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抵挡不住的忧伤

　　　　　　　　　　　　抵挡不住的忧伤 　　　　　　　　　　　　 言子 　　　　　　　　　　　　　　1 　　　这一天，已经是黄昏。 　　 夜幕慢慢拉开他的帷幔，从阳台，从窗口漫进房间，与蒙古长调融合。反复多次了？不断地反复、回旋；回旋、反复，不同性别的，蒙古歌手。忧伤、苍凉、孤独、行走。蒙古长调。这一天，我一直在这样的状态中，一种抵挡不住的忧伤，从早上就开始了。开早会，老总讲话，我很漠然，老总有些不快，但还是微笑着说：你怎么像个局外人！老总算是一针见血。很多时候，我在现实面前都是一个局外人。我进入不了生活，更多的是我不想进入。像兰波说的，生活在别处。只有这个时候，一个人呆在寂静的房间，被蒙古长调覆盖、融化，或是叙述着思想的羽片，或是独自漫游乡村，我才不是一个局外人。 　　在自己的忧伤中，从早上到黄昏。甜蜜的抵挡不住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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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民族的忧伤，可以从马头琴、从长调里体现出来。我甚至认为，是忧伤滋养了蒙古民族，又是蒙古民族滋养了长调。有了长调，在那宽阔的大草原，在那天苍苍、地茫茫的高地上，才有了蒙古人行走中心灵的叙述和吟唱。所以，蒙古长调又滋养着蒙古民族，一代又一代。 　　就像马头琴的倾诉一样，蒙古长调和马头琴是一对孪生姐妹，是蒙古人养育的一双孩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蒙古长调的。也许是从德德玛的歌声里，从喜欢德德玛那天，就开始喜欢蒙古长调了；也许是多年以前，不经意间在收音机和电视上听到某个蒙古歌手演唱蒙古长调，从此我就喜欢上了，就放不下。它，成了我生活和灵魂的一部分，是我精神世界里的一串音符。从此，我喜欢每一个蒙古歌手，他们的歌声里，总是有蒙古长调的底蕴和悠长。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民族的音乐，其次就是侗族大歌。也许我的前生就是一个蒙古人，是唱着长调在草地在马背上行走的牧马人。 　　但我的祖先是云南的山地人，是喝金沙江水长大的。 　　　　　　　　　　　　　3 　　 　忧伤是神的恩赐，是艺术的儿子。 　　 开完早会回来，我一直沉静在忧伤中，蒙古长调一直陪伴着我。一种甜蜜，忧伤中的甜蜜。我享受着这样的忧伤和甜蜜。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光顾我了。自从开始为那些版面编写一些没有骨头的文字以来，忧伤和甜蜜就远离了我，还有思想的羽片。老总说，要去掉一切文学和诗意的东西，只讲故事。据说老总是四川作家协会会员，写过小说，弃文经商，很早以前就完全是个商人了。顺应社会的发展，这个时代当然需要的是商人而不是文人。 　　忧伤远离了我，没有了自己的叙述，没有了内心生活。仅有的就是每月挣来的钞票。我拿着这些钞票，去书店买书，其中的一本就是刘小枫的《沉重的肉身》，以前一直没买，但我一直想读读刘小枫，尤其是这本书。 　　是不是刘小枫的叙述，唤醒了我忧伤的身体？还有忧伤中的那一丝甜蜜？ 　　我又回到了自我，在抵挡不住的忧伤中。 　　那样的思绪很受用。 　　　　　　　　　　　　　　4
　　 ——与天堂系在一起的个体灵魂是媚俗的灵魂——为死忧伤，为美好的事情感动。 　　——她（薇娥丽卡）既不愿意让自己忧伤的肉体留在艺术词语虚构的激情世界中，也不愿意再让自己的肉体留下受伤的记号。这样，他们的肉体关系彻底结束了两个人的在世牵连。 　　 ——薇娥丽卡没有因为曾经有过肉体的呻吟喜欢上这个男人，那次做爱没有在她的身体灵魂上留下一丝痕迹，没有消除对这个男人的陌生感觉。薇娥丽卡清楚地知道，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想与他同床共眠、热切等待他在自己的肉体中抱吻灵魂的忧伤男人。对于薇娥丽卡，那次做爱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有同自己热气等待的人的做爱，才是刻骨铭心的。 　　——这个世界上愿意或能够了解女人肉体上的那根细线的男人愈来愈少，尽管懂得女人的肉体何处会被触发性感的男人愈来愈多。 　　 ——在现代之后的世界，卡吉娅——玛丽昂——莎宾娜的感觉伦理已经成了占支配地位的伦理，阿蕾特——特丽萨——薇娥丽卡处处遇到的不过是把歌声当作谎言的男人。薇娥丽卡的在世命运只会是孤独，没有男人愿意和能够懂得她的性感、死感和哀歌织成一体的灵魂，她注定遇不到懂得自己的男人。 　　——命运中那根生命的细线。 　　引用刘小枫的这些叙事和解读已经够了。我不用再说什
么。 　　　　　　　　　　　　　　5 　　 刘小枫是感性的、生动的。能够把一些形而上的，把生命的、伦理的东西叙述得一点也不枯燥，不是每一个人都具备这样的本事和语感。 　　刘小枫是忧伤的、沉重的、深厚的。同时，也是明白的、警醒的、绝望的。 　　 毕希纳在写完一桩思想疑案后，发高烧致死。 刘小枫说他是死于一场内在的伤寒……不知刘小枫在写完《沉重的肉身》时发高烧没有？至少是内力亏损，卧床不起吧？ 　　 我在读这本书时，也有一种内力亏损的感觉。被虚无击倒！躺在宽大的床上，我总是在想虚无的、沉重的身体。 　　无法安静地入睡，那些文字总是缠绕着我，让我不得安宁。 　　虚无的身体。沉重、忧伤的肉身。 　　我在蒙古长调中放逐自己的忧伤，于是，便有了这些文字。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这样写作了。 　　忧伤，是艺术家生命的一部分。是高贵的灵魂。是灵魂的出口。
　　在抵挡不住的忧伤中，我享受甜蜜。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