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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雨 水

2020-09-21叙事散文于文华
雨 水(散文)■文/于文华雨水以雨水的方式,抵达大地上的万千生灵。人生,说到底,就是和一场接一场的雨水相遇重逢的过程。人的一生,你说不清究竟会碰到多少次雨,就像你无法算出会走多少道沟、跨多少道坎、行多少条路,就像你会遇到多少个晴天、多少回雨
   雨 水(散文)
   ■文/于文华
  雨水以雨水的方式,抵达大地上的万千生灵。

人生,说到底,就是和一场接一场的雨水相遇重逢的过程。人的一生,你说不清究竟会碰到多少次雨,就像你无法算出会走多少道沟、跨多少道坎、行多少条路,就像你会遇到多少个晴天、多少回雨雪天。雨水想让树木清秀靓丽,神采奕奕,就用清凉水滴,执拗而顽强地一次次冲刷其上的尘土、污垢、杂物——有时密集,有时短促,有时细微,有时粗疏,全看云层的薄厚、气温的高低以及他自己的心情好赖。
  诗人们说:雨是竖琴。雨是珠宝。雨是最小号的水晶梳子。雨是天堂播下的种子——它润泽根苗的心田,浇灌生命的胚胎,让其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雨是世上最轻灵、最诗意的生灵。她一走来,世界便妩媚、便生动。细如丝,软如酥,密如织,寻之无形,望之无影,听之有声的春雨,最能拨动人的怀旧情思,叩动人的感情门环。在春光明媚的雨天,凡是有枝有叶、有花有木的地方,就有勃发的生机,就有鲜活的生命,就有蓬勃的力量,就有生长的希望!
  旱的时候,想雨盼雨;雨的时候,烦雨愁雨——这种情形在西北更甚。春天庄稼万物饥渴之极,雨水吝啬的少之又少。用“春雨贵如油”形容,一点也不夸张过分。人们用各种方式祈祷、祷告上天,大多时候事与愿违。甘肃定西、河西的部分山民,将珍贵的雨水归拢、积攒在水窖中——人用完了,再循环利用喂家禽及牛羊。电视上看到,在同一时间,定西山村的人们愁眉苦脸,为水而叫苦。而在南方却雨水肆虐,有人不分昼夜巡视堤坝,以防塌陷,水乡泽国的境地,同样让百姓叫苦不迭。即或天降甘霖,也杯水车薪,不能遂人所愿。山是干的,树是少颜寡色的样,草在风中枯黄着,麦子强打起精神,支撑着生命的旗帜——一场春雨一场绿。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雨,它们便生机勃发,重整旗鼓;降一场振奋人心的雨,它们就翩翩起舞,丰润蓬勃。可是,不负众望的种子,在一个雨夜,抑或阳光充沛的日子潜入地层深处,找到适宜生存的土壤。从此,不安分的灵魂便在等待的日子里一点一点的膨胀、碰撞、嬗变。当它深情的吟唱碰触到大地唱片上时,土地返青,植物拔节,鲜花绽放,莺歌燕舞。雨水殷勤地浇一回,万物就脱胎换骨一回;雨水细微地照顾一次,植物便焕发生机。
  你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雨水总是在恰当的气候条件下,在需要降临的时间与地方,带给山川草木及万千生物以鲜活的力量。一次次免费观赏雨的立体化多侧面欢腾、跳跃、翔飞的画面,一回回感受雨的多情、多彩、多姿,自会体味到生命的博大深沉,世界的丰富多彩——看细雨温柔地清洗城市混沌的天空,看暴雨尽情冲刷草木的污垢,看楼顶与瓦房溅起纷繁的雨花,看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楼房和各式房子在雨中拉起长长的雨帘……将这么多年看雨赏雨淋雨的种种景象,拼接成一幅幅完整而生动的画面。于是,灵魂便跟着雨水的蔓延、流淌,进行了一次漫长的故地重游。那里有童年放驴、铲草、拾柴,为避雨躲藏在土崖土沟里的记忆,有偷煤灰、捡麦穗、打沙枣遇雨,没有遮挡,没有雨具,没有多余的衣服,权当做一次天然沐浴,一个人无助无援地孤零零走在泥泞的小道。
  夏雨是热烈的、急促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在风的协助下,雨点的舞步时而齐整,时而凌乱,时而轻盈,时而沉重,时而美妙动听,时而嘈嘈切切……传达出变幻莫测、丰富多彩的情感体验。有时像在喃喃自语的诉说,有时又像在焦急深情的呼唤。雨水越是密集,停留在大地上的时间越是短促,大多成为流水,股股溪流汇聚、靠拢,成小河,流进水库、湖泊、河流有时,或早或晚,突如其来飘过黑压压云朵,却滴滴答答落下打不湿地面的雨。雨水漫过的土地,抽芽,成长,开花,结果,便有了四季的体验。
  夏收作物打碾完毕,颗粒归仓了,秋庄稼才浓妆艳抹、强势登场,可一场接一场的雨水,让玉米、甜菜、油菜、土豆……有点招架不住。缠缠绵绵、淅淅沥沥的秋雨,有时像个龙王爷的装水瓶被打碎,一下就下个没完没了、不可收拾,一下十来天是常事。记得那一年的秋季,断断续续、时下时停的秋雨,一直下了20多天,让人疑心遇到了南方的梅雨季节,才雨过天晴,偃旗息鼓——再大再长的风雨终将过去毕竟,阳光明媚的日子毕竟占大多数。一场秋雨一场寒。草黄了,叶落了,霜来了,寒意让西北山川树木凋谢,万物枯萎。
  冬天虽则无雨,却有雪飘——雪是雨水的化身。云生活在天上,雪飞舞在空中——轻灵、妙曼的花朵,显示完潇洒舞姿,最终回归大地怀抱。“山舞银蛇,原驰蜡象”,雪给冬麦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给固体水库增加了“库存”,使文人墨客添加了抒情达意的题材,让农人有了津津乐道“瑞雪兆丰年”的话题……
  云有脚,水有心,雨有情。
  谁都无法挽留雨水的脚步。谁都无法晓得雨水的行踪。渗透进地层、植物中的雨水,部分通过蒸发,成为蒸汽的一份子;部分流进泉井溪沟、江河湖海,成为水循环链条上不可或缺的一链;部分干脆钻进深深的地层,化作地下水——无论怎样变身、转换,
  高过山峰的云,从不停下行走的步履,总是被风吹着,四处飘荡,到处闲逛。要不然,为何有闲云野鹤的洒脱。走着走着,碰到一处山峰,遇到一股适宜的气流,降下一场突如其来的山地雨。走到一处峡谷,心情好了,暖湿气流对接成功了,也会来一场猝不及防的对流雨。
  雨水远离世俗生活的纷争和庸俗,一举一动、一起一伏透露、折射出恬淡从容的闲适与舒爽。风吹雨打的日子,让诉说有了某种诗情画意的优雅和圣洁素雅的格调。雨过天晴的时节,让郁闷烦躁的心情得以宣泄、释放,自有一种重生的美好感觉。
  山水草木、庄稼植物、大地山川……有谁能逃脱得了雨水的滋润,有谁能够离开雨水的泽溉。树木的高低粗疏与否、庄稼的丰歉好坏与否、植物的兴衰与否,与气候变迁、土壤养分有关,也与雨水的多寡休戚相关。雨水的多寡、迟早,直接决定着一个地方庄稼的丰歉、好坏,植物的生长链条、分布趋向,影响着一个地方的物质秩序、地理结构、经济发展及人文特征。丰沛的雨水,潮湿的气候,使得南方树木高大、茂密,植物生长的蓬勃、壮实,庄稼不愁水分泽溉。北方缺雨少水的滋润,水土保持、植被涵养、庄稼收成自然大打折扣。风调雨顺的年景,人们就活得心平气和。缺雨少水的日月,村庄就活得没精打采。翻阅史书发现,一旦天气干旱少雨,上游水库干枯,沟渠干枯见底,麦子出苗后无水可浇,人心就浮动,民怨就沸腾。历史上,为浇水发生过多少次吵闹争斗,围绕雨水匮乏而引起的矛盾纠纷如恒河沙数,无法估量。在西北,许多羊粪蛋一样随意普通的村庄,却有着诗意,饱蘸水波的名字:磨河湾、芦草沟、达拉水、响水泉、井泉滩……从祖先那里延绵而来的地名,并没有带来雨水丰沛、五谷丰登的好日子,相反靠天吃饭、接雨饮水的日子却如影相随。种田仅够吃饱肚子,要想过得好一点,多数山区村民选择养羊,脆弱的植被被人为破坏,羊群践踏啃吃草木,原本脆弱的生态环境更为脆弱。为水土保护、植被恢复及群众生活有所富裕,近年来各级政府利用国家扶贫项目,多方努力,将偏僻荒芜山村百姓,整村搬迁之雨水较多、土地宽广、浇水方便的黄灌区,植被虽不像南方一样葱葱郁郁,荒山秃岭总算重披绿装,有了一些活力与生机。
  风追随着风,水回归于水。往事如烟,尘世如梦。唯雨水以洁净的姿态,一次次、一回回给天地万物以清凉的问候。
   [ 本帖最后由 于文华 于 2013-9-29 11:10 编辑 ] 感悟, 生活, 四季, 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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