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失稳的房间
2021-12-31抒情散文陶然1963
失稳的房间 六楼七楼十八楼的时间涡流六楼的时光是从早晨七点半开始的,七楼以上直到顶层十八楼的时光也是从早晨七点半开始的。六楼在七楼十八楼的下面五楼的头顶,当我想着这句既正确又经典的废话时,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我面前一晃悠就不见了,他消失的痕……
失稳的房间
六楼七楼十八楼的时间涡流 六楼的时光是从早晨七点半开始的,七楼以上直到顶层十八楼的时光也是从早晨七点半开始的。六楼在七楼十八楼的下面五楼的头顶,当我想着这句既正确又经典的废话时,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我面前一晃悠就不见了,他消失的痕迹就像走廊边上那盆忽然枯萎了的紫菊花,所不同的是一个会动一个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那儿听从调遣,就像我一样从一开始走进这个大楼的十八层,继而是七层,现在是六层的不停被人调遣。十八楼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个三百多万人口的城市所有重要档案都集中在那里,那里有两个五十多岁即将退休的老女人,有四位三十多一点四十不到一点的中女人,还有五位二十多一点三十不到一点的小女人。她们依次是处长、副处长的女人,局长、副局长的女人,市长、副市长的女儿、儿媳、外甥女、侄女。这些女人都是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她们的笑容和做派也因此显得那么骄傲和理直气壮,她们说出来的话也因此更像李修平播报新闻联播一样的政治味道十足,那么的官样和大气。十八楼确实没有什么不好,原先这里只有我一个男人,“万马军中一小男”,我每天都可以独自贪婪地饱餐这些鲜艳的美色、霜降的残色和菊皮的老色。她们不约而同地使用同一个牌子的香水,但每个人却总能散发出不同于别人的气味。在这样的气味里我的眼睛逐渐失去光芒,闭上眼睛仅凭我灵敏的鼻子和耳朵就能准确地辨别谁走过我的身边,不单是气味还有她们行走时名贵的时装飘动旋转起来的名贵风。 事实上我的第一次爱情就发生在十八楼两排档案柜的夹层里,那个太爱说话嗓门奇大长着一对龅牙的女人是副市长的外甥女,她趁我收拾文件的空挡凑近我的身后,她用一个祈使句告诉我她喜欢我了。我坚信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她一定是心荡神遥,充满无限柔情,因为那天她的口臭比任何一天都更加让我难以忍受。但我还是惊异了,我还是受宠若惊了,我被副市长的外甥女爱上了。问题是她用了祈使句,她为什么要用祈使句呢?我是一个怜香惜玉温柔体贴的男人,尽管她的口臭严重影响了她身上名贵香水的质地。我含蓄而沉默地看着她时刻准备收获的眼神,我希望她能读懂我眼睛深处的慌乱和挣扎。之后她让我请她看电影,我说牙疼。她又让我请她下馆子,实在不行大排挡就不错,我说我胃疼脚疼哪里都疼。再后来她就不高兴了,她看出来了,她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将我像野草一样随意就收获了的。我的麻烦和问题立即多了起来,我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在于我不喜欢她,不是一点不喜欢而是完全不喜欢,我还知道我必须为我这种不喜欢付出一定的代价。果然,两个月后的一天我们那个刚做了双眼皮手术的副秘书长找我谈了话,他很语重心长,他说我应该离开十八楼到七楼去工作。 事实上从十八楼到七楼我是高升了,七楼其实没有什么不好,七楼是宣传部的衙门,这里不仅出领导而且还是养笔杆子的地方。我到七楼工作了,我也要成笔杆子了,我到了七楼人人都在传说我是市长的人。说就说吧,成了市长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后来我才知道我所以能从十八楼来到七楼是市长的女儿不满副市长外甥女的做派在市长面前帮我解了围,我像足球反越位战术成功一样,无意中拣了一个漏。 接下来十八楼又来了一个高个子的小男孩,就是刚才在我面前一晃悠就不见了的那个熟悉的影子,他是一所名牌大学的高才生,人很帅。他曾小心翼翼的来到七楼找过我,问我一些关于十八楼的人和事,他甚至十分羡慕我能离开十八楼离开那些女人。我意味深长地冲着他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呢?我想告诉他其实整幢大楼就是一只立体的棋盘,我们不过是一粒疲于奔命的棋子,在楚河汉界的两边佯装着杀声震天摇旗呐喊,一不小心就被别人蹩了腿,一不小心就被人压了象眼,名车暗马偷吃炮,再不小心就被人很随便地吃掉了。可是我没说,我觉得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会累,他听着也累,更何况棋盘上风云突变的情形很多,说不定他会完全区别于我呢? 我到七楼半年不到市长因为一桩豆腐渣工程受到牵连,他被调到省里某厅做了第三副厅长。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什么不好,关键是我也受到了牵连,在这个大楼里没有人不知道我是市长的人,尽管我觉得我比窦娥还冤,还是有领导找我谈了话,话说的迂回婉转,但不论如何婉转主旨就一个,我必须离开七楼到六楼去上班了。 其实六楼也没有什么不好,六楼是个容易出清官的地方,这里一字排开的衙门依次是:修志办公室、打字复印室、党史研究室、政策研究室等等等等。我来到了修志办公室,这里原先就蜷曲着几个老朽似的老先生,他们的身躯明显露出案牍之劳形,年龄几乎可以做我的爷爷,他们很高兴地欢迎我,握着我的手半天舍不得放开,他们说修志是一件功在当今利在千秋的大事儿,有我这样的年轻人加入修志事业就后继有人了,足见领导对修志工作的重视和支持。我不置可否地笑,尽管那笑是如此的勉强和无奈。 从一楼到十八楼的电梯在六楼依然打不开门,我爷爷似的同事们每天只得乘电梯上到七楼然后再走回六楼。我纳闷地问为什么不打报告为什么不找人修?老爷爷们除了摇头余下的就是叹息了,他们告诉我关于这只电梯门的问题他们打报告用掉的纸张足有四百个页码却一直没有回音,好在修志办公室马上要搬家了,要搬到文联的楼上去了,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啊! 离搬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十八楼的那个高个子男孩悄悄找到我,他告诉我他要走了。我说是几楼,他说几楼都不是,他要到广州去,到深圳去,他必须得离开了,他说再不走他会疯掉的。我无言,我觉得我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临走的时候他去和我道别,可惜那天我不在,他丢了一只信封在我的办公桌上,里面一个纸条写着这样一句话:一个不成熟的男人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的男人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他说他就是那种不成熟的人,他要为心中的理想英勇地死去。 我苦涩地笑着,我想起这句话似乎是塞林格说过的。 你这样一种姿态 有没有一种音乐可以无懈可击地缓慢将你打开,你说:没有!我说:一定有一定有,一定会有。你说:没有!你说第二句没有的时候我看见你的泪水顺着眼角开始滴落,于是我不再说话,我想陪你一起难过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可是很快你就将头抬了起来,你注视着我,你让我看着你的眼睛,你说你为你的家庭付出得太多太多,为那个女人付出的太多太多,你其实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你说你现在除了疼痛已经没有其他的任何感觉了。我同样无言,我知道此刻的你需要倾诉,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的状态。 酒吧的灯光向来是昏暗和暧昧的,既不安静也不嘈杂,偶尔弄出来的一点声响都飘散在音乐里了,飘到夜色里了,飘到遥远的回忆和往事里了。我说你得振作起来,你点头。我说你别老想着那个不争气的女人,她已经不值得你爱了,她背叛了你,给你带来了耻辱,你必须学着忘记她。你摇头,坚定地摇头。你沙哑了嗓子叫我别这样说她,你心里只是痛并不是恨她,你说你压根就无法恨她。我叹息我说爱情真是一件很奇怪的是啊,明明知道一场戏已经结束却仍然留恋着自己在剧中的角色,这是怎样的一样姿态呢?你苦笑,我也苦笑,我们在苦笑中喝干了杯中的酒,你却用力将那只精致的高脚杯摔在了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动了酒吧里所有的人,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你,看着你,你却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你大声说了一句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都他妈的过去了。我们付了帐赔了杯子,我们在洒满月光的长江边散步,我们感受秋天的风从我们的脖子、袖口、裤管拼命往身体里钻。我们沿着江堤走了很久,再往前走就是南京三桥的建设工地了,热火朝天的建设工地灯火通明。长江的浪涛声伴着苍茫的江水忽远忽近地传来,我们伫立在那里谁也没有再说话。 半个月后的一天,你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任何满足往往只是使痛苦换个地方,我已经换了地方,尽管还痛苦着,但是我换了地方。 风景和视角 风景在进入我们视线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是风景,我们假设它是经过诗人的大脑臆想后的一些残余物质,像荷尔德林的诗歌“人,诗意的栖居……”无论海德格尔在他的哲学思想中如何高明地就“人,诗意的栖居”进行着长久不懈的暗示和思辩,却始终无法掩饰荷尔德林晚年的窘迫和凄凉。一个连生活尚且不能应付的诗人写出了“人诗意的栖居”这样的句子,他精神的栖居是富足的,现实的栖居地显然是缺失的、虚拟的,而非生活的本真面目。因此我们不能否认荷尔德林心中存在着风景和锦绣,而且是多角度多视点的。 从六楼到十八楼我们面对的是同一座山,是同一座山吗?我曾经尝试着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高度,不同的时间对某一处风景进行了长时间的观察和揣摩,我的结论恰恰相反,我们所看到的不是同一座山,绝对不是。今天的六楼已经不是昨天的六楼也不是明天的六楼更不是后天的六楼了,我们之所以感觉不到它的变化是因为我们的愚钝和迟缓。我们有时是恐惧这种变化的,它给我们带来了严重的不安全感,以至于我们面对残酷的现实时不得不违心的故意忽略这种变化。但是风景是实实在在存在着,一棵树、一湖水、一群鸟、一轮明月和春阳,还有行走在风景中的人和事物。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遨游在太空中,地球缩小成一滴水的形状,我们还能认出那只旋转的兰色水滴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弹丸吗?
六楼七楼十八楼的时间涡流 六楼的时光是从早晨七点半开始的,七楼以上直到顶层十八楼的时光也是从早晨七点半开始的。六楼在七楼十八楼的下面五楼的头顶,当我想着这句既正确又经典的废话时,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我面前一晃悠就不见了,他消失的痕迹就像走廊边上那盆忽然枯萎了的紫菊花,所不同的是一个会动一个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那儿听从调遣,就像我一样从一开始走进这个大楼的十八层,继而是七层,现在是六层的不停被人调遣。十八楼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个三百多万人口的城市所有重要档案都集中在那里,那里有两个五十多岁即将退休的老女人,有四位三十多一点四十不到一点的中女人,还有五位二十多一点三十不到一点的小女人。她们依次是处长、副处长的女人,局长、副局长的女人,市长、副市长的女儿、儿媳、外甥女、侄女。这些女人都是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她们的笑容和做派也因此显得那么骄傲和理直气壮,她们说出来的话也因此更像李修平播报新闻联播一样的政治味道十足,那么的官样和大气。十八楼确实没有什么不好,原先这里只有我一个男人,“万马军中一小男”,我每天都可以独自贪婪地饱餐这些鲜艳的美色、霜降的残色和菊皮的老色。她们不约而同地使用同一个牌子的香水,但每个人却总能散发出不同于别人的气味。在这样的气味里我的眼睛逐渐失去光芒,闭上眼睛仅凭我灵敏的鼻子和耳朵就能准确地辨别谁走过我的身边,不单是气味还有她们行走时名贵的时装飘动旋转起来的名贵风。 事实上我的第一次爱情就发生在十八楼两排档案柜的夹层里,那个太爱说话嗓门奇大长着一对龅牙的女人是副市长的外甥女,她趁我收拾文件的空挡凑近我的身后,她用一个祈使句告诉我她喜欢我了。我坚信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她一定是心荡神遥,充满无限柔情,因为那天她的口臭比任何一天都更加让我难以忍受。但我还是惊异了,我还是受宠若惊了,我被副市长的外甥女爱上了。问题是她用了祈使句,她为什么要用祈使句呢?我是一个怜香惜玉温柔体贴的男人,尽管她的口臭严重影响了她身上名贵香水的质地。我含蓄而沉默地看着她时刻准备收获的眼神,我希望她能读懂我眼睛深处的慌乱和挣扎。之后她让我请她看电影,我说牙疼。她又让我请她下馆子,实在不行大排挡就不错,我说我胃疼脚疼哪里都疼。再后来她就不高兴了,她看出来了,她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将我像野草一样随意就收获了的。我的麻烦和问题立即多了起来,我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在于我不喜欢她,不是一点不喜欢而是完全不喜欢,我还知道我必须为我这种不喜欢付出一定的代价。果然,两个月后的一天我们那个刚做了双眼皮手术的副秘书长找我谈了话,他很语重心长,他说我应该离开十八楼到七楼去工作。 事实上从十八楼到七楼我是高升了,七楼其实没有什么不好,七楼是宣传部的衙门,这里不仅出领导而且还是养笔杆子的地方。我到七楼工作了,我也要成笔杆子了,我到了七楼人人都在传说我是市长的人。说就说吧,成了市长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后来我才知道我所以能从十八楼来到七楼是市长的女儿不满副市长外甥女的做派在市长面前帮我解了围,我像足球反越位战术成功一样,无意中拣了一个漏。 接下来十八楼又来了一个高个子的小男孩,就是刚才在我面前一晃悠就不见了的那个熟悉的影子,他是一所名牌大学的高才生,人很帅。他曾小心翼翼的来到七楼找过我,问我一些关于十八楼的人和事,他甚至十分羡慕我能离开十八楼离开那些女人。我意味深长地冲着他笑,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呢?我想告诉他其实整幢大楼就是一只立体的棋盘,我们不过是一粒疲于奔命的棋子,在楚河汉界的两边佯装着杀声震天摇旗呐喊,一不小心就被别人蹩了腿,一不小心就被人压了象眼,名车暗马偷吃炮,再不小心就被人很随便地吃掉了。可是我没说,我觉得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会累,他听着也累,更何况棋盘上风云突变的情形很多,说不定他会完全区别于我呢? 我到七楼半年不到市长因为一桩豆腐渣工程受到牵连,他被调到省里某厅做了第三副厅长。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什么不好,关键是我也受到了牵连,在这个大楼里没有人不知道我是市长的人,尽管我觉得我比窦娥还冤,还是有领导找我谈了话,话说的迂回婉转,但不论如何婉转主旨就一个,我必须离开七楼到六楼去上班了。 其实六楼也没有什么不好,六楼是个容易出清官的地方,这里一字排开的衙门依次是:修志办公室、打字复印室、党史研究室、政策研究室等等等等。我来到了修志办公室,这里原先就蜷曲着几个老朽似的老先生,他们的身躯明显露出案牍之劳形,年龄几乎可以做我的爷爷,他们很高兴地欢迎我,握着我的手半天舍不得放开,他们说修志是一件功在当今利在千秋的大事儿,有我这样的年轻人加入修志事业就后继有人了,足见领导对修志工作的重视和支持。我不置可否地笑,尽管那笑是如此的勉强和无奈。 从一楼到十八楼的电梯在六楼依然打不开门,我爷爷似的同事们每天只得乘电梯上到七楼然后再走回六楼。我纳闷地问为什么不打报告为什么不找人修?老爷爷们除了摇头余下的就是叹息了,他们告诉我关于这只电梯门的问题他们打报告用掉的纸张足有四百个页码却一直没有回音,好在修志办公室马上要搬家了,要搬到文联的楼上去了,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啊! 离搬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十八楼的那个高个子男孩悄悄找到我,他告诉我他要走了。我说是几楼,他说几楼都不是,他要到广州去,到深圳去,他必须得离开了,他说再不走他会疯掉的。我无言,我觉得我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临走的时候他去和我道别,可惜那天我不在,他丢了一只信封在我的办公桌上,里面一个纸条写着这样一句话:一个不成熟的男人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的男人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他说他就是那种不成熟的人,他要为心中的理想英勇地死去。 我苦涩地笑着,我想起这句话似乎是塞林格说过的。 你这样一种姿态 有没有一种音乐可以无懈可击地缓慢将你打开,你说:没有!我说:一定有一定有,一定会有。你说:没有!你说第二句没有的时候我看见你的泪水顺着眼角开始滴落,于是我不再说话,我想陪你一起难过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可是很快你就将头抬了起来,你注视着我,你让我看着你的眼睛,你说你为你的家庭付出得太多太多,为那个女人付出的太多太多,你其实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你说你现在除了疼痛已经没有其他的任何感觉了。我同样无言,我知道此刻的你需要倾诉,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的状态。 酒吧的灯光向来是昏暗和暧昧的,既不安静也不嘈杂,偶尔弄出来的一点声响都飘散在音乐里了,飘到夜色里了,飘到遥远的回忆和往事里了。我说你得振作起来,你点头。我说你别老想着那个不争气的女人,她已经不值得你爱了,她背叛了你,给你带来了耻辱,你必须学着忘记她。你摇头,坚定地摇头。你沙哑了嗓子叫我别这样说她,你心里只是痛并不是恨她,你说你压根就无法恨她。我叹息我说爱情真是一件很奇怪的是啊,明明知道一场戏已经结束却仍然留恋着自己在剧中的角色,这是怎样的一样姿态呢?你苦笑,我也苦笑,我们在苦笑中喝干了杯中的酒,你却用力将那只精致的高脚杯摔在了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动了酒吧里所有的人,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你,看着你,你却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你大声说了一句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都他妈的过去了。我们付了帐赔了杯子,我们在洒满月光的长江边散步,我们感受秋天的风从我们的脖子、袖口、裤管拼命往身体里钻。我们沿着江堤走了很久,再往前走就是南京三桥的建设工地了,热火朝天的建设工地灯火通明。长江的浪涛声伴着苍茫的江水忽远忽近地传来,我们伫立在那里谁也没有再说话。 半个月后的一天,你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任何满足往往只是使痛苦换个地方,我已经换了地方,尽管还痛苦着,但是我换了地方。 风景和视角 风景在进入我们视线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是风景,我们假设它是经过诗人的大脑臆想后的一些残余物质,像荷尔德林的诗歌“人,诗意的栖居……”无论海德格尔在他的哲学思想中如何高明地就“人,诗意的栖居”进行着长久不懈的暗示和思辩,却始终无法掩饰荷尔德林晚年的窘迫和凄凉。一个连生活尚且不能应付的诗人写出了“人诗意的栖居”这样的句子,他精神的栖居是富足的,现实的栖居地显然是缺失的、虚拟的,而非生活的本真面目。因此我们不能否认荷尔德林心中存在着风景和锦绣,而且是多角度多视点的。 从六楼到十八楼我们面对的是同一座山,是同一座山吗?我曾经尝试着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高度,不同的时间对某一处风景进行了长时间的观察和揣摩,我的结论恰恰相反,我们所看到的不是同一座山,绝对不是。今天的六楼已经不是昨天的六楼也不是明天的六楼更不是后天的六楼了,我们之所以感觉不到它的变化是因为我们的愚钝和迟缓。我们有时是恐惧这种变化的,它给我们带来了严重的不安全感,以至于我们面对残酷的现实时不得不违心的故意忽略这种变化。但是风景是实实在在存在着,一棵树、一湖水、一群鸟、一轮明月和春阳,还有行走在风景中的人和事物。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遨游在太空中,地球缩小成一滴水的形状,我们还能认出那只旋转的兰色水滴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弹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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