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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美丽女孩

2021-12-31抒情散文田瞳
多情的月光洒满了长长的河西走廊。一辆从长城西端开来的夜班轿车,穿过千里走廊,向着挂在东方的明月飞驰。大轿车里充溢着迷离柔和的月光。在这样的月夜里乘车远游,仿佛进入了一种如仙如幻的奇异境界。车窗口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孩。月光肯定是觉得这女孩比她更……
  多情的月光洒满了长长的河西走廊。

  一辆从长城西端开来的夜班轿车,穿过千里走廊,向着挂在东方的明月飞驰。

  大轿车里充溢着迷离柔和的月光。在这样的月夜里乘车远游,仿佛进入了一种如仙如幻的奇异境界。

  车窗口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孩。月光肯定是觉得这女孩比她更美,就不转眼珠地望着女孩的脸,用一束银辉把女孩映照得更加美丽。

  月光洁净如水,月光里的女孩也因而显得更洁净更清纯了。

  女孩的邻座是一个文静羞涩的男青年。如果是一个洒脱开朗的小伙,他就会和女孩愉快交谈。可是这个青年腼腆少言,坐在陌生女孩的身边,何况又是一个这样美丽的女孩,就更不知怎样开口说话了。

  但女孩的美丽已不容抗拒地吸住了他清澈的眼睛,青年就静静地默默端详着女孩。他看她可太容易太清楚了,因为他和她恰巧是同座,肩膀几乎就挨在一起。路很长,夜也很长,他尽可从容地细看这美丽女孩。

  是深秋的天气。女孩随意地倚身在玻璃窗前,并未感到秋夜的凉意,一手托着腮,静静地和月亮对望着,神态安详而纯洁。

  在青年眼里,月夜、车窗和女孩简直就是一幅迷人的画,月光下的女孩已融入了美丽的大自然。

  有一位大师说过:能看出大自然的美的就是艺术家。这青年将来也许会是一名艺术家的,他的良好的艺术感觉在这个迷人的月夜里第一次闪出火花,顿时使他激动不已。他惊讶月色竟是如此奇妙,在夜行轿车的窗口里,一束月光映出了一个宛如天然的人间仙子。

  “脸蛋如月亮一样圆!”未来的艺术家望着女孩,心里这样说。这自然是一种形容。如果一个女孩的脸蛋真的像月亮一样圆,肯定不好看的。这个形容是提供一种想象,你想象着女孩的脸蛋如一轮皎洁明月的时候,那自然是很美的。

  最动人的还是那一双眼睛。看着女孩那一双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未来的艺术家不知怎样去形容了。他想起读过的文学作品中描写眼睛的那些句子,在这儿一句也用不上。每一双眼睛都是独特的,正如树林里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女孩这一双光彩照人的大眼睛,你只要见到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不仅仅是因为出奇的秀美,不仅仅是因为格外的明亮,更是因为那无与伦比的灵动的神韵。当女孩凝神时,那是一双可爱的毛毛的眼睛;当女孩眺望远方时,那是一双闪着光彩的晶亮的眼睛;而当她偶尔抬眼向上一望,那双眼睛又会突然放大,是一双从未见到过的美丽异常、灵光闪动的大眼睛。要把这双眼睛逼真地描写出来,用语言文字可真不容易,只有借助画家的笔来表现了。

  看不出这女孩的确切身份,但青年感觉到她是一个来自乡村的女孩。虽然她的衣着打扮一点也未带有乡村的痕迹,可青年认定她是一个乡村女孩,这也是一种艺术感觉。

  于是,羞涩少言却喜欢幻想的青年脑海里想象出了这样几句同女孩的对话:

  “你从哪儿来?”

  “农村。”

  “到哪儿去呢?”

  “城市。”

  如果真的和女孩对话,肯定是这样的。

  女孩并未望坐在身旁的青年,不知这青年的想象中已经把她和他连在一起了。她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不知是在思念一个心中的王子,还是在憧憬未来的前程?

  大轿车迎着东天的明月疾驰如飞,驰过一百里,驰过一千里。月亮越升越高,天上地下整个世界溢满了明月倾泻的银辉。

  不管车轮跑得多快,月亮始终伴随着这辆远行千里的轿车,映照着车窗里的女孩。

  青年的眼睛也始终没有离开过女孩。随着车轮的飞转,他的心绪也愈来愈加纷乱。多想和女孩说一说话,可是又不知说点什么和怎样说,因而就始终未开口说出一声,只是在他富于想象的脑海里演绎出了一串串有趣的对话片断。

  青年知道,明天一早,当第一缕晨曦染亮山川大地的时候,这辆班车就会到达省城兰州,这一趟赏心悦目的旅程也将告一段落,同车而行的旅客们会立时四散到城市的各条街道,他将从此再不会看见身边这个美丽无双的女孩。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家在何方。他和她一路同座却未能互相问答一声,没有一句话的交谈。但他又觉得,最重要的是,他和她曾经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月夜里一同走过了千里行程,美丽女孩为他心间刻下了永远的美好印记,这就够了。

  我们的世界上我们的生活中,有着多少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美好的际遇、美好的景与情……世间凡美丽的,都分外惹人喜爱,面对美丽,你自己也变得美丽了。

  我愿这远行的轿车永远驰向前方,永无终点。也愿那皎洁明月永挂碧穹,柔美月光永远映照美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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