,才只能喝一到两顿玉米稀粥,能不饿吗?那时候所受的苦难,使我终生都刻骨铭心地记着:粮食,就是我们的命!

实在受不了缺粮的苦,父亲母亲才带着我们兄妹背井离乡,远迁新疆,与其说是为了找一条活路,倒不如说得直接些就是为了吃一口饱饭。记得刚到新疆时,第一次从队里领到白生生的“洋面”,全家人激动得只掉眼泪:终于不但能吃饱肚子,而且能吃上白面了!就为了这口白面,我们才在新疆扎根落户,几十年没回过遥远的故乡。也正是为了这口白面,最重叶落归根的父亲竟然连骨头都埋在了异乡……

后来我从学校毕业,进城参加工作,当了国家干部,家里再也不必为粮食担忧了。然而有一年,父亲的麦子获得了丰收,喜气洋洋地拉到县城来“交公粮”,结果跑了大半天都没卖掉。粮食局说,收够了,不要!父亲气得差点吐血,只好流着泪来找儿子“走后门”。我听了不禁怒火中烧,打电话质问在粮食局当头儿的朋友:难道我们的粮食,真的多到了需要农民“走后门”才能卖粮的程度了吗?最后,我还是不得不找一家私人面粉厂,才收下了父亲的那车麦子。父亲为此多年都缓不过劲来:我们的国家,真不需要粮食了吗?

我们国家不可能不需要粮食。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不需要粮食。粮食是我们永恒的命脉。在新疆北部一个城市采访,市委书记对该市农民只顾收入争种经济作物,从而造成粮食种植面积锐减,以及该市未来粮食能否自给而忧心忡忡,这是我多年来很少遇到的。他确实是一位有远见有责任心的明智的地方官员,因为他起码关心和重视粮食。无论到了什么时代,民都要以食为天,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每当看到在酒宴上,那些脑满肠肥着随意浪费的行为,我就无比的愤怒!糟蹋粮食,就是在暴殄天物。我特别欣赏西方人的一个习惯,就是每至餐前都要虔诚地祷告:万能的主啊!谢谢您赐给我们食物和水……这是一种感恩。

一种对生命养育之情的感恩。

难道我们对粮食,对种植粮食的我们的衣食父母,以及生长粮食的芬芳朴素的土地,不该心怀这样的感恩吗?
[ 本帖最后由 西北平原 于 2010-7-4 11: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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