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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我家门前有条小河

2022-01-01叙事散文村姑丽雅
我家门前有条小河
作者:村姑丽雅 (塘中水仙) 泰山脚下南去一马平川,不足三十公里外的大汶口文化古镇南,有一条大汶河,那是古镇名副其实的护城河了。恍惚间小时候听过这样一句顺口溜:“大汶口,大汶口,大汶河的摆渡口。”它的两岸也正是大汶口文化的……

我家门前有条小河
作者:村姑丽雅 (塘中水仙)

泰山脚下南去一马平川,不足三十公里外的大汶口文化古镇南,有一条大汶河,那是古镇名副其实的护城河了。恍惚间小时候听过这样一句顺口溜:“大汶口,大汶口,大汶河的摆渡口。”它的两岸也正是大汶口文化的发源地。自幼生长在古镇的我,早已把大汶河当成是我的生命之河了,尤其离开故乡的日子,那是乡愁,那是母亲河。


岸上人习惯把大汶河的主流叫“大河”,这自然和它的水域有关,尤其是每年夏天雨季到来的时候,翻滚着的水泛着土黄色自上而下,从岸这边望到对岸去要费些力,因为整个河面已形成一片汪洋,河里原有的大石块、裸露的长着各种水草的滩、堆积着泥沙碎石像小岛似的丘,以及丘上的小树也都被水淹没了,昏天黑地的茫茫一片,全是水,似有了大海的波澜壮阔、汹涌澎湃,浪头高高地涌起。逢这时,岸上的人们都来观看这难得的胜景,仿佛钱塘江观潮。而无风时,水面是平静的。待雨季过后,那汹涌的气势也便慢慢减退了。


我家到大河的距离如果直直往南去是要有一千多米远;若是往东南去则不过三四百米;而一条穿古镇而过的小河则是它的支流,离我家不过十来米远。小河边上有许多树:成墩的茶叶稞,更多的是杨树、柳树、槐树、梧桐树……当春天四月梧桐花开时,远远就闻到一阵阵甜甜的清香气,那紫与白的小喇叭似的梧桐花便一嘟噜一串地美在眼前了。


  记得最深的是两棵又高又细、淌着黏黏胶的臭椿树,在这两棵树的夹道中间是走向小河的正道,也是一条半深不浅的小沟。那里河水清澈见底,常见有鱼儿自由自在地游过。冬天结了冰,我会和小伙伴在上面溜冰玩。这条小河在我早年的记忆中,经过我家门前往西拐一个弯儿不远就是一座小铁桥。据老人讲,小铁桥之处,正是当年古镇的东北门,解放战争时期,是敌我双方的必争之地。而到了我小的时候,这里似乎已经成了休息娱乐的场所,常见有闲情逸致的人们喜欢站在小铁桥下面的铁棂子上,扶着最上面的铁棂子;或者将双臂交叉了,干脆趴在双臂上,就看着脚下小河里的水穿过小石桥,然后穿过整个古镇”哗哗啦啦”地欢快地西去,仿佛有了江南水乡的味道了。

如今那小河早已被蓬起来,小铁桥自然也不见了,小河里的水也早已断了流。小河的上面修了宽宽的马路,而马路的起点离我家不过二十米远。还是那样拐一个弯儿,然后经老电影院、镇医院、属津浦线的铁道洞子,一直西去。


  早年的小河水洗澡洗衣是常事,洗菜之后再回到家里用井水一冲也就行了;而洗那种嫩嫩的草呢,直接滴着水就提回家了,喂鹅、喂兔,喂猪……剁碎了喂鸡都行。


最早我和姐姐去洗衣的时候大约在四五岁吧,那时还觉得是件新奇的事。比我大六岁的姐姐端着洗衣盆,里面定是大人替换下的衣服,或只是我们兄妹的,而我手里不知是两只袜子呢?还是一块手绢?就那么任劳任怨地趴在水边有粗大花纹的石块儿上用两手搓,当时的闪念中就觉得自己已是一个小小的大人了,或者就是一个主妇了,歪着头挺像那么回事儿。越洗越上心,越搓越用力,很快激动中竟将身子欠了起来,双手继续在石块上搓着,这一欠身不要紧,人,一下子竟然朝着水里就投了进去!


  在我觉得呛了一口水之后,脑袋还没来得及由空白到清醒再到进入混沌状态,瞬间感到后背被人一把撅了起来!两耳“嗡嗡”地响,口里还咳嗽着,眼睛也睁不开。原来是刚刚看见过的后邻家卢二叔正在水里左手拴着纲、右手攥着网、腰后系着一个条编的小鱼篓在打鱼,是千钧一发时他救起了我!也幸亏水不深。我姐却没动作,我想她那时一定是吓傻了吧!


  这是我和我心中的大汶河最早的接触,也是最早关于汶河的记忆。而河水深的时候,一个大人下去,会看不到头顶的,那水是厚重着的绿。


  此后似乎每过年,当母亲忙着蒸年糕,或者是父亲从城里回家来了,买回一挂一家人盼望已久的猪下货,父母忙着将它们尽快变成一家人餐桌上有限的佳肴的时候,母亲就嘱咐我姐领我去小河边上,每人搂着一棵高高瘦瘦的淌着黏黏胶的臭椿树,一边不停地转,一边重复说着母亲刚刚教的歌谣:


  “椿树椿树王,椿树椿树王,你长粗,我长长。你长粗了解木板,我长长了穿衣赏……”


  母亲因身材矮小,怕我和姐姐再长得如她,这是在过年时许下一个来年的美好愿望呢!那时一边转着,一边低头看一下坡沿下的小河,再抬起头来看一下要高到天上去的臭椿树,心里还想着:这样不停地转,是不是自己以后也要长得和这树一样高呢?要真那样的话,就一定是世界上最高的人了!


这也是小小的脑袋里,第一次出现“世界”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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