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木乡读树之：算盘珠子树

　　于我而言，说算盘珠子树，得先说说算盘。 　　小时候，对算盘有一种特别的好感。看到别人打算盘，我心里有一种无比的羡慕。生产队的口粮什么的，会计用算盘一哗啦就一清二楚，我们家一个月的工分是多少，父亲用算盘一哗啦就出来了。那里我对算盘很崇敬，进而对会打算盘的人也敬佩，其中当然包括我父亲。可父亲说他打算盘其实不厉害，我的祖考才厉害，他能双手同时打，左右相互验证，别人报完数，结果就出来，他到县衙门管过帐，恐怕相当于现在的县财政局的总会计师。不知我没有遗传祖考这方面的基因，还是过于视算盘为神物，在小学考珠算时竟然十分紧张，没有及格，补考也是勉强及格。 　　可是，这并没有改变我对算盘的崇敬。我大概有点爱物而及其旁类的毛病，我对于算盘珠子树也充满了喜爱之情。不过，这种落叶灌木也实在可爱，它那圆直的干与枝裹着斑斑点点的外衣，像蛇一样花，却没有蛇那样恐怖。其个子并不高，一般一两米，做柴的资格都没有；叶片椭圆形或椭圆状披针形，不大，背面密生短柔毛；花数朵簇生于叶腋，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些特别的是它的果实，完全像算盘珠子，专业上称“蒴果扁球形”，树的名字当然因此得来。因为这一点，我喜欢它就有些固执，或许让人觉得幼稚可笑。不过，我不管这么多，小时上山看牛，常常采摘这种“算盘子”把玩，仿佛把它们放在手心里，就可以增加一些智慧，特别是一些心计。而事与愿违的是，非但没有增加什么智慧，反而似乎更加愚笨了，不但连珠算学不好，还常常遭人欺负，而且始终学不会算计。不过我，还是喜欢算盘珠子树，还是像它静静地在山野生长一样笨拙地长大。 　　知道这种柴也做不了的小灌木并非中看不中用、并非一无是处，是我的脚得了一种无名肿毒的时候。我父亲就以算盘珠子树做主药，配臭牡丹、金银花之类，煎水热敷，一周不到就治愈。后来，我参加工作后，我们单位司机的老婆右手也上这种不知缘由的病，那手掌肿得收不拢，一用西药就过敏，找了许多中药也拿不下，医生说再不治好会得败血症，吓得半死，也急得无法，正要去上级医院诊治。我叫他开车载了我到郊外山上依方采药，叫他熬了治疗，一周拿下此病魔，他感激得无以言表。后来我看《全国中草药汇编》才知道，此树根、茎、叶、果皆入药，它性味“微苦、涩，凉”，功能主治为“清热利湿，祛风活络，消肿解毒，治痢止泻，用于感冒发热、咽喉痛、疟疾、急性胃肠炎、消化不良、痢疾，风湿性关节炎、跌打损伤、白带、痛经。 　　更有意思的是，全株水煮出液可杀菜虫，那时没钱买农药，我们曾经用此法杀灭菜虫，确实有效。不过，现在的人都怕麻烦，蔬菜一有虫子就喷洒农药了之，不管有没有对人体极为有害的农药残留。如今提倡绿色环保、有机食品、无公害蔬菜，或许可以重用此法灭菜虫。 　　世事往往很怪，历史常常在走一个圆圈，许多事走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比如，在计算器打天下的时代，算盘可能又会受到重视，因为它实在比计算器要锻炼人的智力，也许会有更多的人比我小时还要崇敬算盘。说不定，盘算珠子树会在这样的舞台上扮演一个角色，做绿色环保的忠诚义工。 　　　　　　　　2007年10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