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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纪念

2021-12-31叙事散文卢光辉
纪 念 像一枚石子掷向湖中。你对色彩的感觉很敏锐,把握也准确,少有走调。画架倾斜,成向阳的山坡。你正在临摹梵高的向日葵。也就是说,是在移植一位大师所钟爱的植物。画室里顿时明亮了许多。你大而清澈的眼睛,总象是在说些什么。长发编成众多细小的辫子……
纪 念

像一枚石子掷向湖中。你对色彩的感觉很敏锐,把握也准确,少有走调。画架倾斜,成向阳的山坡。你正在临摹梵高的向日葵。也就是说,是在移植一位大师所钟爱的植物。画室里顿时明亮了许多。你大而清澈的眼睛,总象是在说些什么。长发编成众多细小的辫子。从你身上无论表现出怎样的热情,天真,羞涩和才华,都只是让人惊叹,又不容人置疑。当时,你才十七岁,就选择做一种很危险的事。象一位喜欢耍弄火种的孩子。梵高的向日葵,不经意就会点燃四周。你身边的男子,有貌似金属的外表,泛现着寒冷而含蓄的光。其实他体内色彩斑驳,和你手边颜料盒里的任何一支锡箔袋一样。所以,你自信有能力把握。他的向往,与所有油彩没什么差异,可以任由你的创意来指引,安排。你可以把他暗藏于你所想要的景致,也能把他明目张胆地塞进火焰。

有时,事实也的确如此。在集体写生回来的路上,你把山地单车往他面前一横。说,你带我。那是一段很长的上坡路。你又说,你很有力。然后,不停咯咯地笑。他说,其实,我在尽力。


他是你的老师,异乡来的。在此停留只能是暂时的。你想尽快地改变彼此的身份。甚至不断的暗示,毕业后,你可以不须工作。你父亲有一家公司,而且有一定的规模。

你的毕业作品,是一个骷髅。画面油彩堆的很厚。血红的调子,触目惊心。你企图打开一个男子的头颅,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你感觉到的并手绘呈现的,并不是来之于他的内心。那只是他真实的存在或现实。他在北方有妻子,孩子,只是被迫流落到此。一个颠沛潦倒的男子往往是这样----对身外有形的,从不携带,也难带走,留下什么。而他自己,更难被挽留。所以,剥去他头部的表面,你只会感到恐怖。彻夜难眠。

今天是2010年3月7号,明天是你的生日。很容易记住的日子。想,你的周围,有许多人正在为你准备。应该有了丈夫,孩子,及许多你认为很重要的人。当年,你待他的过程,已如同你情急之下说错的一句话,不能收回,但可以忘记。应该早已可以做到了。已经过去了十二年。离开时,有关你的联系方式,整齐的储藏在他的记忆里,一起北去。那些数字仿佛一条雁阵。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被遗忘。问候已是不可能。对你,他必定会想起你,只是在每年的这一天。不再牵肠挂肚。你也不知。那么,他就不在亏欠了。

[ 本帖最后由 卢光辉 于 2010-3-15 15: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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