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进士一渠本翘的救国之路

纪念渠本翘先生逝世100周年研讨会

作者/祁县晋商文化研究所所长 田建
一
2018年12月祁县政协编辑出版了由畅显明、范维令先生合著的文史资料《雄心铸就民族魂—渠本翘史传》。书中史料殷实，信息量大，详尽真实地再现了渠本翘的人生轨迹。以至于九十岁的渠川先生（渠本翘第六孙）看到了草本时都非常惊喜，没有想到两位著者用了这么大的功力，写出了这样一本详细而实在的史传。紧接着在2019年4月，祁县晋商文化博物馆领导统筹安排，“渠本翘故居”布展也圆满完成，为祁县古城树起了一座文化丰碑。渠氏后人企业家渠天盛捐赠了渠本翘铜像，更令人感动的是，山西阳泉煤业集团，捐赠了大型煤雕作品《风骨胜玉》。原材料采自阳煤集团“国家工业遗产阳泉三矿”竖井606水平，埋藏深度650米，距离井口15000米，成煤距今2.8亿年的整块无烟煤，规格1×1.2×2.6米，重达四吨，刚运到连钢板包装达近7吨，是目前最大的“块王”煤雕。由三矿员工集体创作而成，他们感恩先贤，表达敬意，以文铭志，激励来者，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正面刻“保晋救国，经世济民”八个大字。阳煤集团王工和张矿长介绍，当年保矿运动保的就是这个矿，至今开采112年了，现已采空，准备破产，这块巨型煤雕也是最后一块了。张矿长看到展室内平定州保矿运动领军人物张士林先生像时，说这是他的先辈，亲自指挥，两天两夜加班，以人工挪移为主，安全移放到院内最佳视觉位置，与正房匾额“虚衷御物”，楹联“公心敬业生平志，怀国眷乡载籍光”，还有铜像在故居院中，浑然一景，天地人都有感知。
祁县县委、政府在山西开展“改革创新，奋发有为”大讨论之际，举办这次研讨会，意义深远。
渠本翘（1862—1919）出生于晋商望族儒商渠家，世居祁县城内东大街，到他父亲“旺财主”渠源浈时，已是祖辈由上党迁居祁县17世，家族商业票号遍布全国各大城市，达到最高峰。“旺财主”是商界奇才，沉毅果断，具远识，不随人为可否，人敬而畏之，多行义举。光绪初，并捐实职，授刑部员外郎，精研律义，精谭名理，兼览东西所译书籍百十种，以故东西各国政教得失了如指掌。后因厌恶官场习气，请长假回乡，不再出仕。他治家有法，门庭内肃然，对子女重教育，设家塾、聘名师，要求极其严厉。渠本翘从小聪慧过人，少有“神童”之美誉，承古昭馀“陶唐遗风”，又受其外祖父乔超五士大夫精神熏陶，益自刻苦，品学兼优，矢志显扬。渠川先生回忆他父亲渠晋鉎讲爷爷小时候学习如何如何好，总是考第一。在全省“乡试”也是第一，中了“解元”，当时这就已经是一件很轰动的事。山西学政吕凤岐（字瑞田）亲自为他易名“本翘”(原名本桥)字“楚南”，想他必为人中翘楚。他为太原晋祠题“永锡难老”篆文匾，可见其书法章法大气，笔法功力深厚，独具风采。随后而立之年的渠本翘在光绪十八年（1892）殿试中进士。这更不得了，在传统科举制时代，民间认为中进士就非同凡人，是文曲星下凡，天子门生。这在当时是极不可思议的事，他不仅是渠家唯一的进士，也是所有晋商票号家族罕见的进士，从此渠家“门风”变了。
“宦海波浪一帆风顺，嘉陵山水尺幅云腾”，这是渠本翘为同乡好友赠的对联，却也是他心中所愿。
“科名本身外之物，智者当务其远大，慎勿以一第自封”，父亲的训导他永远不会忘。

“阿甥风节自嶙峋，不学相如金卖赋”，这是乔尚谦（比渠本翘小两岁的舅舅），在“甲午送楚南赴都”上任时写的诗句。
而立之年就做了京官的渠本翘虽只是内阁中书，但他志在四方。他没有传统文人安身立命的机会。他在朝廷，朋友圈变了，都是全国各省的精英和各民族的贵族以及王公大臣。接收的信息变了，西方工业革命后，科技教育飞速发展，西方议会制度建立，日本明治维新搞得风生水起。他的经历变了，近距离看到中日甲午战争的中国惨败，北洋水师全军覆没，丧权辱国不平等《马关条约》的签订，整个国家已呈豆剖瓜分之势，清楚了只搞洋务救不了大清。戊戌变法失败，恩师杨秀清被杀，同事朋友被赶，大清最后的政治改革机会没啦。痛感变法没有人才，百姓愚昧。庚子事变，带病追随慈禧太后、光绪皇帝西幸，八国联军侵华，签订《辛丑条约》也称《九七国耻条约》，受尽屈辱的中国主权全部沦丧，清政府完全成为帝国主义统治中国人民的工具，中国彻底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他深叹执政之非，而又如何。他虽有济世之才而又苦无所展。 二
渠本翘步入仕途的十年，他内心痛苦。他变了，新的渠本翘眼界宽了，胸怀广了。“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左丘明），“官愚则不能望之以治事”（梁启超），“民智不开，国无发展”。先进的中国人开始寻求新的救国之路，积贫积弱的中国不能再墨守成规，一代精英的政治理想就是想通过变法维新让中国成为“国富民强”的国家，使中国立于世界强国之林，进入不惑之年的渠本翘走上了一条救国之路。
一、教育兴国，锐意改革。
不惑之年的渠本翘是一位集中国传统文化与借鉴西学以至于家族文脉传承的智者。他有大智慧，行为果断，务实创新，他洞察时变，眷念故乡，兴学争存，以开民智。1902年，亲自主持把祁县昭馀书院改设为祁县小学堂，并设蒙养学堂。1904年4月，出使日本任大清驻日本横滨领事，大开眼界，并使华人留学生等在横滨有所依赖。1905年2月，他向山西巡抚提学使陈述本省学务，提出“兴省、强省”七条建议，“窃维中国之弱，弱于民之无远识、无公德、无实业，无热心，而归于人无教育”；“要德、智、体并重”，“更要以开民智为先”。对学堂的课本、教授方法和管理以至于根据晋省特点选派学生出国留学，培养矿务、商业实用人才。要到各城、乡、村聘人讲解演说，庶不识字之农夫亦可粗知世界大势，不复有野蛮之举也。要培养师资，引导各州绅士，游历各国，略识海外大事诸法，有绅士相助，收效尤速，似不可缓……
“处此竞争时代，力争以智争，实皆以学争，今为梓乡做生存之计”。
1905年2月13日，亲自主持向山西巡抚部院呈文申请拟将祁县小学堂升为中学堂。呈文“窃维学校之设，匪特造三五杰出人材，实可养千百文明之度……”。中学堂成立，他任首任总办（校长）。组织当地绅商捐资办学。亲自主持，拟《变通纲要》，并稳定持继办学经费。开设修身、读经和讲经、中国文学、外国语、历史、地理、算学、博物、物理化学、法制和理财、图画、体操12门课程，渠本翘创办祁县中学堂是祁县教育史上一座里程碑。更是开山西县级中学创办之先河。
1906年4月28日(农历)，渠本翘又被山西巡抚恩寿奏请学部调任山西大学堂监督。因为他学识明通，士林推服，品学兼优，周知时事，于中西教育诸务尤极讲求，膺监督之选。山西大学堂中、西两斋教育端绪繁杂的情形下，即资整顿。亦洽人心，于学务深有裨益。同年八月（农历）上任。
1907年，积极支持捐助同乡孟步云创办山西女子学堂，祁县女子学堂。教育改良，培养人才，传播新知，转变风气，是社会稳定和发展进步的基础。
二、保晋救国，经世济民。
“富国之道，矿政为先。我国地大物博，矿产富饶。晋省矿产，以煤铁为大宗，矿苗矿质之美富，实为全球所无，实为全国铁路并海陆军制造之源。”“晋矿为全国富强之根基，西北各省铁路，无不恃晋省煤铁为建筑之本，亦舍此无以图强，全球注目，种种垂诞，晋矿乃晋省自强之本。晋人托天之福，夺回英之福公司，贤明大吏均达极点”。
渠本翘参加和领导了山西“保矿运动”，是中国近代史上波澜壮阔的历史大事件。是中国近代史上反抗帝国主义列强掠夺矿山开采权，维护国家主权和人民利益的一场爱国主义运动。这一运动前后延续十几年，在1905–1907年达到高潮，场面惊心动魄。整个事件，牵涉英、意商人，英国议会和驻华大使以及在山西大学堂任教的英国人；牵涉有光绪皇帝、军机大臣、外务部、农工商部、御史、山西籍京官；山西巡抚、布政使、商务局总办；牵涉矿区的更多矿主、绅商和群众，牵涉山西大学堂及各中等学堂的校长、教师、学生和市民；牵涉山西留日、留英学生（其中有许多同盟会员和晋商后人），特别是引领许多山西工商界巨子，晋商大贾等票号的入股参与，最终以成立“商办全省保晋矿务有限公司”，他被公推为首任总理，赎矿自办，保矿运动胜利。他是保矿运动的中流砥柱，其中全过程就是一部史诗。从英福公司赎回煤矿开采权和废除已签订的丧失主权的条约，也只有他渠本翘能做到。保晋矿务公司为山西以至于全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历史性巨大贡献。
三、引领晋商，与时俱进。
1、早在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渠本翘与祁县绅商乔殿森以5000元银元接管濒临倒闭的山西官办“晋升火柴公司”，改“双福火柴公司”为民办股份制经营，开山西民族工业之先河，并由乔殿森主持业务。
2、在保矿运动中，号召晋商入股，投资实业，制定章程。先进的股份制经营和管理以及利润分配机制，使转型中的晋商成为保矿运动的中坚力量。
3、在1906–1908年，渠本翘帮助合盛元票号在日本神户设银行开业，合盛元银行在日本东京、大阪，朝鲜仁川设立张所。成为第一家也是唯一的晋商票号，走出国门成立银行。
4、1905年9月27日，大清银行设立户部银行，外资银行及其分支机构成为对华输出的重要力量，打破了晋商票号的垄断地位。1908年初，平遥蔚丰厚京都分号掌柜李宏龄与渠本翘在京商定，以京都票号名义四次向祁太平总号致信，申明票号要改革，成立银行，并设立章程。“以我晋商之信用，票号之殷实，不难为中国第一商业，除设银行，别无出路”。众推渠本翘任行长，他尽力周旋……。他深维大义，为地方之公益，任劳任怨，仔肩独任。山西巡抚上奏朝廷：“自不能以本省之事，阻其报国之忱……” 1912年3月4日《申报》登载渠本翘等19人发起成立山西实业协进会，旨在振兴山西实业。《山西实业报》第19期登载：周学熙在总统府提议，致电渠本翘回京筹议票号改组，拟清晋大票号改组普通银行，并南省钱庄一律改组，疏通金融。
三
四、励精图治，变法维新。
1、早在1895年。渠本翘就在京宴请61位山西举人，积极参加和支持公车上书。
2、1897年7月13日（农历），渠本翘答复查双绥，在晋组织销售汪康年、梁启超主编的维新派自办的《时务报》；
3、1908年8月13日，渠本翘、刘笃敬两京官率晋省农工商界人士，送山西国会请愿代表常松寿、李凤翔、刘怀瑛起程赴京，向都察院递呈由二万人签名的《山西国会请愿书》，“为列强均势，惨淡逼来，党祸内讧，解崩日急……”。“窃近者各省士民，鉴于独裁孤立国家之可危，代议从众政体之可贵”。“军械不振兴，教育不普及，有以致之，是皆炫于表面富强而不研究其所以能达此目的之故”。从政治改革、中国民气、路矿主权请愿，以求国家稳定，人民幸福有赖。1908年9月16日任山西谘议局副参议，后被选定中央资政院议员。慈禧、光绪相继去世，宣统皇帝溥仪继位，渠本翘前后参加了三次国会请愿。最后请愿失败，“大清希望绝矣”。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发，10月29日晋军标统阎锡山举议，太原光复。宣统三年（1911年12月4日），渠本翘被任命为山西宣慰使。并有阎锡山复函：
楚南先生大鉴，昨接赐函，淳淳以和平劝渝甚感。特兹事体重大，非山等数人所敢主持，亦非山西一省所能解决。然而兵连祸结，非中国之福，诚有如先生所虑者。此山等所日夜兢兢，不敢少有张皇之举动，以贻三晋军界前途辱者也。段军门近亦函商休兵事宜，颇合同人夙皆，于是屯兵苇泽，静候和使。并门缙绅皆言，非先生归来，断难释种种之疑团。故亦未敢与段军门浑相接纳。今同人望先生之遥来，如大旱之望长蝀，唯祈速赐回来，以便派员欢迎先生于井陉效上，然后聚议太原，共决和平之策，肃此敬复，不胜惶恐待命之至。后学阎锡山顿。
1911年12月7日，朝廷命袁世凯为议和大臣，12月17日，渠本翘为议和代表随唐绍仪去上海英租界参加议和会谈，无果。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在南京宣誓就职，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2月12日，清廷发布退位诏书，次日，袁世凯声明赞成共和，孙中山辞职。2月15日，临时参议院选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2月16日，山西国民公会杜上化等四人，经上海后马路三晋源（渠家票号），交旅泸晋五位代表电，意在组织国民公会，以期实行停战，渐达共和目的。
1914年2月，渠本翘被袁世凯选为约法会议议员，渠本翘太了解袁世凯了。后又以大总统任命渠本翘等8人参政院参政，渠本翘上谢病书，以病例国，旱比而喻，一时传诵焉。1914年7月15日《申报》载参政院消息。8月9日，《广益录》登载了《渠本翘辞职之妙文》：目前渠本翘力辞参政，已邀大总统允准，兹得渠君原文，妙语双关，颇切时弊，有心人也。 原文：
“为久病不愈，恳请辞职事。窃本翘承简命授为参政院参政，闻命之下，渐悚莫名，本拟克期就职，少效一得之愚，乃自入夏以来，灾病侵寻，迄今未愈，仿徨早夜，罔所造从。
伏念本翘甫逮五旬，精力尚健，只以六气之迭乖，遂以三焦之失运。而近时悬壶家，只解医头医脚之袻疽，未念扶阴扶阳之调剂。驯成积弱，补救维艰。夫朝寒凉而幕辛燥，贲育有所弗支，讳孱弱而饰康强，卢扁亦将束手，举其洞见症结，虽牛溲马勃胥为佐治良药。若竟昧厥本原，纵三岛十州有不死神药。
为今之计，唯有增将绝之生机，勿使少有伐，定不易之治法，不令再涉纷更，养气以壮中宫之主，固表以防外邪之侵。计日程功，庶康复。
唯是参政一职，关系甚重，若旷误过久，非特外惭清议且内疚神明，再思思维，惟有仰恳大总统俯鉴下忱，准于免职，则后此有生之年，胥出钧辞云云”。
乔尚谦有赞美诗《读楚南谢病以后》
医国原从医病来，
孤嫠恤纬有同哀。
一腔恻隐悲生事，
满目疮痍问劫灰。
穴认膏肓藏二竖，
治须和缓悟灵台。
司空坠笏参微意，
莫漫宣公奏议猜。
一代中医大师，“医国原从医病来”的忧国忧民之情，冥冥之中，一代进士知道大革命浪潮将浩浩荡荡而来，他拥有对未来政治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他知道100个渠本翘也改变不了……。他为自己斋号起名为“蹈光楼”，只等“消寒“。
五、文脉传承，生生不息。
退隐天津的渠本翘，已到知天命之年。以整理梓乡文化遗产和侍奉父母、教育子女、读书自娱。一代进士始终担当社会传统文化保护传承之责任。
1913年1月5日，请画家顾士麟绘《麓台招隐图》，林楚南题字，意在“天下无道则隐”的士大夫精神。
1915年为祁县进士刘奋熙《爱薇堂遗集》题序，并撰写《刘公振翼事略》。1916年与常赞春、乔映霞整理刊印明末清初著名学者“丹枫阁”主人戴廷栻的《半可集》，并作序。为李扬清刊印《梦花轩诗稿》。还计划编篡续修《祁县志》，拟《墨林今话》对自己收藏品做鉴赏和小传。他和亲家翁斌孙组织“消寒会”，“寒冬”一定会过去，忧国忧民之情尽在杯酒中。
他教育的子女没有经商的，都是大学生，更重视学外语，并有出国留学的，后多为各行业学者，孙子辈，有参加革命的大作家，科学家等等。从他这一代渠氏家族改换了“门庭”。对他侄子渠仁甫影响更大，成为最后晋商的楷模。
1919年3月25日，渠本翘得知父亲患病，26日坐火车回乡，在家侍奉父亲20余天，谁知这竞是他孝敬父亲的最后一次。返津后5月9日晚于天津明湖饭店赴宴，突发疾病与世长辞。走完了他58年为中华民族“国富民强”而奋斗的一生。
百年后再读渠本翘，一代进士投身救国之路，他极力推进国家体制改革，维护国家主权和利权，务实创新，与时俱进，教育改革为先，商战以固本，引领晋商投资实业并捐助教育，积极组织晋商票号改革，成立银行，疏通金融。实业与教育相资有成，以及慈善、公益。追赶世界潮流，顺应革命潮流。他的地位和声望横跨政界、实业界、金融界、教育界、文化收藏界，他也是书法家、诗人，他开明、开放，海纳百川。
在一个蜕变的时代，他有超前意识和开时代先河之精神，在当今中国进入社会主义新时代，山西“改革创新、奋发有为”大讨论之际，祁县县委、政府召开渠本翘逝世100周年研讨会，就是要学习渠本翘励精图治、改革创新的爱国主义精神，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而奋斗。 2019年5月
作者简介：田建，祁县晋商文化研究所所长；祁县书法家协会主席；山西省油画艺委会晋中分会理事；中国商业史学会万里茶道专业委员会秘书长；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彩灯艺术专业委员会副主任；祁县政协常委；中国商业史学会理事；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多年从事地域文化艺术研究和中国传统村落保护。喜书画、民俗老物件收藏和晋商民俗文化研究。2006年整体策划榆次后沟农耕案物馆，以及多年对渠家大院晋商文化博物馆、万里茶道博物馆、乔家大院民俗博物馆等策展。2017年研修于北京画院白羽平油画工作室，并多次随白羽平老师赴欧洲艺术交流与考察。