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泉奎的土地梦

泉奎的土地梦（散文）

　 土地是庄户人的命根子。土地里面有金子，作为农民的泉奎深信不疑这一点。

　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苦苦拼搏，泉奎的土地梦越做越大、越做越美！土地从不哄骗人、从不亏待人、从不日弄人，只要你真心实意对它好，只要你设身处地全身心地打理它，只要你无怨无悔地埋头在上面耕耘——它必定回报你丰硕的收成。

　靠近镇子，基本农田一年比一年少。每人的责任田只有几分地，但泉奎狠下性子务习庄稼，除了种好几亩地的农作物，一年四季的大部分经历都放在两个温棚上。眼下正在培植的是黄瓜，先在温暖的房间里育好嫩嫩绿绿的秧苗，再小心翼翼地移植在大棚里，比养育自个儿的儿女还要操心、细致。说实话，几个娃娃的长大，泉奎没有花费多少心思，全是婆娘和母亲在操劳、照料，但这一地的秧苗，不费点儿心血，是结不出好果实的。泉奎盘算着这一茬的黄瓜要赶在年前顺利挂果、上市。然后，一根一根摘下来，一箱一箱装好并且卖出去——儿子的媳妇就有了支靠和希望。

　　去年年前的黄瓜，每斤卖到了两元多，着实稳稳当当美美赚了一把。今年各地的温棚如雨后蘑菇，这里那里，到处都是一排连一排的。但泉奎不怕，他已经成了经营温棚的行家里手。夏天的茄子、辣椒、青菜、小油菜，冬天的黄瓜，每茬都收入不菲。苦是苦，累是累，但比起打工来强百倍，打工的钱全凭老板的良心发。虽说这几年农民工外出干活工价有所上涨，也很少有拖欠，但总是不自由、不实在、不划算，不像在自家的土地上劳作，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用不着他人指手画脚、指指点点，用不着爬高就低、汗水淋漓出苦力，更用不着耳朵里劲是喝五吆六的呵斥和指责，看不见城里人鄙视的目光和轻蔑的眼色。泉奎清楚地知道：城里再好也是人家城里人的地盘。乡村再穷，也是生他养他并且是他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安身立命的热土。在家乡，呼吸的是自由清新的空气，看见的是乡亲们和婆娘儿女亲切随和的笑脸！
　　泉奎不想随波逐流，跟随着民工大潮逐南奔北，忽而是新疆，忽而是河南；去年是青海，今年是安徽，甚至去遥远的西藏……… 同一个村庄的许多人尽管去了好多地方，但问起那些地方的景致，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况且最终还得回来，因为所有民工的根基本上都在乡下。有些文化的泉奎每天坚持看书看报，说不少民工在城里有了楼房，成家立业，但他认为在城里站稳脚跟的毕竟是少数。农村要想发展，农民要想富裕，还的依靠土地！有些农民认为就是要饭乞讨也要到城市生存，泉奎认为是没出息的表现。诚然，城里的乞丐可能比农村的某些人强百倍，因为有钱人都在城市生活，但如果乡里的所有人都挤破脑袋，想方设法地挤在城里谋求发展，都一窝蜂像蚂蚁搬家似的迁移到城里生活，一个个村庄都成了“空巢”，如何让国家可持续地协调发展。他隐隐觉得：农村尽剩下老弱病残和留守儿童，是制约新农村建设的一大隐患。对此，泉奎仅仅是想一想，好像自己无能为力，束手无策，也无力回天。他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心尽力地种好自己的庄稼，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带动村子里的人们从土地上找些光阴，从多种经济上寻求突破口。当然他不反对劳务输出，不发对打工赚钱，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削平脑袋想方设法拥到城里。有部叫做《喜耕田》的电视剧，泉奎一集不拉地看了个透彻。喜耕田一心一意，一根筋走到底在土地上扔汗珠，像极了泉奎打死也不外出的牛脾气！

　 黄瓜的嫩长的细秧往上长的节儿，泉奎在温棚里面升起了土炉子。冬夜的西北风猛刮，得时时刻刻注意棚内的温度，就干脆卷个铺盖卷，住在棚里。天气晴好的日子，外面的阳光和暖，热火，中午饭后及时拉起草帘子，让亲切温煦的光芒照照和抚摸这一地茁壮成长的秧苗。

　 小小嫩嫩的黄花，在期盼欣喜的目光里上路，争先恐后地竞相开放。在泉奎眼里，哪一朵朵的黄花，就是他未来好日子的预兆，就是他们家兴旺发达的希望。不几天，那些花朵会孕育出一个个的黄瓜，再一点点地往大里长里生长！他知道：这一茬的心血能否有一个好的回报，不仅要看黄瓜的长势，关键还要看市场行情！

　 腊月里，物价全面上涨，水涨船高，往年一斤黄瓜卖二元到二元五就最高了，今年竟然涨到了三元还供不应求，抵得上往年的猪肉价。城里过年讲究营养均衡，鸡鸭鱼肉吃多了，鲜嫩的黄瓜可以唰唰腻腻的肠胃。泉奎摘完一茬，让妻子托运了辆三轮车，住在她城里的姐姐家里，在县城里零卖。就是很自己的温棚太小，黄瓜长得太慢。但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只能在有限的空间下功夫，勤经营、多务习，不让黄瓜生病，影响产量和质量。

　正月里，乡俗走亲访友的多。旧时的民俗是提上十二个馒头，串来走去成了馒头走动。城里人吃馒头少，生活困难时节的香饽饽，如今变成了人见人烦的背识货。乡里人也与时俱进，现在改为提牛奶、罐头甚至新鲜蔬菜时令水果给人拜年。十斤左右包装精美的人参果、黄瓜，成为走亲访友的绝佳礼品。
　价廉物美的黄瓜，经泉奎一家和全村人的包装，走进了城乡各地的市场、人家，装点了城里人的餐桌，调剂了人们节日生活的口味。 　　　 [M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