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葵花
2021-12-31抒情散文蓝若川
有一些事物,经过了许多年,我们已经忘了,比如一种花。开在房前屋后的花,数它最显眼,首先个子高,再是花盘大,最要紧的是,盛开的它,永远朝着一个方向。我在想,当年我们为什么那么热衷于种植它,仅仅是因为它被赋予政治上的贴切比喻吗?当然,它是当时最……
有一些事物,经过了许多年,我们已经忘了,比如一种花。开在房前屋后的花,数它最显眼,首先个子高,再是花盘大,最要紧的是,盛开的它,永远朝着一个方向。
我在想,当年我们为什么那么热衷于种植它,仅仅是因为它被赋予政治上的贴切比喻吗?当然,它是当时最红火的植物,电台整天播放带有这种词语的文字和歌曲;报刊或是黑板报上也有它的图片和画作。它被充分地利用了,幻化成形式,无限制地上升,与信仰成为最亲密的对照。我四岁那年,在校园里玩耍,用手动了石英镶嵌的葵花向阳图案,受到了校革委会主任的呵斥和扭耳朵的报复。个子矮小的权力执行者,气愤地拎着我的耳朵,走出有一百米远。我的哭声并没有将他打动,嘴里嘟囔着:你这个小坏分子。幼小的我受到惊吓,再也不敢动那些漂亮的石英了。我还记得那些用色彩鲜艳的油漆涂抹的图案——扁圆的葵花,像人的笑脸,执著地朝着某个方向。
它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向日葵,黄的花瓣,总让人想起阳光灿烂的日子。冯亦代先生在他的散文中这样描述:有天我推着粪车,走过一家农民的茅屋,从篱笆里探出头来的是几朵嫩黄的向日葵,衬托在一抹碧蓝的天色里。此时的冯先生正在农场下放劳动,心里积聚了苦闷和忧愁,渴望着摆脱孤独,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盛开的葵花成了他情感的寄托。也许,当年我们种植葵花,还有点别的含意,就是在大一统的意识形态下面,创造出属于个人的温馨的家居气息,心灵在此能够获取片刻的安宁。葵花担当这个角色十分恰当,随着它的容颜渐渐灰黄,花瓣枯萎,果实却已成熟。采摘下沉甸甸的花盘,上面是密密实实的籽粒,剥开一颗品尝,微甜清香。
梵高曾经为葵花作像,画中的几朵葵花并不摇曳多姿,而是显示出粗厚有力的笔触;色彩对比单纯强烈,构成了具有原始冲动和激情的生命写真。葵花在这里是执拗的,总归它是执拗的,要不为什么它总是朝着东方仰望。今天我们知道,称它为向日葵是不准确的,因为它只有在花盘盛开之前向日;已盛开的葵花,在夕阳西下时,绿色的蒂盘总是背对着太阳。在金色的余晖里,大片的葵花——成熟的它有了自己的方向。 节假日或在电影院里,我们手里托着一包经过精心炒制的香瓜子,听见噼噼剥剥细碎清脆的爆裂声响起,谁还能记得这些炒货曾经是葵花的子民。从形式的困扰之中脱身而出,它的身份回归平凡,平凡的葵花才是本质的葵花。偶尔,我会忆起葵花杆叶的青涩味道,童年时光被这种独特的滋味充盈,往事在眼前慢慢清晰,那里是我的葵花的故乡。
梵高曾经为葵花作像,画中的几朵葵花并不摇曳多姿,而是显示出粗厚有力的笔触;色彩对比单纯强烈,构成了具有原始冲动和激情的生命写真。葵花在这里是执拗的,总归它是执拗的,要不为什么它总是朝着东方仰望。今天我们知道,称它为向日葵是不准确的,因为它只有在花盘盛开之前向日;已盛开的葵花,在夕阳西下时,绿色的蒂盘总是背对着太阳。在金色的余晖里,大片的葵花——成熟的它有了自己的方向。 节假日或在电影院里,我们手里托着一包经过精心炒制的香瓜子,听见噼噼剥剥细碎清脆的爆裂声响起,谁还能记得这些炒货曾经是葵花的子民。从形式的困扰之中脱身而出,它的身份回归平凡,平凡的葵花才是本质的葵花。偶尔,我会忆起葵花杆叶的青涩味道,童年时光被这种独特的滋味充盈,往事在眼前慢慢清晰,那里是我的葵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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