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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简单劳作

2021-12-31叙事散文杨献平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19 编辑

简单劳作傍晚,到麦场上去,看到自家堆在一边的麦子,金黄的,一捆一捆,连秸秆带穗。我有点心急,想早点打掉。第二天一大早,抬出脱粒机,接好电。我穿了厚衣服,……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19 编辑 <br /><br />简单劳作
  傍晚,到麦场上去,看到自家堆在一边的麦子,金黄的,一捆一捆,连秸秆带穗。我有点心急,想早点打掉。第二天一大早,抬出脱粒机,接好电。我穿了厚衣服,包住头脸。这时候,天光朦胧,清风如水。脱粒机响起来,父亲抓起一把麦子秸秆,推倒里面去,一阵轰鸣之后,完整的麦子身首分离,秸秆断成数截。
  我拿着长长的铁叉,在尘土飞扬的脱粒机出口前,挑飞出来的麦秸——空空的,身段柔滑的秸秆轻了好多,一下可以铲起好多。母亲和妻子蹲在脱粒机另一个出口,用簸萁接滚滚而出的麦粒。
大约1个小时,一堆麦子就消失了。这时候,太阳升起,光芒热烈。我们一家人汗流浃背——看着满身的土,鼻子耳朵嘴巴里面都是浓重的土腥。我有点厌倦,焦躁,想尽早结束这场劳作。而打麦子容易,收尾难,许多的麦秸需要挑到空闲的地方,没有脱干净的麦子还要用簸萁簸出来。
  母亲和妻子将新麦子装在口袋里,我懒得往家扛,用摩托车带。第一个带了两袋,大约70公斤。第二次带了一袋,50公斤。第三次,袋子滑下,差点摔倒。母亲说扛回去算了,我想也是,就和父亲一起,扛了麦子,倒在自家的平房上,交给阳光暴晒。
  再三天,母亲说,山塘上旱地的谷子要除草和间苗(长得夺,影响收成)。妻子也要跟着去。到中午3点,两人才回来,妻子说,那里很高,山路陡。多半天时间,还没有做完,下午再去。一个月后,大雨连续两天,连干枯的山根陡不断渗水,成小溪,哗哗向下。天晴后,父亲、我和弟弟,再次去那里为谷子除草。从这里到那里,大约4公里的路程,一溜上坡。
  父亲说,我们种的是姑姑的地,还有表弟的。两块加起来,有一亩多。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点别扭。对父亲说,下年不种了,这能收多少粮食,还不够走路的钱呢。这时候,谷子已经没膝,杂草肥厚。我们父子三个,一字排开,抡起出头,铁板和沙石的撞击声四散开来。锄完一块,踏着半人高的荒草,往另一块田地走。在不知谁家的地边,弟弟和父亲走过去之后,蓦然看到一条黑蛇,小孩胳膊一样粗,从我脚尖上,快速游过。
  农历7月,核桃就要熟了,院子下面的苹果也能吃了,儿子和侄女儿一起,站在下面望,眼巴巴地,像两只不能爬树的猴子。儿子喊,老爸,帮帮忙来!我去,抱起他,让他自己摘。树上有好多蝉衣,金黄色的,还像真的蝉一样,黑色的腿脚死死抓住树。
  去地里撒化肥,尿素呛人,眼泪不断,呼吸困难。妻子在前面撒,我和弟弟,父亲在后面盖。一块一块之后,到后沟的坡地——田里杂草渐欲没膝。我和父亲,还有妻子,一下一下地锄,叮叮当当的响声此起彼伏,一片喧哗。父亲告诉我,村里的一个没儿子的老人就埋在上面——我去看了,一座坟茔,在几棵材树下面,张着石头的嘴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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