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花开

山桃花开（原创散文）

□ 于文华 粉嫩。素洁。鲜艳。好看的山桃花，在这个乍暖还寒的四月，在依旧雪雨飘洒的时节，在呼啸大风吹拂的日子，一树树、一朵朵、一簇簇，满山满屲的小小花儿，灿烂怒放，像极了盛装打扮的女子，给人心头一种明媚的感觉，一种亮丽的触动。

今年的老天有些反常。先是南方持续的干旱，接着是强度为7.1级的青海玉树地震。河西的春天有些迟缓，像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婆，一步三晃，姗姗来迟，但节气到四月，毕竟气温升高，阳光明媚，迎春花开，按时令与节侯，榆树舒展开袅娜的柳条，随风飘舞荡漾着柔美的舞步，有了一种万物复苏的欣喜；阳坡的碧草翠绿成一张张柔嫩的毯子，铺展在大地和山坡的身躯，生机勃发的样子，带来又一年生命的活力；一滩滩耐旱不知名而碎眉碎眼的小黄花儿，睁开了欢欢喜喜眼脸，美而不艳，丽而不俗，娇艳中透出几份淳朴，清新里吐露几份自然，显示出生命的本真；而安静、本分、宁静、柔美的山桃花尽情绽开花瓣，迎着阳光，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着，坚定、执着，用生命之美渲染着河西春天的心胸春天的一切——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喜笑颜开，有的将开未开，羞羞答答的样子，像是乡间的女子，极想结识一个全新的世界，心中又有些忧虑担心；侧柏则翠绿翠绿，又一次焕发了新的活力，显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像是打开了走向全新世界的通道；抗干旱御风沙的花棒与柠条，涨“绿”了脸庞，似乎就要展枝吐叶似的——表明日子从此会生机盎然美丽鲜活起来。 复苏的树木、灿烂的花朵，组合成一幅姹紫嫣红的景致，尤其沟沟坡坡，娇艳动人，白得纯洁，粉得羞涩，红得妖娆的桃花，宛如穿着鲜艳衣裙的妙龄少女，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在山川间轻歌曼舞，铺垫的原本寂寥的荒山有了无限活力。不由想起数年前，在兰州上学时，闻听被外界宣传沸沸扬扬的安宁区桃花节，也曾邀同学数人，专程前往“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前去一观，一饱眼福，一慰心灵。窃想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地，能够遇到一位心爱的姑娘，倾心交谈，快意人生。数百亩地挤挤挨挨、排列有序的桃树，颇有一番壮观威严的气势。花事正盛的时节，是桃花一朵一朵的灿灿绽放，是嘤嘤雯雯的蜜蜂与蝴蝶飞舞，是一拨一拨的人流窜动，是慑人魂魄的清雅图景，是袅袅婷婷的鲜嫩水灵花朵走进心灵，钻进记忆，进入灵魂的美好回味。艳若桃花的姑娘是有，但无缘得以相见。许多美好的东西，可以把玩，可以观赏，可以浏览，可以触摸，但不可以独自占有，不可以强行得到。就像那些美山大川的美丽图景，那些娇艳动人的美艳女子，能远望也能近观，能欣赏也能触景生情，但就是不能拥有。 可春天毕竟是春天。刚刚进入四月下旬，天空先是春雨，后变成了似针般的春雪，停了暖汽的楼上，晚上还阴冷阴冷，不甚习惯。但春雪下的快，消融的更快。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个晚上，起初是边下边化，后来随着雪花的密集与猛烈，全堆砌在路面、山坡、屋顶与田野里，好像遮蔽了世间的一切。山白了，路白了，田野里发绿的麦田白了，花朵也变白了。但次日万道金光一照，雪花全被融化的一干二净了。尔后接连几天的强风暴与沙尘，将绿绿的鲜嫩麦苗掩埋，让刚刚缓过气来，崭露绿色的温室大棚，帘子刮的乱七八糟，塑料几乎全部掀起了盖子，吹得不见了踪影，钢梁、扣棚被吹刮的倒的倒、斜的斜、歪的歪，使种植蔬菜尝到一点甜头的农民猝不及防，欲哭无泪，欲说无言。

生命的坚强，能够抵御任何自然灾害，能够抗击所有的挫折艰难——就像突遇地震的玉树，就像在春雪里矢志抗争、在大风里昂然站立的山桃花，就像被自然摧残被风暴吹打的温棚，就像被沙尘掩埋被风沙摧残的麦子，依然在始终不渝地顽强生长。因为生命的潜意识里没有退缩没有怯懦，只有迎头抗争，只有不屈不挠！

我知道，玉树知道，桃花知道，小麦知道，树木知道，春天里展露活力的生命知道：一切终究会过去，一切会随着时间手指的抚摸而改变。就像数百年来人们忍受的那些愁苦与磨难，就像历尽沧桑风雨饱尝血雨磨折的大地，依旧年年按部就班催枝展叶，焕发生机，奉献果实，成就辉煌。从报刊杂志报、电视广播里看到听到玉树挺了过来，在全国人民强有力的支持下，抗震救灾，重建美好家园。风沙过后白杨树依然吐出了嫩嫩的芽孢，有的舒展开翠黄发绿的枝叶，一天天亮丽人们的心胸。一块块一田田鲜嫩水灵的麦苗儿，并未被突如其来的风沙压住，而是继续勃勃生长，向着自己心中祈愿的目标挺进，长成金黄的麦穗，养育勤劳的子民。那些遭受风暴沙尘袭击的温棚，民政、农牧、乡镇部门出动了，送去了党和政府的关爱，送去了扶贫救济款项，人们互帮互助，积极抢修被毁坏被摧残的设施，力求将损失降到最低……

风沙袭击过后，山坡上的桃花依旧灿烂，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坦然接受人们的仰望、观赏、赞叹。低头接近花枝嗅嗅闻闻，有一种很纯洁甜丝丝的味道钻入心底。“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招惹的满山满坡的小黄花开的更艳，淡紫色的马莲花也开了。素洁月白的白色小花也这里那里怒放。这些花基本都是自生自灭，春日热烈地开，秋末寂寞地落。也许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垂青，但它们从不绝望，也不想惹人注意，更不愿得到谁的怜悯与赞叹。活着就是它们最大的愿望，能够灿烂芬芳是它们最高的追求。能够修成正果结满果实是它们最美的心愿。年年岁岁，如约而来。岁岁年年，前赴后继。花落了，结为果。缀满枝头的果实，就是它们成长的种子。这种子在春风里发芽，春雨里萌芽，春阳下长大。渴求、向往、生长、执著是一切生命的本质，即使春雪摧残，即使风沙淹没，即使困厄磨击，生命的篷帆也不会轻易降落。缺雨少水的西北，鲜艳亮丽的花朵本属稀罕物，文静、本分、安然，毫不张扬的山桃花，花期虽只有短短数天，但在开花时节，热烈，奔放，芬芳，以璀璨亮丽的容颜，以清新美好的姿态，以从容娴静的笑脸，带给人活下去的梦想，继续好好生活的希冀。若说一朵桃花，就是一个盛开的微笑；一棵桃花，就是一片灿烂的希望；一片桃花，就是一个完整的春天！

凡有泥土的地方，就有桃树生长；有清纯柔丽的桃花盛开，就有顽强生命的踪迹。

[ 本帖最后由 于文华 于 2010-5-1 20:58 编辑 ] 春天, 生命, 桃花,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