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和母亲的肌肤之亲》

　　　　　　　《我和母亲的肌肤之亲》
　　　　　　　　　　　　　　　　　　文/微雨含烟 　　读一篇写母亲的文章，深受感动。刚好又听到闫维文唱的《母亲》：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三鲜馅儿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娘……这样感人的歌令我想起远在山东探望姥姥的母亲。 　　小时候母亲喜欢让我给她抓痒痒，撩起她的衣衫，看到母亲白皙的皮肤，当时好羡慕母亲的白，所以小手上去的时候生怕弄疼她。可母亲总会说"重点再重点。"这样有时我就会不耐烦起来。可看到母亲的笑容就又会觉得自己也可以为母亲做事了，复又开心起来。后来母亲买了"抓挠"，便不再让我去帮她抓痒痒了，于是我便失去了亲近母亲肌肤的一种方式。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这一点好象也遗传给了我。从记事的时候起，母亲似乎就没抱过我了。想一想，那时的我怕已是几十斤重的"家伙"了，母亲怎么能抱得动我呢？就像现在我根本抱不动我的女儿一样，倒是父亲常常从放完晚场电影的剧院背着我回家，直到现在都还怀念父亲温暖的脊背。母亲总是拉着我的手上街买菜、买我喜欢吃的糖球，也用这双手为我梳小辫子，缝冬天穿的棉鞋。偶尔当母亲不会满足我的心愿，我会甩开她的手自己行动，那时母亲反过来哄我，所以觉得母亲有时太娇惯我，才培养出现在的"坏脾气"。我的童年一路是牵着母亲的手走过来，长成大人，仍不能改变和母亲牵手上街的习惯，惹得母亲总说"这么大了，咋还牵啊？"可我就是喜欢牵着她的手去逛街，那是一种在母亲翅膀下很安全的感觉。结婚后这样的机会就没有了。我把自己的手交给了女儿，总是牵着她的小手去逛街，再没陪过母亲了。 　　从我懂事时候起，母亲好象就没吻过我。我是多么希望母亲可以常常亲亲我的小脸蛋啊！或者像别人的母亲一样搂着女儿的脖子说一些悄悄话。我和母亲的谈话都是她说什么我在一边听，或者有时我会耍些小脾气，不同意她说的事。我的任性也只有母亲可以忍受，每当我和母亲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是我占上风，母亲缄口不语，或者躲到一边。这时我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呆在自己的小屋。事情过去，又总觉得母亲的话很有道理。心里知道自己错了嘴里也不会向母亲道歉，下次谈什么的时候还是会耍性子，惹母亲不高兴。长大结了婚有了女儿，我才明白母亲的苦衷，才明白在母亲的心里始终保留着一处慈爱宽容的地方容纳女儿所有的错误，也同样等待被生活折腾累了的女儿去栖息。有时看电视里的母女们又搂又抱的在一起，真是羡慕！可这么多年来，我竟从没有主动去拥抱过她。我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矜持，不能迈出一步。等到有了女儿，才发现原来这些爱的表达方式竟是那样容易在我和女儿之间实现。女儿是不分时间、地点与我又搂又抱又亲着的。这让我有时不知所措，有时在大街上我会嗔怪她几句，可心里却是甜的，也在渴望着女儿的这种表达。那么我的母亲是否也会有这样的渴望？ 　　结婚那天，婆婆笑着在新房门口接我。司仪要求我和婆婆来个拥抱仪式。虽然我是个比较木讷的人，可那天我却很自然地和婆婆完成了一个热烈的拥抱。当时摄影师为我们拍下了这个精彩的镜头，婆婆和我笑得牙齿尽现。而照片一角是母亲小小的身影，正伸着脖子瞧着我与婆婆，她也是笑着的。她的内心一定也是甜蜜的，或许还有一丝酸意。母亲啊，您知道么？女儿拥抱婆婆--我的第二个母亲的时候，心里也是想着您的，想着婆婆将来也如您一样疼我、爱我，有您们这样好的母亲我是多么幸福啊！ 　　婚后回娘家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是带了女儿回到家里，母亲会做我们最爱吃的饭菜。如饺子，母亲会为我和女儿包不同的馅儿，尽管那是很费事儿的事情，但母亲既要照顾到我更要照顾到我的女儿。所以再累，她也会笑着将煮好的饺子端到我和女儿的眼前，看着我们吃下去。末了还要问吃饱没？好不好吃？下次要不要再换另一种馅儿？这时我的女儿会说："姥姥包的饺子最好吃了！"母亲则会捂着嘴笑，有时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的心里是感动的，于是也会边看女儿边和母亲一起笑，却说不出一句恰当的话来感谢母亲。这时并不需要优美的语言，只要心存一份感激，体会得到母亲的心意就是对母亲最好的理解。此刻，我多想拥抱着母亲啊，可是我依然做不出来。待到要从娘家走的时候，母亲都要送我和女儿出大门并细细地叮嘱一番，望着我们走出很远她才肯关门。这时，我总会命令自己的女儿去和姥姥亲亲。小家伙倒是很乐意去完成这个任务。其实她哪里知道，我是在她与母亲的亲热中弥补自己的不足，也是在她们相互勾着脖子的亲热中找到母亲更可爱的一面。看着她满面笑容甚至兴奋得涌出泪花，我的心也是潮湿的。母亲啊，女儿真想像您的外孙女一样给您无数个拥抱！ 　　说到肌肤之亲，其实远不止于拥抱。小时候每当我生病，都是母亲第一个起来，用她的额头贴在我发烫的额头上。母亲会一边贴一边说："只要我一贴，就知道你发烧不发烧了。"现在，我有时也会用自己的额头去贴生病的女儿，但我的感觉没有母亲灵敏。当母亲为我"贴诊"后，她会立即叫起父亲，为我用酒精擦遍全身降温，这样还不行的时候就让父亲推着自行车驮着我去医院。我发病的时候多是半夜，每一次迷迷糊糊地被母亲叫醒，又迷迷糊糊地被母亲扶上车，再到医院，这样一路下来，等看完病回到家里，我依然可以沉沉地睡去，但母亲和父亲两人已忙活了一个晚上，不能再入睡了。 　　"无论你走多远，无论你在何方，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咱的妈……"电脑里继续播放着闫维文的歌，随着感人的旋律，母亲慈祥美丽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现在是下午时分，母亲大概是在姥姥身边说着一些体己话，或者陪着姥姥午睡，或者在姥姥家的堂屋里也想着她的四个女儿……母亲啊，您什么时候回来？女儿好想真实地和您拥抱一次，亲亲地叫您一声"妈！" 006.07.16 1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