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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寻找之:寻找水源

2021-12-31抒情散文官舟寨

●寻找水源寨子里有很好的井。井水清亮、甘甜,冬天温热,夏天冰凉,一年到头可以生饮,且能强身壮体。凡外出做官、经商回寨探亲者,都会思量着要饱饮几餐这井水。这井是羊氏家族的生命之源。据族谱记载,羊氏家族已经在此定居十多代了。也就是说,这井水哺……
●寻找水源   寨子里有很好的井。井水清亮、甘甜,冬天温热,夏天冰凉,一年到头可以生饮,且能强身壮体。凡外出做官、经商回寨探亲者,都会思量着要饱饮几餐这井水。   这井是羊氏家族的生命之源。据族谱记载,羊氏家族已经在此定居十多代了。也就是说,这井水哺育了羊氏十多代人了。人丁兴旺,家族越来越庞大,有的外出做官,有的出去经商,有的外迁黔滇,仍然剩下百余户羊姓人家,青瓦木屋檐接檐、壁挨壁,小小的寨子被挤得再也容不下一栋新木屋,雨天在寨子里转,不用打伞,只需沿着屋檐下走就行。   后来搬来了申氏。申氏的搬来,很有戏剧性。其时正是羊氏家族从鼎盛时期,。申氏早已觊觎羊氏这口能使家族人口兴旺的水井,组织几个聪明的年轻人日夜操练赌博技法,然后引诱羊家一些子弟整天赌博,开始故意让羊家子弟赢钱,让他们有了赌瘾,然后让他们输得精光,便逐步获取了他们的田地、房屋。没了生活依托的一些羊家人便流浪远方,百多户仅剩下十多户,申氏便成为寨子里的主要人口,水井也在申氏人家的包围之中。   剩下的十多户羊姓人家,为了家族的荣誉坚持不走,他们不能把阵地完全丧失,不能不战而逃,不能容忍狡猾的申氏高兴到底,他们要恢复羊氏家庭的兴盛,然后与申氏家族斗争,并逐步夺回本属于自己的领地。   当前,他们必须解决的是水井问题。水井本是极好的水井,申氏家族把它包围后也还没有猖狂到不让羊氏人家去挑水的地步。可是,这水已经肯定不再是原来的水,他们的屎尿、他们养的畜生的屎尿、他们的垃圾、他们担水时说话喷出的唾沫会不会进入井里?肯定会。堂堂羊家人怎么能喝这样的脏东西呢?就算这些不会进井里,他们天天在井的旁边,他们的气味已经进入了井水了。这群奸诈的家伙,他们的气味进了井水里头,这水就不再干净,就很脏,羊家人就吃不得,吃了会生病,会没有道德、没有良心、没有骨气。一个有荣誉感、有骨气的人应该为之感到恶心,感到愤慨,感到羞愧。所以,羊家要重新寻找水源,这是振兴羊氏家族的前提。   于是,羊家的白胡子活祖宗召集羊氏十多户人家所有人丁开会,走不动的抱也抱来,背也背来。这样的会不允许商量,只有宣布决定和命令。活祖宗说,不管用什么办法,每家先出一块光洋作为找水源的经费,如不够,再凑,不愿出的就去喝被申氏强盗弄脏的水,就不进我们羊家祠堂。谁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然后,活祖宗点将,他点了六个年轻力壮、做事踏实的儿孙辈后生跟他去找水源。   每天,活祖宗带着后生为完成宏伟事业奋斗。他们寻找的范围从寨子里扩展到附近山沟。一个家族的水源要求当然不低,要水质好,能强身健体;要水量足,冬夏不断流;要风水佳,确保家族人口兴旺。在山里,水源到处都有,可是要能作为一个家族的水源并不容易找。他们在寨子附近的一个山沟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水源,可是比较远,靠人去担肯定不现实,唯一的办法是用什么引到寨子里来。用什么呢?只能用楠竹做成枧。可是这要耗费多少楠竹啊?不管怎么样,先要把线路测量好,把楠竹用量计算好,然后让全族人来讨论。   而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活祖宗病倒了。他是累病的,天气热,他年纪又大了,天天这么不停的忙碌,年轻人都有点吃不消了,何况他?问题的复杂性在于他的病日益严重起来,吃了方圆十几里内的药匠的药都不见效,他知道他挺不过去了。他把找水组所有人叫到床边,交代道:“你们无论如何要把这件大事办好,无论如何要办好啊,这是我们羊家的希望,你们一个一个地回答我。”他的目光一个一个地扫过去,随着他的目光所扫,一个一个响亮地回答他:“你放心,我们一定办好!”然后,大家的眼泪不自主地流了出来。   不久,活祖宗去世了。全族人都哭了,找水组的六个人哭得比活祖宗的亲儿孙还伤心。
2004年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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