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一个似乎老套的爱情故事
2021-12-31抒情散文吴安臣
一个似乎老套的爱情故事在我们的这条街上住着一位补鞋的女子,用其丑无比来形容她我想是没有人有异议的,看到她我总会想到《巴黎圣母院》里的伽西莫多那个令人看一眼就恐怖的敲钟人。她的嘴唇是无法包住她的牙齿的,有两颗在外面飞着,但不幸的是就是飞着的两……
一个似乎老套的爱情故事
在我们的这条街上住着一位补鞋的女子,用其丑无比来形容她我想是没有人有异议的,看到她我总会想到《巴黎圣母院》里的伽西莫多那个令人看一眼就恐怖的敲钟人。她的嘴唇是无法包住她的牙齿的,有两颗在外面飞着,但不幸的是就是飞着的两颗中也有一颗已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一个空洞,头上散着稀稀疏疏的黄发,脸色也许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吧,经常呈菜色。高不盈一米五,但就这侏儒般的身材还不够,造物主在她身上倾进另外的残酷,一条腿也瘸了。
我无法想象什么人和他能般配得起,真的!没有理由让人能生发她曾经美丽过的看法。但造物者似乎有意的补偿他在女人身上所犯的罪过一样,她的丈夫居然比她年轻十岁左右,高大英俊,时下说法就是很帅气。而今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也算上天庇佑,两个孩子都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看到这个家庭总有探寻一下他们爱情故事的愿望。下面我要讲的故事也许俗套,但也许俗套的东西才是渗入灵魂的。
他俩都不是本地人,怎么在本地落脚的谁也不想去问了,因为他们的朴实平和已赢得众多乡亲和街坊的认可,街坊四邻都把他们当作了自家人一样,没有歧视和别样眼光。
原先这男的是一个从北方来的打工仔,而女的则是帮饭店洗碗的,这小伙来云南时,女的已经二十几岁了,按本地人的说法已入老姑娘行列了。小伙子在瓦场上做瓦,当时俩人都没有去注意对方,她是那么丑,除了每日机械的洗碗涮筷,漠然地对着公路上那些喷着烟雾的车子外,就是那些来去匆匆不望她一眼的司机。长相丑的人都会得到上天赐予的寂寞。而他呢,具有北方伙子的块头且而且英俊帅气,我想当时他来云南择偶找个差不多的也才对,所以即使那些爱开玩笑的人也不会想到把他俩说在一起。日子就在这种平淡中流淌。缺乏诗意缺乏浪漫,因为俩人说白了还是生活在社会的底层,都得为生计奔忙。
但天意好像总是爱让事情发生逆转,突然这小伙子接到一封信,说大哥原先的那门婚事因为对方嫌彩礼低给退了,大哥年纪已经不小了,自己的家境又很糟糕,而且父母都是药罐子。在河南本地再找个媳妇看来真非易事了。拿着信他就站在了泥潭边,手里的鞭子忘记了落在踩泥的牛身上,自己来云南很久了,但婚姻的事还不是一筹莫展的,找个情投意合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自己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帮哥哥找呢?
无意间就瞥见在饭店门口洗碗的她,听旁边的人说她还没婆家,不知哥哥可否愿意接受这个丑姑娘,哥哥的长相不算差,但是就是因为自己原先很挑剔,现在找家境败落了,没有对策了才想到云南来。但话说回来还不知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呢!小伙子听人说丑人其实爱作怪。
但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第一次和她搭讪,从那天开始他俩接触了,旁边的人开始很纳闷,好好的一个伙子怎么会和一个那么丑的大龄姑娘谈恋爱,简直是想媳妇想疯了,他不敢告诉她自己想把哥哥介绍给她,因为他怕自己一提河南姑娘就不愿意。而她开始也怀疑他的诚意。相貌上的极端不协调让她对小伙子的追求多着份戒心。但父母说既然他来追求你,就要抓住机会,她想想倒也是。自己这么丑。再去考验他的诚意就实在不应该了。于是就接受了他的“爱”。大概是半年后,小伙子提出到河南完婚。她的父母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觉得天上怎么就掉下了个金龟婿,高兴得合不弄嘴。就没考虑小伙子的葫芦里装着什么药。催着女儿赶快回河南。
几经辗转他们终于回到小伙子的家里,那家的确称得上家徒四壁,两个老人还天天像泡在药罐里。回到家小伙子立刻变了面孔,说是自己不会娶她,自己是帮哥哥找一个传宗接代的女人,她的心像掉入了冰窟里——原来是这样,自己早该想到才对。但是他的哥哥的话还更伤人的心,说他捡破烂一样从云南随便捡一个来给他做媳妇,自己就是打光棍也不会要这么丑的女人。哥哥个话,伤到的岂止是小伙子的心,他一心说哥哥那么大年纪了该不会挑肥拣瘦的,想不到。她的心更是在滴血。这世上真的有嫁不出的女人,怕真的就是自己了。怎么办?走吧,俩人都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还算小伙子一家良知没有泯灭,既然不要人家了。那么再怎么想办法总得把人家送回去。这人物还得小伙子来完成。小伙子真的也感到无地自容,几千公里的路程他该怎么面对她的目光,自己的欺骗究竟给人家造成了怎样的伤害,回去以后人家该怎么做人。
踏上归程了两人都默默无语。也许是上天惩罚,小伙子在火车上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在列车上,当乘务员问她,他是她的什么人时,她没有说她的弟弟什么的,她说他是自己的丈夫,希望医生尽全力抢救她,如果钱不够的话,她会在下车后想办法的,但想办法不是件轻松容易的事情,女人活在这世界上,说难听点没脸蛋和才能是难以立足的,何况自己的相貌在那摆着,找到一个工作是很难的,在湖南株洲转车时他俩的钱拼起来还不够补车票的差价,眼看他的病日益加重,总不能要饭回去吧,躺在病床上的他想着这是报应,他用游丝般的声音告诉她,叫她回云南去,给自己自生自灭算了,她看看病床上的他,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自己弃他而去合情又合理,谁会说自己做的不对?但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啊?于是她决定留下来,不管将来如何先想办法救活她再说。
但是要说一个女子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要立住脚谈何容易!在旅店里她仿佛一夜间能把头发都想白了,最后想到去捡垃圾,听人说捡垃圾也能卖钱。谁知道当地的捡垃圾的居然有排外的本能,有几次为争几个易拉罐,她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生活就是这么残酷,弱者之间没有起码的互相同情,却是相互地争斗。去卖废品时;老板听出她不是本地的,在价钱上随意砍价,脸上的伤疤流着血,心里憋着气。她真的想放弃了,丢下那个曾经欺骗自己的人吧!她在心里不知说了多少遍,但一看到病床上的他,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善良本性又回归了。谁叫自己和他“有缘”呢。活该自己倒霉吧。
接下来还是垃圾场上地争斗,小伙子每次见到她脸上的伤疤,总会问她,每次她都说是跌的,第一次还信。但次数多了,他就看出了女人为多见到一点垃圾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知为何,这时总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是依赖?还是信任?应该不会是爱情吧?但每次这种感觉都像水汇聚于深潭,在女人的无数次捡垃圾的“殊死”搏斗后,他的病终于日渐好转了,也许是女人的善良感动了上天,也许是小伙子感于她的善良心理上得到慰藉和保障。
他们终于要离开株洲了,女人对小伙子说,现在你的病也好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回云南了,咱俩就此分别吧。你别说你欠了我什么,全当咱没见过吧。你回去再找个漂亮点吧。但是别再骗人家了,我们女人是输不起的,不像你们男人,不知为何,女人说完这番话后,他的眼里涌动着眼泪。他突然说他要娶她,女人说你怕不是病这么长时间脑子怕出毛病了吧?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你别再和我说你要娶我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以后小伙子怎么表现得我不大清楚了,总而言之,他们终于在异乡喜结连理了,他们选择了两个人都没来过的永平。
故事到这似乎应该收尾了,但这份爱却仍然遭受着现实巨浪的侵袭。也许那小伙子要让他们的生活好一些,居然受人引诱不过做了违法的事情,消息传来女人先是一惊,继而说这也许是必然,我不大懂其中的意思,但我相信一份真爱已生根,她说,不管他在牢子里呆多久,我仍然是他的妻子,我都会把孩子拉扯大的,除非他嫌我老了,嫌弃我了。女人带着他们的孩子缝补着每一个日子,我们都知道他心里的焦灼,小伙子这里应该该称呼了——他的丈夫在监狱里也正在好好地改造,他说他会在出狱后好好补偿那个在旁人眼里丑八怪一样的妻子的。
新加坡作家尤今说过:成熟的夫妻情像火里的钢,愈烧愈坚。我不清楚这份感情的坚硬和柔韧度,但我相信真的有一份超越红尘和世俗的爱情,在残酷的现实中愈烧愈坚,这份爱情我们不去看它的曾经,我相信未来,天佑善良的人们,即使他们曾经犯过错。每一份真爱活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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