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

陀 螺 武志强

　　孩子们在玩陀螺，他们在使劲用鞭子抽打着那只在地上旋转的陀螺，我在一旁专注地看着，感觉我就是那只正在旋转的陀螺，被鞭子抽打着，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工作。你不用研究这只陀螺，你也研究不明白，你研究明白了你也不能理解这只陀螺。它孤独地转着，疯狂地转着，只为了它自己。它对别人对这个世界已没有了要求。无所谓成功或失败。它转着，在鞭子下，孩子们在欢呼着，它对孩子们的欢呼显得有点无动于衷。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是一种痛苦，哪怕是一种麻木。陀螺当然不是什么大事情，陀螺很小，在我眼里，这份欢乐也很小，如果我以哲学家的眼光来研究一只正在旋转的陀螺，那我最终什么结果都没有，那一个又一个的圆圈不能告诉我世界的秘密。阳光在陀螺上闪跳，这当然让人赏心悦目，摩拳擦掌，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你看，陀螺都在一个孩子的手下旋转呢，就像时间在快速旋转。一瞬间我抓住了陀螺，时间停止了，我得意地笑了笑，孩子看着我也笑了。他觉得我在与他玩着一个共同的游戏，并因此增加了我们彼此之间的友谊。所谓的成功，或许就是在你愿意的时候让一只陀螺旋转或停止，然后你看着结果，并且在嘴角发出一丝满意的笑。但是现在孩子们的喊叫却让我感到距离，陌生的距离，我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融入到他们中间去，我开始变得没有了一点信心。我想我还是走开的好，虽然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疯狂旋转的陀螺，但是我却感觉不到多少快乐，其实也不是没有快乐，快乐总是有一点的。但是我现在不思考这个问题了，我感到厌倦了，于是我低头走了，背后还听到一阵孩子们的欢叫声，像是在向我示威似的。孩子们，我祝贺你们，快乐地玩着陀螺吧，但愿你们有一天还能回忆起这一幕。


武志强
2008-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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