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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31抒情散文杨献平

我的写作,我们的写作——散文家阿贝尔访谈录
时间:2005/12/17日晚8:00
地点:散文中国QQ群、各大加盟论坛
总策划人:杨献平
在线主持:半树半树:由各大论坛加盟的访谈活动现在开始。先给大家介绍一下阿贝尔个人情况:阿贝尔,196……
我的写作,我们的写作——散文家阿贝尔访谈录 时间:2005/12/17日晚8:00
地点:散文中国QQ群、各大加盟论坛
总策划人:杨献平
在线主持:半树    半树:由各大论坛加盟的访谈活动现在开始。先给大家介绍一下阿贝尔个人情况:阿贝尔,1965年生,四川平武人。有诗歌、散文、小说发表。出版有诗集和长篇小说。近年散文受到关注。代表作有《怀念与审判》、《1976:青苔,或者水葵》。关于阿贝尔的个人情况和更多作品情况,欢迎大家点击他的博克,地址如下:http://abei2.tianyablog.com/blogger/view_blog.asp?BlogName=abei2   杨献平:第一,阿贝尔,你那撮小胡子何时留起来的,为什么毛稍都是弯曲的,有什么诀窍没有?第二,阿贝尔,你的散文很独立,从一些文本来看,基本上张扬了个人的青春乃至灵魂史。请问,你是怎么看待写作中个人和宏大命题的之间关系的呢?第三,阿贝尔,你觉得好的散文应当具备怎么的品质?谢谢!   阿贝尔答:看了你的提问,不敢开口,但老哑着也不是出路。今晚有空,硬着头皮答答。要是问牛答马,还请你饶命。先说胡子。老实交代,我不是特别男人的男人,我有点女性化,主要局限于气质和心肠。我总是心太软,爱感动,莫名其妙的感动。我写过一个《感动种种》,在发在1999的《中华散文》。感动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人格。胡子是自己长的,我控制不了。我很少社交,不修边幅。即使社交,也不修。习惯。但我讨厌邋遢。我至今没有用过刮胡刀或剔须刀,也不曾买过(哪位愿意送我一个,我也不拒绝,嘿嘿)。实在不象话,我最多拿剪刀剪剪。我一年理一次发,春分那天,剔光头,然后一直蓄到来年。也很少去发廊洗头,都在家里洗。经济是个问题,但主要还是习惯。小胡子卷曲什么的,都是自然的,不曾特意弄过。电视里看见姜文胡子拉茬的样子,也就心安了。我希望自己将来就那样,不加修饰。开始写散文,我就写的是宏大命题。90年代写过《土地挽歌》、《听上帝的笑声》等。过去写散文只是偶尔为之。2002年偏重散文写作。在写作上我一贯自卑,读的都是欧美大师,自己很明白自己的写作的徒劳。如果真要找出点意思,我认为就是写自己。所以就写了这些自己的童年记忆、乡村记忆和青春地理。其价值不在文本,在对自己的清理。我一直生活在狭小的地域,视野很受限制,再说我对所谓宏大命题有着本能的忌讳。写作与主题无关,但一定与自己有关。你视野开阔,野心勃勃,才华横溢,一定会有大建树,北京一见,觉得我们非常对路。一个有一个人的命运,写作也一样。理想重要。但我没有。我中沈从文和桫椤的毒太深。我想,宏大命题也要有人写,且肯定有人写。但我无望。至于问到如何处理写个人和写宏大命题的关系,我想古今中外的很多大师的作品最能回答,比如我近年最爱的凯尔泰斯,就是个典型例子。看看他的随笔《另一个人》、《船夫日记》和小说《英国旗》就明白了。第三个问题简单又不简单。好的散文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品质?答案可能有很多。有个寻找答案的简单方法,就是找出若干好的散文、举世公认的散文,把它们的特质找出来,归纳,就会发现。一时也记不得自己读过哪些好散文。年轻时迷恋泰戈尔的散文诗,还有惠特曼的,后来读布洛茨基的《小于一》,感觉都特别的大师。我有两本卡夫卡的日记,片断,日常和幻想,也非常了不得。我越来越不喜欢完整的篇章式的散文,喜欢随笔式的,片断的。我最大的希望是做笔记者。硬要说出几条好散文的品质,我想首先应是真诚。包括态度的真诚和语言的真诚。而真诚的来路就是找到自己,而这个自己的质地、分量、温度、光泽又决定着真诚的品质。再就是艺术。现在的新散文在讲回归了,不可非议,但如果还没有走到彼岸,还没有看见新世界的风景,就急忙回归,结局是会非常遗憾的。好散文是艺术的,而“诗性”是艺术的核质。所以做白话,背后的味道很关键。另外,我们生活的世界还没有实现共产主义,苦难很多,愤怒很多,黑暗很多,好散文应该自然地去接近它们,与它们融合,一味地躲在世外桃源花花草草,不可能找到散文真正的要义。谢谢献平,让我胡说一通。献平都知道这些,故意考我,而我可能又不及格。出丑就出吧,都是好朋友,笑笑也不妨。    樊健军:1、众位大侠在写作过程中如何避免复制,以保持个人写作的相对独立性?2、一个散文作者如何避免地域、知识结构和个人经验的平庸所造成的精神平庸?3、你认为散文创新的指向是形式上的创新,内容上的创新,手法上的创新,或是其他更现代的体验创新?4、以小说的叙述方式来经营散文,有适度的虚构,这种文体上的突破有损散文的概念吗?    阿贝尔答:一年都闲,就这几天穷忙,编写年鉴。回答敷衍了,还请饶恕。成熟的写作不可能有复制。复制是不成熟写作的一种表现。避免复制取决于写作者的心态、视野和技术。心态可能是第一位的。太多功利的写作,复制是必然的。少写,也是一种办法。最好的办法是“离开”。第二问问得相当高,触及的正是我们的软肋。一个写作者也有他的命,就是地域、文化背景、成长史、精神倾向。要避免地理和个人因素可能导致的平庸,惟有“向内”和“向外”突围。向外涉及到物力和体力,向内则涉及到灵魂与精神的浸蚀和挖掘。人格重建是致关重要的。散文写作的创新肯定是多维的。这个简单,与工业制造相仿。旧瓶装旧酒,旧瓶装新酒,新瓶装旧酒,新瓶装新酒,我们自己可以选择。体验感悟是第一位的。真的写作一定实在写字的背后。我一贯认为,创新是需要天赋的。我一直想试验一种一种介于传统的小说与散文之间的文体(或者忽略掉小说和散文的文体),但很难。不是写作的难,是读者接受的难。我最看好的书一定是没有文体之分的书,最好诞生于我的笔下。如果真要有个名分,我宁愿叫它“笔记”。对于狭义的“散文”,我第一看重的是真实,但不是现实的真实,还真是艺术的真实。借鉴小说的笔法甚至虚构,是可以接受的,但虚构只局限于细节。多说一句,我们现在谈论散文(包括其他文体)写作的高下,就停留在初级阶段了。成熟的写作是自由的,个人的,决不是漂亮、文才、意义甚至精神的比拼。真诚的、美的、富有创造性的文字,没有高低贵贱。当今很多论坛的谈论,还停留在学生作文阶段,充其量是高级阶段。谢谢健军!
   米奇诺娃:一、阿贝的文字俺喜欢得叮叮的,请问阿贝俺为什么这么喜欢?二、阿贝的文字真实得嘎嘎的,请问阿贝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个坦荡无拘束的银么?三、阿贝的青春期是痛苦而茁壮的,请问阿贝现在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先问这些吧!    阿贝尔:米诺,我不怀疑的喜欢.但我确实不能分明你喜欢的程度.如果说我的文字真能让你有一点喜欢的话,我想就是率真\真诚.不是说我的文字没有一点什么腔调,但基本是我想我感故我写.我倒喜欢这与标准答案不沾边,希望是一个隐私的秘密的原因(嘿嘿),比如你——米诺是我小学或初中失散的同学,或者是我们家族谱系上的同根——梦里仿佛是这样的。实话实说第二问。现实生活中的我应该是个直率、坦荡的人。不虚伪,蔑视虚伪。是属于那种时常说真话得罪朋友而最终又被朋友原谅的人。朋友很少。但有,而且多是十几年友龄以上的老朋友。孤独的时候多,独处的时候多,且渐渐习惯了。有社交恐惧症。挑剔,苛刻,眼里容不得沙子。没有米诺达观,除了忘乎其所以时候,都很悲观。现在麻木多了。不像青春时候能时常品尝痛苦。如果真要搜寻,痛苦也不是没有。比如现实生活的艰辛,物质与心灵的距离,家庭的模式化。最痛苦时刻要算某某时候,万念俱灰,人情寡淡,回想往事,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居然不曾有过得到爱。估计将来最大的痛苦是对爱的能力的渐渐丧失。谢谢米诺!(我喜欢你的文字的轻松诙谐和与自我的外在疏离。)
   文河:首先向阿兄的写作态度致敬!我觉得文学(尤其是散文)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清规戒律,条条框框,文学也只是一种“内心对说话的需求”(洛扎诺夫)。所以,有关文本技巧方面的问题就不问了,我现就你具体的一个作品问一个问题。当我读到你的《百分之百》时,记得当时产生了一种很震憾的感觉,可以说,这是我今年在网上所能读到的最厚重有力的散文,你在文中也提到凯尔泰斯这个作家,从文中也能读到《另一个人》和《船夫日记》式的思想气息和文体风格,我想问,今后像这种直面当下,切入生活,与现实短兵相接的作品阿兄是不是还要继续写下去?对你来说,这是不是一个更为深刻的方向?    阿贝尔:当我读到你的《百分之百》时,记得当时产生了一种很震憾的感觉,可以说,这是我今年在网上所能读到的最厚重有力的散文,你在文中也提到凯尔泰斯这个作家,从文中也能读到《另一个人》和《船夫日记》式的思想气息和文体风格,我想问,今后像这种直面当下,切入生活,与现实短兵相接的作品阿兄是不是还要继续写下去?对你来说,这是不是一个更为深刻的方向?    《百分之百》是一个容易被人、也容易被自己遗忘的东西。情绪,又参合着理性。写它的背景可以说是相当糟糕的。当初只是几段绝望、沮丧时写就的日记。事后自己看,很是自恋,就做成了文章。早一些的《一个务虚者的春天》和后来的《向着黄金沉沦》也都是这样完成的。因为是在自发状态写的文字,很是流畅甚至混乱,那些跳跃不是故意弄的,而是当时思维的真实表现。我2003年发现凯尔泰斯,而且非常钟爱。不止在文本,更在良知和与专制集权的抗争。人格的教化是潜在的,而文本的启发直接反映在我的《1976:青苔,或者水葵》里。我是一个极为没有定准的写作者。但散文写作就有好几支流。有像《一个村庄的疼痛》和《对岸》一类的乡村写作,有如《深处的荒野》和《时间差》一类的智性写作,更有《我的青春地理》一类的个人记录。有著名的大家读了我的《百分之百》之类的东西,发现了里头的“不甘”,并传达给了我。我想他们对散文的理解可能更为经典和通泰,不允许淤塞和残缺,尤其不允许绝对散漫的自由习气。我已经表露过我对笔记体文字的青睐,我想散文的及至就是日记的片断,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切入要深,但又不是深不见底。要见底,还得见底里的水、鱼、青苔甚至黄金,也得见切口切面。散文最终可能在我们这一代完成的革命决不是现在意义上的“新散文”,而是彻底抛弃“文章”样式(当然包括“文章”固有的糟粕)。谢谢文河!启发我想到了这些。    宋默:我也来问阿贝兄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老大问的那三个问题。本人最感兴趣的就是关于“胡子”的问题。第二问题,俺一直喜欢你的文章,喜欢你文章的张力。俺可否当你的粉丝?第三个问题,你是怎样开始写作的?在写作过程中,你所得到的和失去的,是什么?第四个问题,你对写作的看法是什么?我是说,你为什么而写作,除了喜欢之外,还有其他原因吗?你认为一个作者,应该抱有怎样的写作态度?    阿贝尔答:胡子的问题可参见答献平的.第二个问题弄得我汗颜。我的文字有张力吗?我听到过批评我文字的话,缺精神、缺张力啊。我觉得有道理。粉丝是食品厂的事,写作还是做文友吧。我18岁爱上我文学,便没爱过别的。断断续续写,学习,到了今天。87年到93年写诗歌。后来写小说、散文。2002年后写得多点。散文。要说得失,真是很悲壮。发表作品的小虚荣、小稿费、小名气肯定不算得。真的所得就是孤独与清醒。其实也没什么失去,那些世俗的东西,好多不写作的人不是也没有得到吗?写作就是一种托付,彼此托付,你的生命,她的美丽。我觉得我们很多人的写文章还不能叫着写作,就跟我们很都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不能叫着知识分子一样。甚至很多作家的“写”也不能叫写作。我认识的写作,应该是严肃的、艺术与精神的,而非市场商业化的,非休闲的。主要是态度。如果你写东西,是一种附弄风雅的爱好,是为了要一个作家协会的本本,是要讨一个作家的头衔,或者是为了评职称涨工资,那就不是写作。我生活中有不少这样的朋友,我很理解他们,但我们不谈写作,因为根不同啊。我写东西起步低,一直蹒跚,但我态度很严肃。90年代彻底放弃过,但就年后还是没能舍下,就像恋爱,断了好多年,但后来又到了一起。    颜全飚:兄的散文进行着记忆与经验的写作,大胆地揭露灵魂与情感深处最为脆弱的部分,比如《怀念与审判》《青春地理》,这是高出于散文真实写作的地方,许多散文家做不到这样的真实。兄怎么看待散文的真实,真实背后需怎样的写作语言和情感支撑?    阿贝尔答:全飚提的这问相当有水准,只是我寻不到满意的答案.我们的写作可能有一个道德的评判, 擅歌颂而轻暴露和鞭笞?过去只涉及宏大主题,现在也涉及到私写作.我以为个人存在与现社会存在一样,是多维的,无界限的.政治\道德\礼仪可能不涉足阴暗,但写作一定要.写自己,不是怀念,不是暴露,而是呈现.你把你上下里外明暗厚薄都呈现出来,你才是真实的.呈现个人现实的真实需要勇气,呈现个人灵魂的山脉沟壑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诚实.真诚是写作的道德.说到语言,我感觉非常为难.我觉得它是不可谈论的.想起先前的写作,的确是意与言分离的,冲动来了,意思来了,要表达,才去找语言,语言还是工具.现在感觉真不一样,语言总是与冲动和意思同时到来,甚至提前来.写的途中,没有使工具的意识.好作品到底是靠什么支撑的?不好回答.天赋很重要.像我这样缺乏天赋的人,磨练显得尤为重要.生活的真实人人一样,但所谓艺术的真实却是各不相同,秘密在作为写作主体的写作者这个加工生活真实的机器.乱扯了,全飚饶命.说得多了,我更愿意沉默.    李幼谦:阿贝尔的文字凝练而深沉,写得好,但是镜像现实,缺乏一种飞扬的想象思考,是趴着看世界的,是否有幽默而开朗的文字?是哪几篇?阿贝尔的创作状态与创作激情的距离相差多远?你的形象思维与智性思维相差多远?怎样将本我与超我状态结合起来?阿贝尔的创作手法与格式有的雷同,似乎在重复自己,如何突破?    阿贝尔:半树和献平搞这个访,至少是给我出洋相。大姐的问题我喜欢,虽然触及到了我文字的软肋。从写村庄、父亲,到写个人青春地理,可能表现出的就是“镜像现实”。其实我不是一个主张写现实的人。(我发现,我真是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对于“飞扬的想象和思考”,我有我个人的理解。这可能与大姐与我们的年龄差异、审美差异、文艺价值观都有关联。我一度认同文学就是“呈现”。我是一个严肃的人,至少是一个写字严肃的人,缺乏幽默细胞。大姐的好意我领了。这个提问太大,也太暧昧。我现在是少有激情。形象思维和理性思维是两种不同的思维,它们能够差多远?也许就是一枚硬币的两个面,也许是风马牛不相及。我80年代后半段迷恋弗洛伊德,对本我、超我有一些常识的了解。本我超我不是人为就可以结合的,它本身就是居住在一个完整的生命个体里。这个问题是存在的,也是叫我苦闷的。一个作者在一个阶段难免有重复的嫌疑。但是如果把他10年20年的写作拉伸看,就会发现他一直在超越。我不知道如何突破。我相信命。感谢大姐!感谢黄河!
   蝶舞罢:前因相同,只是我的困惑是:不知道该继续为了自己的喜欢而写,还是按照怎样的学习之后,为写作而写作?    阿贝尔答:为什么写文章有很多答案。但为什么写作答案只有一个:爱。
   石竹花:我非常喜欢阿贝尔的散文,经常拜读.我想问阿贝尔的问题是: 第一,我最初读阿贝尔的散文,有很陌生很新奇的感觉.那种文字的冲击力,来自文字本身,又来自文字之外.我想知道,阿贝尔是怎样把握自己的写作的? 第二,我曾经在震撼的时候有过某种担忧,我感到阿贝尔和杨献平等人,想无限地袒露自己,或者袒露人性.我担忧那些文字会带来或者展现另外的东西.我不知到那是什么,似乎期待,又似乎惧怕什么被冲破,某种意像的消失.但那些东西又一直没有出现.我想知道,阿贝尔的散文,将有怎样的突破?    阿贝尔答:我一直是把散文当诗写的。灵感,冲动,有了她们,我才动手。我是一个没读多少书的人,可以说没文化。我对写作的技巧也一窍不通,更谈不上有什么研究。很多时候,写作就是记录自己的意识流。20年了,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喜欢随时记录点什么,但又不是流水帐。要说如何把握自己的写作,只能是没有把握。第二个问题是一个让人苦闷的问题。都想有所突破,但突破不是轻而易举的,尤其越到后面。写作允许有一个阶段性。我认真写散文就两年时间。除了个别纯灵感式的文字,大都是与个人童年和青年有关的题材,也可以叫着成长散文、个人史。尤其是最近几月写的青春地理,本身就是写作安排。我一再说过,像我这样的底层写作,它的意义很可能就在于写自己。从操作层面讲,我可能写写不好别人、别的。作为一个业余写作者,能得到你的喜欢、关注和关心,我感到很满足。这种满足也意味着要写出让你更喜欢的文字。谢谢石竹花!
   西门佳公子:阿贝兄,看过你的照片,也很喜欢读你的文字。记得第一次读你的文字是在《中华散文》上,一篇《对岸》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总体感觉你的散文大气,没有女人的娇柔在里面。但有时我觉得太刚的东西,难免会产生阅读的疲倦。你是怎样处理散文的大气和散文的轻柔之间的关系的?原谅我水平不高,也提不出好的问题来?第二个问题:阿贝兄:你同意散文是个人的心灵史这个说法吗?    阿贝尔:我的散文,被人知道是从《一个村庄的疼痛》开始的。《怀念与审判》起了些波澜。后来的《1976:青苔,或者水葵》纸媒尚未出来。可能感性与理性在我身上都有,不敢说统一结合得好和谐。特别的敏感细腻造就了语言的柔软,而阅读和思考培育的理性又让文字多了些骨头。我写作,真是跟着感觉走,没有好多技术层面的考虑。我写得慢,但写出来不会再做大的改动。我以为所谓刚柔结合,除了感性与理性的处理,个人气质是不可忽略的。个人心灵史只是散文的一部。
   舞蹈的叶子:在论坛上常读到阿贝尔的大作。喜欢您的文字。我刚刚学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刚开始是很大胆的,可以说是“无知无畏”罢。可现在看的多了,怕了起来。总感觉自己的文字太浅薄,就象小学生的作文一样。经常处在困惑中,不知道该不该坚持写下去。我为了喜欢而写作,可现在常因为写作痛苦。就很矛盾了。您能告诉我怎么办么?    阿贝尔答:除开天才,所有作家的起步都是那样。想想婴孩学步,一切就明白的。是不是要写下去,看三点:你究竟爱不爱?你写作是出于外在动因还是内在?对于语言,你敏感吗?见笑了。
   飘飘隐士:阿兄,你的文字,绝大部分是反映内心的真情实感,那么,你下笔时,有没有考虑到亲人读后的感觉?当家人不理解时,你又是如何化解的?写那些触及心灵的文字,往往是需要勇气的,弄不好,会伤了爱你的人的心。这个度,如何把握?
阿贝尔:这是严格很头痛的问题。一直没有处理好。保密是第一位的。实在暴露了,顺其自然。写作不可能一直逃避。写作是要付出牺牲的。知道飘飘处理得好。学习!     与山:1、您认为生活的经历与文字的好坏是什么样的关系?是不是经历越多的磨难,文字越会有力量?2、您追求的好文章是什么样的?即您所要走的是什么样的道路?3、在您看来,写作的内容是不是可以无话不说?比如风花雪月,比如那些个流氓燕和什么芙蓉姐姐之类说的话。4、写作的形式多样化越来越成为潮流,您想尝试多样化还是坚守自己的特色?5、您在写作中,遇到的最困难的时候是什么?如何克服?6、文字和现实是什么关系?问题较多,您可以选择回答,期望您做得更出色。    阿贝尔:生活不可能是为书写才有的.书写不过是生活开出的花花.没有人愿意为了写作去制造灵与肉的磨难.磨难是客观的,你不写作它依然存在. 我希望的好文章不是博尔赫斯那样智慧的,而是《从文自传》那样真实的。追赶潮流的人终究会被潮流抛弃。我最多不时从潮流里舀瓢水。
   蝈蝈:1、相对于传统散文文体的突破对于您来说,最准确的应该是哪方面的突破?2、个人灵魂史很难处理得令大众引起共鸣,您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3、生活的真相与笔下的真实有何区别和共同之处,我们在书写生活的真相的时候,是否都能将内心最为隐秘之处表达出来?4、另外,您生活的地域带给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谢谢阿贝兄!    阿贝尔:内容(真诚\平民\个性)和文本(小\片断\随意|独立). 没有办法.写自己的,让别人去读吧. 生活的真实是身体感觉的,艺术的真实是心灵感觉的.是否表现最为隐秘的内心,完全取决于你的道德观\价值观与勇气. 安全.但也麻木.
   蝶舞罢:阿贝好,我才学写作没多久,出现一个的问题,有时候,想写一点东西,却因时间或者环境原因,没及时动笔,等有时间的时候,又会想不起来该写什么了,请问,你有什么经验可以教教吗?    阿贝尔:你遇到的问题也是我过去遇到的,很正常。灵感和冲动来了,没条件写,后来有条件了,灵感又不来了,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灵感微弱的时候。强烈的冲动是会长久反复发着的。所以,大凡失落了的灵感都是不足为惜的。诗歌的灵感不在谈论之列。    吴佳俊:我觉得阿兄文章的语言(语境)状态极佳,很有诗性。这样的诗性给读者造成的阅读审美享受或冲击较大。且又未伤及或覆盖作品本身的厚重和深度。请问兄在创作时是如何处理诗性的语言与思想深度或生活深度间的水乳交融的?    阿贝尔:《1976:青苔,或者水葵》纸媒尚未出来。可能感性与理性在我身上都有,不敢说统一结合得好和谐。特别的敏感细腻造就了语言的柔软,而阅读和思考培育的理性又让文字多了些骨头。我写作,真是跟着感觉走,没有好多技术层面的考虑。我写得慢,但写出来不会再做大的改动。我以为所谓刚柔结合,除了感性与理性的处理,个人气质是不可忽略的。
   随风随雨随雾:“突破”、“创新”、“超越”这些词语经常出现在写作者的嘴边,请问阿贝,这些词语对你个人的写作有何意义?它有着怎样的内涵?又代表了怎样的方向?    阿贝尔:当真来说,这几个词语是很外在的,甚至很功利。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三个词语都蛮积极,我不以为然,我甚至觉得世界、人类本身就不应该进步、发展、超越。这些词语包含的全部,既是对人类的拯救,同时也是对人类的埋葬。写作的突破、超越很可能是尚未进入写作时需要的,一旦进入,就是搜寻与呈现。“创新”是一个与天赋和勇气同流的词语,而根本的动因在创新者人的动力和思维的特异。    幸福的红纽扣:“时常我也去读阿贝尔的散文。这个生在四川深山里的面颊带着高原红的壮汉,翻腾起文字来的确有他自己的一套。无人能及的一套。他不刻意,他的文字都是流出来的--他的生活,他的写作,他的思想。他笔法散漫,在一篇文章里会带你走许多的路,但最后他总能找到家。给你一种圆满而过瘾的感觉。”请问你认同我的评价吗?笔法是真散漫还是有意为之,追求一种随意自然?你在写之前是一般是灵感一现还是精心构思?对你影响比较大的书有什么?    阿贝尔:你的评说是到位的。“他不刻意,他的文字都是流出来的--他的生活,他的写作,他的思想。他笔法散漫,在一篇文章里会带你走许多的路,但最后他总能找到家。给你一种圆满而过瘾的感觉。”但最后总是能找到家这个高了。我找到的家可能是虚拟,而我真想要到的是归宿而不是家。家不是终极的,归宿是。像真诚的基督徒、佛教徒。我文字的散漫本质是性情散漫的复制,不曾也不可能刻意为之。我的写作是要依赖灵感的。但又与灵感保持着距离(至少后来如此)。精心构思于我是不存在的。我的写作包含了很多偶尔的元素。
   渔人:阿兄,你的所有文字几乎都写的是上个世纪的事(少数几个除外),很少直接介入当下,请问是有意为之吗? 或者说,文学与生活应该保持一种怎样的关系?    阿贝尔:我想回答渔人老弟的问题。感谢你对我的细心,我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给我的很多朋友讲过,很多时候,我就感觉我生活在过去。过去有三段:童年(乡村)、青春期(学校、县城)和青年初期(几个学校、小镇)。总是有距离的东西才能吸引我。当下应该也是有很多题材值得写的,但可能要稍后才能去接触。当下总是不能给予我直觉质感。    李存刚:我写了不到三年,一直迷糊,想到什么弄什么,截获一个好题材以后,想也想了(自己甚至觉得已经没法再继续深入了),可写出来的东西总是很糟糕。在此想请教阿老师:这是天赋的关系吗?第二,都说散文是个性的写作,个性,自己的,当然是好的。但在散文写作中,个性的语言是决定性的吗?    阿贝尔:问好存刚!我写东西跟你一样,想弄什么弄什么,没有计划性。很多人都不这样了,他们的写作都有策划、计划。我倒觉得“想弄什么弄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写作。存刚,假如我们一年都只写三篇散文,还会糟糕吗?文学都是个性的,不止散文。个性的语言和个性的人(体验、感觉、悟性……)同等重要——其实它们是不可分离的。    品茶听雨:阿贝尔,很喜欢你的文章,想请教几个问题。一、请问,写文章时,如何找准切入点儿?二、文章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识状态下的产物?是情感的自然的流露还是精心雕刻的结果?三、一个对文学感兴趣的新手如何尽快提高自己的文字水平?谢谢     阿贝尔的回答:我直接回答了。文章的切入点大凡有二,一是思考而得,一是灵感所获。我很多时候是从第二种渠道获得。想了若干年的文章没有动笔,而突然冒出的文字倒流淌成了江河。第二问:就文本整体而言,自然流露与精心雕琢的成分都有。深层次的东西自然流淌得多,而语言等文本的外在雕琢是必要的。第三问:(我可以不回答吗?原谅。)    如水月光:阿贝尔老师的作品很大气,以小见大和现实对接,可以知道你是如何整理素材处理和现实的关系吗? 我在写作中,总是首先保护自己,回避身边敏感的问题,躲闪着.阿贝尔老师是如何处理这样的问题?    阿贝尔:实话实说,我写东西没有考虑过如何处理素材。在我的知识里,几乎没有素材、题材这些概念。多年前在大学《写作》教程里为考试背过。写作是需要勇气的,回避再所难免,但很有限。写作如果回避得太多,不说深处的真实、真诚不可能有,就是外在的真实真诚也会泯灭。有人说,写作就是跟现存次序对着干,就是叛逆。艺术的本质是叛逆与审美的。我同意。    了了:阿贝尔:你说过,受沈从文的影响较大,《1976。。》那个还受卢梭、卡夫卡的影响吧?我感觉,你写四川那些小村镇的生活,好像在模仿沈从文呢,你能从沈从文的影子里走出来吗? 你写作前,先有一种观念(觉得有必要暗示一种思想),还是混沌状态(凭感觉处理题材)?文字中有没有难以把握的情绪?为难阿兄了。    阿贝尔:我喜欢沈从文。我们都写乡村,但差距在十万八千里。沈的乡村是八九十年前的乡村,要深沉、苦难、深厚得多。《从文自传》,那简直就是极品的艺术笔录。而我的乡村文字就显得小学生了,很多时候还考虑到文章的元素,而且是平庸的元素。如果硬要说身上有沈的影子,那可能是一点点气质,做人为人为世的气质。混沌是宇宙的母亲,我想也一定是写作的母亲,写作总是来源感情、思想的混沌,但必须脱离混沌,像闪电过后的云层,落下雨。观念的介入不是不可以,不是不能有,但必须是柔软的,引导性的,运行还是得依靠感性的牵引,依靠灵感蔓生出的相象。青春时候写作难免有难得把握的情绪,现在相对少了。愤怒有时很伤人。
   邓惜月:只感觉是很好。开阖有度,自然流畅,有深度。语言冷静,感受性强,我想这与他的写作天赋分不开的,请问阿贝尔你相信天赋的吗?你认为自己有没有天赋?
阿贝尔:我相信天赋。但我是一个没有天赋的人,所谓对于写作我向来悲观。我认为一个人是有天赋的
   空•无:很喜欢阿贝老师的文字,随意,诗性,但有很强的牵引里力。在您刚才在回答问题中提到您文字的一种“归宿”一种“宗教”,请问你,当一段思绪从思想里出发而后形成文字,您是受一种怎样的指使或牵引呢?既是,是受那种哲学思想和宗教影响较大呢?    阿贝尔:对于我而言,我的文字早已过了喜欢的阶段,它应该受到的是质疑与批判。我正在质疑我的文字和整个写作。一个作家的“归宿”有很多种,但一种绝对意义上的写作的归宿只有一样,那就是站在存在的反面(又绝不是虚无)。我相信世界的泛神的,所以我以为人 应该有宗教    半树:集中提问时间到此结束,感谢所有朋友的参与,感谢阿贝尔认真真诚回答,欢迎大家继续关注访谈活动,下一次访谈人为杨献平。    (备注:以上访谈内容为QQ群中的访谈内容和论坛访谈内容汇总而成,相同问题略有缩减,经阿贝尔本人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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