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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孙孙克伦的一封信

2022-01-01叙事散文董树明
给小孙孙克伦的一封信我亲爱的孙孙克伦:在你远渡重洋,去国外开辟新的前途之际,奶奶我无什么厚礼送给你,只能给你写封信,送上我深深的祝福!这次,你用十个月差两天的时间,创造了一个大大的奇迹:冲过托福关和签证关!使不少人瞠目结舌!而你的出生和成长……

  给小孙孙克伦的一封信

  我亲爱的孙孙克伦:在你远渡重洋,去国外开辟新的前途之际,奶奶我无什么厚礼送给你,只能给你写封信,送上我深深的祝福!

  这次,你用十个月差两天的时间,创造了一个大大的奇迹:冲过托福关和签证关!使不少人瞠目结舌!

  而你的出生和成长又何尝不是由一连串奇迹和传奇穿成的呢?

  首先,你爸妈的结合就是一个奇迹——两个生活在不同的天空下,不同的世界地域,互不相关的人,居然走在一起,并生了你这个同样 传奇的孩子。

  那年,妈妈和爸爸乘坐同一辆车从爸爸老家昆马到邦康总部去,路上,妈妈听见一个小孩追赶汽车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追上汽车后,使劲拍打后备箱,妈妈问爸爸,听见有人拍打车厢吗?爸爸说没有。妈妈觉得这小孩爬上了汽车,此时,妈妈的肚子怵然一下,似有所感,以后就怀了你!

  一天,妈妈按惯例去医院做产前检查,医生说,是脐绕颈,胎儿有生命危险的,当下决定立即做剖腹产,当医生把你从妈妈肚子里拿出来那一瞬间,时针指向下午六点正。

  那一天是公元一九九七年,五月二十七日。

  你的出世给全家人带来了巨大的喜悦。公公更是激动得哽咽着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也沉浸在喜悦之中。可是在异国他乡的某个阴暗角落里,有人在偷偷地施行巫术,想要害死你!对她们的的巫术,我们故然不屑一顾——如果巫术能害死人,那古往今来的刺杀案就不会发生了。但这至少提醒了我们,你已被坏人盯上了!所以全家人对你的呵护不得不加倍小心!

  随着你渐渐长大,大人们都告戒你,要小心,别让坏人绑架了去。也许是说得太多,你脑子里就只有坏人的印象,觉得世上只有坏人,于是问道:好人在哪迭?有一次,你想跑出去玩,公公说,别去了,当心被坏人用口袋套了去。你问,口袋在哪迭?众皆大笑!

  终于,你上幼儿园了!上的是新成立的园丁幼儿园。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奶奶用裹褙背着你去,不想水泥地上突出四个螺丝,我被拌到了,虽然摔得胳膊,膝盖都流血了,但我还是很自豪——我的孙子上幼儿园了!

  在上幼儿园之前,我就交待你,不要和小朋友打架,并说,如果小朋友打你,你可以还手,如果小朋不打你,你就不能打小朋友,记住了吗?你答,记住了!我说,那你重复一遍,如果小朋友打你,你怎么办?你答,倒下去。我说,不对,重来,如果小朋友打你,你怎么办?你答,昏过去。公公把这事讲述给朋友们听,竟传为笑谈!

  四年幼儿园,你换了五所学校,园丁小区幼儿园,缅甸邦康幼儿园,昆明金牛小区幼儿园,西华幼儿园,缅甸邦康幼儿园,昆明金牛小区幼儿园。

  你上小学也不消停,六年小学换了四所学校——私立英杰学校,新加坡康柏小学,缅甸育英小学,昆明西华小学,北京民族小学。

  克伦,说起你上幼儿园时,还有不少趣事。一次,我们走在西华东区墙边的林荫道上,你说,妈妈现在在哪儿呀?她知道我们走在这里吗?(那时,妈妈在英国救助儿童会工作,经常出差在外)。杨海宇说你是个悲情诗人。

  那时,你经常给妈妈单位捐赠玩具,大家都说你是个慈善家,你问妈妈:慈善家给是地主?

  有一次,午睡时你尿床了。你告诉我,老师说,撒这么一大泡尿,不让你去世博园,你就哭起来了。奶奶问,你睡觉前不去尿尿吗?你答,睡觉以前撒泡尿,起床以后撒泡尿。我问,那你怎么还尿床呢?你说,那我是起床以前尿的呀!——完全是动脑筋急转弯。

  还有一次,我带你到西华小区后花园玩,见火车开过来,你就说,有窗户的是拉人的,没窗户的是拉货的。我说,你说得对。你问,我给聪明?我问,聪明是什么?你答,聪明就是晓得喽!你对“聪明”一词的诠释,超过任何一个语言大师!我认为。

  你的幼儿园和小学就在漂泊流浪中度过。其间不乏有趣的,艰难的事件。

  在新加坡,你常常犯一种病:突然一下子脸色苍白,虚汗长流,头晕想吐,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筹莫展。后来问了人,说可能血糖低,建议我去给你查血糖,我当时对血糖常识一无所知,一天煮了牛奶鸡蛋给你吃了,才去查血糖。结果自然是不低。

  然而,你还是经常犯病。在新加坡,开支又大,又是举目无亲,你身体又不好,真难死我了!经妈妈考虑再三,决定让你回国。说实话,你和我对新加坡还是很有感情的,你曾多次说过,这么好的国家,这么好的学校,这么好的老师,不让我在,我不回去。可是你当时是班上请假最多的学生,班主任也对你头疼不已,你学习成绩又是一路下滑——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是不走不行了。于是,我们又从新加坡回到缅甸帮康。(那时候妈妈在联合国禁毒署工作。禁毒署就设在缅甸邦康,你爸的总部所在地)为了跟妈妈在一起,我们没回中国,而是回到缅甸,跟妈妈生活在一起。

  对于海外归来的孤独的我们来说,跟妈妈在一起,真是无比的幸福,最重要的,你没再犯病,我真幸福得无所求了!

  你在邦康的育英学校读书,得知你是鲍总的儿子,全校立刻大哗!不仅同学对你十分友好,老师们也主动为你补课——因为你缺了一学期的课。

  尽管我们都舍不得离开邦康,但那边的教学还是不能跟昆明比,为了你的学业,我们只好忍痛离开了。回昆明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时家里没车,公公特意租了一辆微型车来邦康接我们,可你爸要我俩留在邦康过春节,于是公公和妈妈就先走了。可他们头天刚走,你爸就派阿非拉来说,我们在那过节不方便让我们回去算了,弄得我们真是哭笑不得!

  好在我们轻车熟路不费什么事?就回到昆明。一路上我晕车晕得厉害,不想吃东西,只能你一个人跟别人拼桌吃饭,平时不大吃饭的你,那天竟吃得格外香甜!大大方方坐在那里,不时还夹点菜吃,看你那付小大人样,真好笑!

  还有一次比较特殊的回家经历。那是你几个月大的时候,身上起了很多白色的水泡,那些水泡很快漫延到全身,漫延到脸上,公公立即把你送回昆明医治,由于当时我在邦康小学任教,不能离开,就一个人留下来。学校放假了我才离开。

  二零零六年初,我带你回昆明,头件事就是为你找学校。找了几所学校,最后决定了西华小学。因为这所学校环境比较好,又宽敞,又明亮,甚至还有足球场!这在昆明的小学中是很少见的!最主要的,学校就在小区内,基本不存在安全隐患。可是不久以后,你又离开了,来到北京的民族小学,直到小学毕业。

  在西华小学读书时,有件事值得一提。零捌年六一儿童节,你们学校出了个怪招,让每个学生家出一个菜,学生,家长,老师一起吃。这样一来,一个班五十多个学生,交来五十多个菜,所有的家长都使出混身解数,做出最拿手的菜,把拼在一起的课桌摆得满满当当!连学校的大师傅都啧啧称奇,学校为此而临时加了个节目——给菜评奖。我的菜是炸鳳尾茨菇,在茨菇上放上几朵绒花,冒充棉花糖,由于菜型漂亮,居然评上奖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这个菜只花了三元钱!

  克伦,你很幸运,你的机会一茬接一茬,西华小学读了一年半,就有机会去北京读书。并且是在赫赫有名的民族小学!——当然,它的有名,是在你毕业后,习主席莅临民小与师生们共度六一儿童节以后。

  你在这个学校只读了一年就毕业了。在短短的一年里,也不乏有趣的事。一次,你迟到了(上幼儿园时,你不懂什么是迟到,以为是吃到,便问:“到”是什么?咋个吃?)值星生不让你进学校,你边跑边说,交通堵塞(用下关话说)。进教室也这么对老师说,把他们弄得一头雾水。

  有一次,学校大扫除,班长叫你墩地(北方话,拖地之意)。你不解,就蹲在地上。班长过来说,你怎么还不墩地,你答,我蹲下了呀!直到班长把拖把拿来给你,你才知原来墩地是拖地啊!

  你们班有一个叫周浩的,老跟你捣蛋,坏你的事,比如,把你在黑板上写对了的英语单词,悄悄改成错的;上课时老打你,或揪你的耳朵——舅舅曾多次问你,需不需要家长出面解决一下,你说,你自己会解决。——你从小就锻炼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是很好的。在西华时,你也解决过一个跟小区里一个小贩的买卖纠纷——此处不再提及。

  一次,你和同学们在玩跳绳,周浩不断来破坏,找茬打你,你一直让着他,他更得寸进尺,就8竟紧紧掐住你的脖子,他指甲都嵌到你肉里了,你忍无可忍了,便使劲给他脸上一拳,他哭了,你也哭了,两个人抱着滚成一团,旁边的同学使劲鼓掌叫好,你两打得更厉害,周浩芦苇一样的身体自然比不过你佤族的身躯,他被打得抱头大哭——你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不仅如此,你们还成了好朋友!他在给你的賀年片中也写道:我们俩是不打不成交。

  此后,你毕业了,为了帮助困难的同学,老师让你们把校服留给低年级同学,你的校服硕大无朋,说,他们是想多留我几年嘎?发给我这么大的校服。——你的冷幽默颇有你爸的风格。

  应该说,你的整个成长过程都是比较顺的,小学一毕业,不费什么劲就上了北师大三附中。这个学校最好的一点,也是成就了你的一点,就是学校有个乐队。你开学的第一天,乐队老师就问你有何特长,你说会吹壶芦丝,老师说,那你就参加乐队吧,你吹大管。没想到,老师这句话就给你的成长历程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时,你对大管还没什么认识,而我,则是在几十年前有幸看过一场中央乐团的演出,有人专门上台对大管这种连歌舞团都没有的乐器做了详细的介绍,那时的大管就是一万多元一支!

  为了你的成长,我们什么都愿意做,就这样,我们在大管老师的陪同下,到雅歌琴行给你买了一支跟小树一样大的大管。教你大管的老师在解放军歌剧院工作,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管弦乐系大管专业——这大管专业那年只有四个学生,毕业后两个出了国,一个在四川音乐学院工作。而这位周老师则被解放军歌剧院要了去,成为了北京音乐界屈指可数的大管吹奏员。

  由这样优秀的老师来教你,我们自然是感到非常荣幸!周老师对你的评价是:音乐素质非常好,对音乐的理解和感觉是他所教的学生中最好的,你的外部条件也是学生中最好的:你手指比较长,关节灵活。总之,你具备一个大管吹奏员的所有优越条件。遗憾的是,你是他的学生中最不用功的一个!

  2011年,师附中乐队照例参加了两年一度的北京市中学生乐队大赛,并一举夺得冠军,取得了落杉机国际中学生艺术节的参赛权!

  说到师大附中的乐队,可不是等闲之辈!那可是多次夺得冠军,到过韩国,日本,甚至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过的!这不,这次又夺得冠军,要去美国演出了!

  为了这次的比赛,学校可是下了大本钱的,首先,千里迢迢请来新加坡资深指挥家来指导排练。参赛的曲目也由指挥敲定——阿尔卑斯传奇。这曲子不仅感人肺腑而且震撼人心!感动得许多同学边演奏,边流下泪来。你不仅演奏中流泪,休息中你一个人跑到卫生间大哭一场!

  这样感人的曲目不获奖也难!果不其然,在国际中学生音乐节上,你们乐队夺得了银牌!金牌也是中国夺得的。那是广州一个初一年级的小男生,用他精湛的小号吹奏技巧获取这个大奖的!

  参加乐队这事虽前后共花了五万多元钱,但也不能不说是你中学时代的点睛之笔!值!

  无论在什么阶段,你都有些趣事可记。

  刚进中学时,学校要求初一新生参加分班考试。那天我俩在看你的考场,保安叫家长出去,我一离开,你就跑上楼,我急了,心想,连考场都没找到,你怎么考?结果,不但顺利考完,还考了史上最好成绩:英语100,语文87,数学78。并被分在最优秀的班:一班!

  问你在考场都未找到的情况下,你如何考的。你的回答很简单:随便进个考场就考呗!

  你初中毕业了,为了你的前途,我和妈妈真是愁肠百结!你学习不好,高中很难考上,即便考上了,将来考大学又是个问题。

  在这关键时刻,一次家长会成了我们的指路明灯!——考职业高中!

  你自己当时报的是信息管理学校。但舅舅认为,学电脑一定要高等数学好,不合适你。建议你学英语专业。

  舅舅这一指点迷津,完全竖立起了你人生的标杆!为你走到今天,打下坚实基础!

  前面提到你用十个月差两天的时间,不仅过了托福关,而且过了签证关,指的是,我和妈妈在2016年三月八号去留学服务中心咨询关于留学事宜,而你十二月六号就拿到签证,不是十个月差两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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